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董，请您先沐浴更衣，我们为您准备了特制的阿育吠陀草本精油。”
按摩师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令人心神安定。
李长夜依言照做，在独立的淋浴间冲了个澡，换上舒适的按摩专用服。
当他俯卧在那张宽大柔软、可以根据人体曲线自动调节支撑度的顶级按摩床上时，只觉得整个人都
快要融化在里面了。
按摩师先是用温热的、散发着独特草本芳香的定制精油为他开背。
她那双手看似柔弱无骨，但当指尖和掌心接触到他肌肤的刹那，他便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
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时而如春雨般轻柔舒缓地推油，放松他紧绷的表层肌肉。
从肩颈到腰背，从手臂到双腿，再到头部，整整九十分钟的按摩过程中，按摩师的手法融合了泰式的拉伸、中式的经络推拿、以及某种他叫不上名字，但感觉极为古老而有效的按摩技法。
李长夜感觉自己多年积攒的疲惫，全都被那双看似柔弱却蕴含着惊人巧劲和深厚功力的手，一点点地揉开、化解、一扫而空。
他舒服得几乎要沉沉睡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漂浮在温暖的云端之上，灵魂都得到了洗涤和升华。
“呼！”
按摩结束，当按摩师用温热的毛巾为他擦拭掉身上多余的精油后，李长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从按摩床上缓缓起身，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通泰，每一个关节都灵活无比。
“专业！太专业了！这按摩师，这手法，这环境，这享受！”
体验完这一切令人啧啧称奇的项目，李长夜可谓是心满意足，容光焕发。
他找到同样结束了部分体验、正在品尝着特供下午茶的陈凯，得意洋洋地说道：“老陈啊，这个水疗中心，我看行，绝对能火！炎州，不，全国的有钱人，就喜欢这种环境！”
陈凯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笑容，他用丝巾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黑松露酱：“借李董吉言。从目前的预订情况和贵宾体验后的初步反馈来看，市场反响确实非常热烈，已经有几位顶级富豪当场就充值了百万级别的储值卡，预约了全年的私汤和首席按摩师服务。”
就在李长夜得意洋洋，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前台那位身着高级定制套裙，妆容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经理，迈着优雅标准的步伐，双手捧着一份用烫金封皮精心包装的账单，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李董，这是您今天的消费账单，请您过目。”
李长夜一愣，脸上那豪气干云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有些疑惑地接过账单。
当他漫不经心地打开，目光扫到上面一长串，详细的消费项目和最下方那个刺眼的数字时：
门票：1500元\/位。
特色浴池附加费：红酒浴（拉菲副牌典藏级别）、牛奶浴（北海道牧场特供有机鲜奶）、深海鱼疗（进口加拉鲁法鱼），共计288元。
VIp按摩SpA：6888元。
总计：8676,。
“噗！咳咳咳！”
李长夜一口刚喝下去的柠檬水差点喷出来，被旁边眼疾手快的苏小米赶紧递上纸巾并轻轻拍背才勉强顺下去。
他指着账单，声音都因为震惊而变了调：“这……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我辛辛苦苦，绞尽脑汁，砸了那么多钱搞出来的项目，自己作为第一个‘产品体验官’，享受一下自家的服务，还要掏八千块？”
“李董，这是你的产业，左手倒右手罢了。何必在乎。”陈凯毫不在意说道。
李长夜脸色尴尬，浑身都在发抖。
他自然不想告诉陈凯，虽然所有产业都是他的。他却分不到任何利润。
在这一刻，他心痛欲裂。
他辛辛苦苦，一点一滴攒下的那点可怜的“小金库”，这下彻底报销了。
“不行！这个价格定得太高了！太离谱了！1500块的门票？这是抢钱啊！是明抢！给我改成88！主打一个吉利数字！”
“我们要走大众消费路线，薄利多销。”
李长夜试图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陈凯面露十二万分的难色，小心翼翼地措辞道：“李董，这个价格必定会亏损的，毕竟门票里面可是包含高档自助餐的。”
果不其然，几乎在陈凯话音刚落的瞬间，李长夜的脑海中便响起了系统不带一丝人类感情的、冰冷刺骨的电子合成音：
【警告！检测到宿主试图大幅度降低“寰宇水疗中心”门票价格至88元。此行为将导致项目在现有运营成本结构下产生严重且不可持续的亏损，远低于系统设定的合理盈利预期下限，已构成恶意损害公司核心资产及品牌价值的行为！】
【系统综合判定：宿主提出的降价方案不予通过！】
“我靠！系统你大爷的！你个认钱不认人的死脑筋！”
李长夜在心中疯狂咆哮，青筋都在额角突突直跳，差点把一口白牙咬碎：“老子这是为了扩大用户基数！是为了迅速打响‘寰宇水疗’的品牌知名度！”
“是为了让更多辛勤工作的劳动人民，能够享受到片刻的安宁与极致的舒适！怎么就成恶意亏损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的营销策略？懂不懂什么叫做‘前期投入培养用户习惯和市场口碑’的商业逻辑？”
系统冷冰冰地将刚才的警告内容又重复了一遍，末了还附带一句让他差点当场吐血的评价：“经检测，宿主对现代商业运营的理解存在显着偏差，建议宿主利用业余时间多学习相关专业知识，提升自身商业素养。”
然后便再不给他任何解释或争辩的机会，直接消失了。
李长夜彻底绝望了。他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张价值8676元的账单，感觉自己的心都在一滴滴地泣血。
这比让他投资的几个亿的项目打了水漂还要难受！
因为那是系统的钱，亏了也就亏了。
而这笔钱，可是要他从小金库里真金白银地掏出去啊！
“李董……那这个账单……”
前台经理依然保持着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但那双经过专业训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李长夜咬了咬后槽牙，感觉牙龈都在发酸，但他只能忍着痛苦，将手机递了过去。
等付完账后，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苏小米一脸的诧异，不明白李董为何这幅要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