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寰宇集团法务部总监周明远，投资部总监赵晓东准时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
\"李董，您找我们？\"周明远推了推金丝眼镜，一脸严肃。
李长夜示意他们坐下，开门见山道：\"我要投资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晨曦生物，你们了解吗？\"
赵晓东点头：\"前段时间他们确实找过我们，但投委会评估后认为风险太大，就没有继续跟进。\"
\"风险？\"李长夜淡淡一笑：\"在我眼里，只有机会。\"
他将晨曦生物的资料推到两人面前：\"我要你们重新评估。这次不仅要投资，还要深度合作。\"
周明远快速浏览着资料，眉头微皱：\"李董，这家公司的财务状况确实堪忧，而且技术还在早期阶段……\"
\"所以才需要我们的帮助。\"
李长夜打断他的话，\"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注资5000万，占股51%，取得控股权。第二，签署技术合作协议，我们提供核心技术支持。第三，对赌协议要设计得……极端一些。\"
\"极端一些？\"赵晓东疑惑地看着李长夜。
李长夜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比如，设置阶梯式的业绩目标。第一年营收1个亿，第二年3个亿，第三年10个亿。达不到目标，创始团队的股权自动稀释。\"
\"这个目标对一家初创公司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周明远皱眉道。
\"不，有了我们的技术支持，第一年的目标很容易达到。\"李长夜神秘一笑，\"关键在于第二年和第三年。\"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人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当他们轻松完成第一年的目标后，一定会觉得后面的目标也不在话下。到时候，为了扩大生产、加速研发，他们需要更多的资金。\"
\"银行贷款。\"赵晓东恍然大悟。
\"聪明。\"李长夜赞许地点点头，\"一家估值20亿、又有寰宇集团背书的公司，银行一定会抢着放贷。而一旦他们背上巨额贷款，就等于把命运完全交到了我们手里。\"
周明远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所以，我们要在合同里加入一些特殊条款？\"
\"比如，技术授权的排他性条款。\"
李长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一旦合作终止，他们不能使用我们提供的任何技术，包括基于我们技术开发的衍生成果。\"
\"这相当于……\"赵晓东倒吸一口凉气。
\"相当于釜底抽薪。\"李长夜冷笑道，\"没有技术支撑，他们的产品就是空中楼阁。到时候，别说还银行贷款，连基本运营都维持不下去。\"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即便是见惯了商场尔虞我诈的周明远和赵晓东，也被李长夜这个计划的狠辣程度震惊了。
\"李董，\"周明远犹豫了一下，\"这样做，是不是有些……\"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长夜的声音冰冷无情，\"更何况，我给了他们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他重新坐下，语气恢复了平静：\"明天上午，你们亲自带队去晨曦生物考察。记住，姿态要高，但不要傲慢。让他们感受到被重视，但又要有一定的压力。\"
\"明白。\"两人齐声应道。
\"去吧，今晚把初步方案发给我。\"
等两人离开后，李长夜一个人站在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叶洛神，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要让她体验一下，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
就像当年一样。
……
第二天上午九点，晨曦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这是一栋老旧的写字楼，位于炎州高新区的边缘地带。相比于周围那些光鲜亮丽的科技公司总部，晨曦生物所在的这栋楼显得格外寒酸。
叶洛神站在公司门口，紧张地整理着衣服。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套职业装，化了淡妆，试图掩盖脸上的疲惫。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是暴露了她最近的状态。
\"洛神，别紧张。\"陈欣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我知道。\"叶洛神深吸一口气，\"所以才更不能出错。\"
就在这时，三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来，停在楼下。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他们迅速散开。
随后，周明远和赵晓东从中间那辆车上下来。
\"叶小姐？\"赵晓东率先走上前，伸出手：\"我是寰宇集团投资部总监赵晓东，这位是法务部总监周明远。\"
\"赵总，周总，欢迎光临。\"叶洛神连忙握手，\"请跟我来，我们在会议室准备了详细的汇报材料。\"
一行人乘坐老旧的电梯上到八楼。电梯里空间狭小，还有一股潮湿的霉味，让习惯了寰宇集团豪华环境的考察团略感不适。
推开公司的玻璃门，里面的环境更是简陋。不到300平米的办公区域，被隔成了几个小房间。
最大的一间被改造成了实验室，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一些基础的实验设备。
\"条件简陋，让各位见笑了。\"叶洛神有些尴尬地说道。
\"创业都是这样，我们理解。\"赵晓东客气地回应，但眼中的轻视却掩饰不住。
会议室其实就是一个不到20平米的小房间，里面摆着一张旧会议桌和几把椅子。墙上贴着一些专利证书的复印件，还有团队成员的照片。
\"请坐。\"叶洛神示意大家落座，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情况。\"
投影仪的光线有些昏暗，但ppt做得很用心。
\"晨曦生物成立于2022年，专注于cAR-t细胞治疗和靶向药物的研发。我们的核心技术是新一代cAR-t细胞制备工艺，相比传统方法，可以将制备时间缩短50%，成本降低30%。\"
叶洛神一边说，一边切换着幻灯片。她的声音虽然有些疲惫，但谈到技术时，眼中立刻焕发出光彩。
\"目前，我们有三个在研项目。第一个是针对b细胞淋巴瘤的cAR-t疗法，已经完成了体外实验，效果非常理想。第二个是针对实体瘤的新型靶向药，正在进行动物实验。第三个……\"
\"等等。\"
周明远打断了她的话，\"你们的这个cAR-t技术，核心创新点在哪里？\"
叶洛神调出一张技术原理图：\"我们的创新主要体现在载体设计上。传统的慢病毒载体存在整合风险，我们开发了一种新型的非整合载体系统……\"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叶洛神详细解释了技术细节。她的专业知识扎实，逻辑清晰，即便是周明远这样的外行，也能听懂个大概。
\"技术确实有创新性。\"赵晓东点点头，话锋一转，\"但是，从技术到产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们的商业化计划是什么？\"
这个问题击中了叶洛神的软肋。
她沉默了几秒，坦诚道：\"说实话，我们在商业运营方面确实经验不足。之前主要精力都放在技术研发上，市场开拓几乎是空白。\"
\"那你们凭什么认为，寰宇集团应该投资你们？\"周明远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叶洛神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因为我们有最好的技术，最专注的团队，以及……最迫切的成功欲望。\"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我知道，对寰宇集团来说，5000万不算什么。但对我们来说，这是救命稻草，更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我父亲的失败，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商业世界里，光有梦想是不够的，还需要实力和资源。寰宇集团有我们缺乏的一切——资金、经验、渠道。而我们，可以为寰宇提供最前沿的技术储备。\"
她转过身，目光炯炯：\"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会证明，这是一笔值得的投资。\"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赵晓东和周明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清了清嗓子：\"叶小姐，如果寰宇集团决定投资，你们能接受什么样的条件？\"
\"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都可以谈。\"叶洛神毫不犹豫地说道。
她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了。
\"51%的股权，你们能接受吗？\"赵晓东抛出了第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