晏舟眨了眨眼，还是小声开口，“可是——这个研究很难吧……”
陆一柒温声，“是很难，可有希望，我们就不该放弃。”
“啵啵，这可能是你唯一能变出双腿的机会了，如果真的成功了，你的实力会大涨，精神力应该也能开发出新的领域。”
“到时候，能修复自身，你也不用依靠任何人，或许可以更加随心所欲，获得真正的自由。”
这句话让人好心动，一个从小被虐待的实验体，即便逃离了那样的生活很久很久，可因为那些经历受到的伤害阴影，却会伴随一生。
那些隐患，大概率一辈子都不会消除，所以何谈自由呢？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要一家人为之付出十年、二十年……乃至更久的努力，自由一词轻之也重之。
晏舟说不出话来，他看着两个爸爸，感觉自己一下就坚强不起来了。
只有家里人才明白他的委屈，明白这些年他经受异样目光下顶住的压力和痛苦。
他看着一家人，眼眶一下子湿了不少，伸手抱住了陆一柒，在爸爸的怀里埋了一会儿，过了好半天，声音才闷闷地传了出来，“小爸，我想试试看。”
“我不想被人控制，也不想成为咱们家，可以被要挟的软肋。”
“你和齐爸爸那么强，我不想拖后腿，也不想未来还要麻烦啾啾。”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让他再也不用为身体提心吊胆，他也愿意尝试一下。
如果真的失败了，有齐都这样让人有安全感的爹在，应该也不会太难过。
他决定好了，一家人当然也支持。
晚上休息的时候，齐都给陆一柒按摩了下肩膀，悄声问他有多大的把握。
陆一柒皱了皱眉，“说实在的，有点难，我感觉成功率不到三成。”
“这还是我作为系统的前提下，能给出的数据支持，我已经把能调取出来的相关资料和文献都用来研究了，也不知道能有多大用处。”
去让一个已经灭绝了的物种重新诞生，这种事情已经有些违背世界法则了。
所以陆一柒感到希望渺茫。
齐都心里也感觉挺沉重的，他叹了口气，低头亲了老婆两口，“放手去做吧，要是真不行，我去求求主神，咱那积分还有些呢，大不了我拉下老脸，求爷爷告奶奶，去薅几个同僚的。”
陆一柒无声苦笑，总觉得这话越说越辛酸了。
“我还不知道你能薅同僚的呢？”
齐都乐了一声，“好歹活那么些年呢，像我这样的祸害，总部那边总还是有一两个的，虽然我曾经的好友都牺牲的差不多了，但也有那种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
“那几个同我一样，都不是好惹的家伙，但我去求人，应该也能办成事。”
陆一柒心里听的不舒服，赶紧拉了拉他的手，“可别，我不想看你低声下气的去求人……”
“你性子这么傲，什么时候低过头啊，让你卑躬屈膝，我得难受死。”
齐都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心疼我啊？”
陆一柒点头，“我当然心疼了，你又不是别人。”
齐都捧着他狠狠啄了几口，“好宝贝，还是你会心疼人。”
“没事，到时候再看，我这么说是让你别有顾虑，放心大胆的给咱小宝测试，真要是出了事，还有我兜底呢，你永远有我在。”
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齐心协力，就算天大的坎儿也总能迈过去的。
既然选择了父亲这个角色，就得承担应有的责任。
努力把能给的都给了，不管结果怎么样，但求一个问心无愧。
他俩谈话这一段虽然压着声音，但两个小宝都是实验体出身，异能又强，五感很好，贴在旁边房间的墙上，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晏舟和凤翼两个人面对面，听完之后很久都没说话。
啾啾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小声安慰，“哥，你看，爸爸什么都考虑好了。”
晏舟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为了他们两个健康长大，齐都和陆一柒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
末世这种环境，他俩几乎把能给的都给出来了，能毫无保留做到这个地步，晏舟心里怎么能不感动？
他抬手捂了捂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就是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疯狂想要落泪。
没敢大声哭出来，只能抱着凤翼借他的肩膀缓和一下心情。
凤翼也不说话，一手轻抚着他的头，慢慢的捋他的长发。
好半天才缓缓开口，“哥，爸爸爱你，我也爱你。”
晏舟窝在他怀里没吭气，眼睛倒是哭得红肿。
后面一路都被凤翼照顾着，躺下休息的时候，弟弟还拿热毛巾给他敷了敷眼睛，晏舟伸手拉住他的手，“啾啾，今天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凤翼愣了一下，安静地点了点头，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当然可以，我洗漱完就陪你。”
“哥，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可以永远向后看，我一直都会在。”
是的，晏舟有两条尾巴，一条有形的，一条无形的。
一条长在身上，一条长在心里。
隔天齐都和陆一柒起来准备早饭的时候，看到凤翼从晏舟房里出来时，还眉头一皱。
“你小子怎么又跑你哥房里睡了？多大人了，还黏着哥哥放不下，你一大小伙子能不能独立一点……”
凤翼抿抿唇也没吭声，老老实实挨批评。
倒是身后的晏舟听着怪不好意思的，连忙站出来解释，“爸！我让啾啾陪我睡的，不是他黏人。”
齐都愣了一秒，说道凤翼的嘴顿了顿，紧接着毫无负担的继续接上，“你让的啊？”
“那没你事了，你吃饭去。”
“你弟继续站那，我还没说完呢。”
陆一柒在旁边想笑的不行，招招手让啵啵先过来，凤翼也清楚两个爸爸的脾性，唇角勾了勾，又听齐都不痛不痒的训斥了几句。
餐桌上啵啵还给啾啾挡箭呢，“爸，昨晚真是我叫啾啾陪我的，你别老说他，他已经很乖了。”
齐都看着他，别提有多老父亲操心了，“我说你那心眼子是不是都被鱼吃了？”
“你弟啥德行你爸我能不清楚？”
“那猪和白菜你分不清我可分得清！”
陆一柒和凤翼实在是没忍住，同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