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听叔一句劝,暂且别急着报官。容咱们先查个明白,我阎埠贵担保给你个公道,如何?
他这般和稀泥的做派,反倒惹得刘海中火冒三丈。
在他这官迷看来,这般左右逢源的差事,合该由自己来担当才是。
阎埠贵,少在这儿装好人!你和林青山那点勾当,当咱们都是瞎子不成?
邻居们原以为三大爷出面调解能让事情出现转机,岂料二大爷竟将矛头直指劝和之人。
这般行径,当真令人怀疑刘海中是否失了理智。
饶是阎埠贵这般好脾气,被当众这般指责也按捺不住怒火。
刘海中,你少血口喷人!你与贾家合谋算计青山房产的事,早被贾张氏嚷嚷得人尽皆知了......
出乎意料的是,在场众人竟无半分诧异之色。
刘海中见状便知此事确已败露,更觉林青山投来的目光渐渐染上寒意。
彻底撕破脸的阎埠贵全然不顾易中海在台上的频频眼色,继续厉声道:
你那点龌龊心思全院谁人不知?不就是想毁了青山名声,将他逐出大院,好霸占他的房产?
空口白牙诬陷我与青山勾结,证据呢?若拿不出凭据,我倒要上街道办问问诬告该当何罪!
此刻易中海当真焦头烂额。
单是对付林青山就已棘手,如今阎埠贵又公然站队,纵使他这般老谋深算,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被当众揭穿的刘海中顿时慌了手脚。
“你胡说八道!你那才是血口喷人。我根本没和贾家串通,那女人满嘴胡言乱语,这事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刘海中急切地为自己辩解,语气却不如先前那般理直气壮,反倒透出几分心虚。
林青山冷笑一声,目光转向他身旁的易中海。
“易中海,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要是没话讲,我就直接去找巡查了。我就不信,巡查还讨不回一个公道。”
“哗——”邻居们一听这话,顿时炸开了锅。
“青山,这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是啊,咱们大院可是先进集体,要是巡查一来,这名声可就……”
“青山,我们支持你,可千万别让巡查插手……”
邻居们舍不得“先进集体”这个称号,毕竟不光关乎面子,还牵涉到大院能享受到的福利。
林青山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邻居们纷纷低头回避,不敢与他对视。他们心里清楚,这事儿做得不厚道。
站在门口的秦淮茹此时也明白了林青山之前对她说的话——
“别看院子里的人平时不吭声,一个个心里都打着算盘,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以后少跟他们打交道。”
眼下这一幕,简直是对这番话最生动的诠释。事关大家的利益,他们果然抱成一团,拦着不让报巡查。
就在这时,几个年轻工人从外面冲进来,直接站到林青山身后。
“师父,我们支持你!在外面听说了这事,已经派人去叫巡查了。”
来的是轧钢厂的工人,平时和林青山一个工位。听说他家里出事,赶忙过来帮忙,显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海中一听,顿时急了。
“你们算哪根葱?我们大院的事轮得到你们插嘴?还报巡查?快,去把人拦回来!”
前半句是在斥责这群不速之客,后半句则是催促邻居们去阻拦报官的人。
可惜,邻居们此刻却不敢轻举妄动——院子外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师父,外面上百号弟兄,全是来给你撑腰的。”
工人们一插手,事情就再也压不住了。毕竟,这帮人早上刚闹得满城风雨。
院子里转眼间又挤满了人群。
街坊邻居们瞧见这等阵仗,哪还顾得上分辨是非曲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已超出易中海的掌控范围。
此刻易中海也渐渐冷静下来,望着眼前的混乱场面,他明白若是贸然出头只会惹祸上身。
刘海中不清楚林青山在厂里的威望,但易中海可是心知肚明。
那些老师傅们被这群年轻工人折腾得够呛,差点没吓出病来。
眼见工人们不断涌入院中,刘海中不禁心生悔意。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强出头。
可事已至此,如同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被逼到墙角,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
别以为人多势众就能欺负我们这些老弱妇孺,这是我们的院子!都给我滚出去......
然而任凭他如何叫嚷,院里的街坊们都没人响应。
阎埠贵望着这位老伙计歇斯底里的模样,反倒渐渐平息了怒火。
他意识到这事恐怕难以善终。
想通这点,他望向刘海中的目光中竟多了几分怜悯。
龙卫明跟着工人们一起赶来。
他早已将事情原委打听得一清二楚。
方才在院外听邻居们窃窃私语时,他就得知林青山的未婚妻遭到院里无赖的纠缠。
这可是他师母啊!于是他悄悄派人去请巡查,又让人回厂里把食堂吃饭的工友都叫来。
毕竟在这院子里,林青山一家势单力薄。
正是他们这些徒弟彰显团结力量的时候。
不多时,厂里赶来的人越来越多。
连王秘书、娄振华及其兄长都闻讯而至。
人群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台上的易中海和刘海中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心头愈发慌乱。
易中海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对林青山说:
青山啊,这毕竟是咱们院里的私事。你现在搞这么大阵仗,未免......
不等林青山开口,龙卫明抢先喝道:
老东西,别以为在厂里能随意拿捏我师傅!等巡查来了,看你们怎么交代流氓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番话吓得易中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小子居然真把巡查叫来了!
娄振华同样始料未及,原想好好招待贵客,怎料竟闹出这般风波。
更何况这院子好歹也是轧钢厂的家属院啊。
易中海与刘海中他认得,院里其余邻居大多是厂里职工的家属。
这种事若被王秘书瞧见,不知会给厂里留下什么印象。
想到这儿,他悄悄瞟了眼身旁的王秘书。
王秘书倒没摆出领导架子,只安静听知情工人向龙卫国和他们讲述事情经过,偶尔点头示意理解。
巡逻队很快被工人们领进大院,林青山一见他们来了,便懒得再与那两个老头纠缠。
他冲龙卫明等工人点头示意后,走到秦淮茹身旁低声安抚:别怕,照刚才告诉我的话说就行。说着还朝递了个眼色。
机灵地冲他眨眨眼。
两人这副模样在秦淮茹看来虽有些孩子气,但她明白这是在提醒别提蛇从她口袋出来的事。
巡查员询问时,秦淮茹对答如流,将事情原委说得清清楚楚。
连清晨出门被醉醺醺的贾东旭纠缠的事也说了,还指着院外围观的妇女们说她们都看见了。
被点名的邻居们吓得够呛,待反应过来是让作证时,又争先恐后描述起贾东旭早上醉酒的丑态。
所以后院没人目睹全过程?巡查员皱起眉头,这种无头公案实在难断。
有有有!不过咱们院老太太耳背眼花,不知瞧见没有。热心邻居们搀出聋老太太。
费力沟通后,老太太只说瞧见有人进院,压根没见着打架场景。
这般证词对双方都无关痛痒,压根派不上用场。
这样吧,我们先去医院录伤者口供再研判。这些蛇是证物得带走。巡查员见正用树枝拨弄蛇尸,赶忙声明。
同志,这蛇挺肥啊。你们该不会结案后就下锅吧?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傻柱突然插话,逗得巡查员哭笑不得。
阎埠贵也凑过来帮腔:能不能快点处理?天热怕肉放坏了。说着还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巡查员此刻真是啼笑皆非。
另一边,娄振华拽着林青山低声劝慰道:
青山,巡查队都介入了,你就消消气……顺便叫上你对象,回去再吃点。
林青山点头应下,转身就去招呼刚做完笔录的秦淮茹。
王秘书却正色对娄振华说道:
娄厂长,你们厂内务管理有待加强。像林工这样的骨干,不该受这种委屈。
您说得是,王秘书。这事我也是刚知晓,回头一定整顿家属区纪律,实在叫人惭愧。
王秘书会意地笑了笑:
人多是非多。林工整天忙生产,回来还得应付这些勾心斗角,太不值当。
您批评得对。
秦淮茹跟着林青山去厂里吃饭了。
地上散落的蛇和食材全被巡查队当作证物收走。
阎埠贵盯着那些被抬走的丰盛食材,满脸惋惜。
可瞥见刘海中和易中海面如死灰的模样,又无奈地咂咂嘴。
两个利令智昏的,往后咱家得和他们划清界限。
他扯过老伴叮嘱完,转头望向林家方向,暗自盘算:
倒是该多和林家来往,今儿个我表现挺好,往后得多走动。
院里其他人今天也算开了眼,没想到林青山在厂里威望这么高。
区区一桩小事,竟能引来这么多青工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