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院子里就跟下了场珍珠雨似的。贝背兽磨的珍珠滚得满地都是,聚贝螺 “呜呜” 地哼着小调,把珍珠光聚成一团,照得灵晶灯笼都暗了几分。彩绒兽蜷在云丝堆里,肚子上落着几只晶羽鸟,鸟儿们正用喙啄着绒毛里的珍珠粉,像是在找零食。
唐小棠被一阵 “咚咚锵” 的声音吵醒,扒着窗户一看,只见货郎带着几个穿戏服的人往院里走,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手里拿着根檀木马鞭,走起路来腰板挺得笔直,比老张头画的 “武将符” 还精神。
“草叶子说戏班师傅来了。” 她套上鞋往外跑,机械义肢的绿痕刚碰到门槛,共生草藤蔓就从地里钻出来,在院门口织了个绿色的拱门,上面还缠着本源绒的丝线,像挂了串七彩的帘子,“这藤比小石头搭的戏台还会来事,知道迎客,比老张头的‘迎客符’有排面。”
金色的珠子在石桌上转了圈,里面映出万谷之源的光柱里飘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像戏服的袖子。本源之兽的九个脑袋正用尾巴尖挑着这些东西晃,像是在赶时髦。“他们送新戏服了。” 唐小棠往光柱边跑,贝背兽突然排着队往她脚边钻,把贝壳当小灯笼照亮路,比灵晶砂还亮。
光柱里突然 “哗啦” 一声,堆得像小山似的戏服掉了出来,水红色的蟒袍、天蓝色的帔衫,上面绣着的金线在光线下闪闪发亮,比货郎送的精致十倍。侍从的声音顺着光柱飘过来,带着点得意:“本源之兽说这是‘云锦戏服’,比你们的珍珠戏服值钱,还能自动清洁,比李婆婆的母草叶水管用!”
李婆婆正往石桌上摆早饭,蓝布头巾上别着朵香料花,看到云锦戏服眼睛一亮:“这料子比贡品缎还滑溜。” 她拿起件水红蟒袍往山精身上比了比,“穿在首领身上演穆桂英正好,比珍珠戏服轻便,翻跟头不用怕绊着,比货郎的戏服实用。”
星痕背着竹篓从后山回来,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角。竹篓里装着些香料树的树脂,琥珀色的胶块上沾着松针,闻着有股松木香。净化之火的灵体从刻刀里钻出来,在云锦戏服上跳了跳,金色的火焰没伤着料子,反而让金线更亮了,像涂了层晶墨。
“后山的树脂能做戏妆油彩。” 他把树脂倒在石桌上,用刻刀切碎,“灵蝶说把这玩意儿和香料根粉混在一起,能画出不掉色的脸谱,比货郎的胭脂水粉持久,比老张头的‘固妆符’管用。”
老张头举着个新做的符牌往戏班师傅身边凑,木牌上用晶墨画着个 “通” 字。刚靠近,老头突然眼睛一亮,指着聚贝螺说:“这贝壳能当戏里的海法宝物,比咱们戏班的铜道具逼真。” 老张头往螺上贴了张黄符,“贴上‘通语符’,能让你们听懂山精说话,比司徒雪的琴声还管用。”
司徒雪抱着水晶琴坐在戏台旁,指尖轻轻拨了下弦,戏班师傅们突然跟着琴声打起拍子,山羊胡老头还哼起了《穆桂英挂帅》的调子,引得山精们都往台上跑,小爪子扒着台沿直晃,像是在学唱戏。
“《同台谣》能让大家节奏一致。” 她往琴弦上缠了根云锦丝线,音色突然变得像金铃摇响,“比老张头的符牌灵,这调子能让山精和戏班师傅配合默契,比货郎的锣鼓还能统一步调,演大战戏准好看。”
雷耀蹲在院门口摆弄算珠,星图上的光点在戏班师傅周围跳得欢。小金举着钳子夹起颗珍珠放在星图上,光点突然聚成个戏单,上面写着《山海奇缘》四个字,看得雷耀直笑:“算珠说这戏能让山精和人一起演,比单纯的皮影戏热闹,收的票钱能换二十箱云锦料子。”
早饭时,李婆婆用贝背兽磨的珍珠粉做了甜豆浆,雪白的浆里飘着灵晶砂,像撒了把碎星。戏班师傅们举着粗瓷碗抢着要,山羊胡老头喝了口,咂咂嘴说:“比京城最大的茶馆还地道,这珍珠粉比燕窝粉还香。”
“给戏班师傅们多盛点。” 李婆婆往老头碗里添了勺,“等会儿教山精唱戏得费嗓子,比演三天大戏还累。这豆浆能润喉,比司徒丫头的琴声还管用,唱高音不费劲。”
饭后,戏班师傅们开始教山精唱戏,山羊胡老头拿着檀木马鞭示范亮相动作,首领穿着水红蟒袍跟着学,结果差点把袍子下摆踩掉,引得众人直笑。贝背兽往他脸上飞,把贝壳当小镜子照,像是在提醒他脸谱歪了。
“这小兽比戏班的化妆丫鬟还机灵。” 老头往贝壳里倒了点灵枢蜜,“演《山海奇缘》时,能让它们当海里的发光生物,比咱们的灯笼道具亮堂,还不用人举着,省事。”
货郎的马车 “轱辘轱辘” 地来了,车斗里装着个大木箱,上面贴着 “戏班道具” 四个字。他跳下车就往院里冲,看到云锦戏服眼睛都直了:“这料子卖不卖?我给七百两银子,比收聚贝螺还多!”
小石头正用新做的油彩给山精画脸谱,闻言举着个画成红脸的山精晃:“不卖!这是万谷之源送的宝贝,比你的道具金贵。想要啊?用城里的戏班行头换,我给你匹云锦边角料,比珍珠戏服还值钱。”
唐小棠领着货郎看戏班排戏,司徒雪弹着《同台谣》,山精们和师傅们一起走台步,首领的穆桂英亮相还真有模有样,引得聚贝螺 “呜呜” 叫好,比老张头的锣声还响。“这戏能当招牌戏。” 她指着台上说,“比货郎的皮影戏新鲜,城里的人肯定爱看,比敲锣打鼓宣传强。”
货郎赶紧从箱子里掏出套戏班行头,包括翎子、靠旗、马鞭,都是上好的料子,在阳光下像块大金疙瘩:“这是宫里戏班用的家伙,比普通行头值钱十倍,换你一套云锦戏服咋样?比珍珠粉值钱,能让山精演得更像那么回事。”
老张头往行头上撒了把晶墨:“这玩意儿能改改,画上‘灵动符’,翎子能自己晃,靠旗能自己扇风,比真人动的还自然,比货郎的机关道具厉害。一套戏服太少,得加五十盒油彩,给山精画脸谱,比现在的颜料鲜艳。”
司徒雪坐在水晶琴旁弹起了《换行头谣》,琴声刚落,山精们突然往货郎身边跑,举着画好脸谱的小脸往他身上蹭,像是在讨行头。货郎乐得直拍手,赶紧从箱子里抱出十套行头,山精们见状都往箱子里钻,扒着翎子就往头上戴,结果把翎子插反了,引得众人直笑。
“这琴音比讨价还价管用。” 她往货郎手里塞了块云锦边角料,“拿着这个去城里卖,比珍珠还值钱,还能顺便宣传咱们的新戏,比干坐着强。”
中午,李婆婆用货郎换的行头当装饰,把靠旗插在戏台两边,翎子挂在葡萄架上,院子里顿时像个正经戏班后台。饭桌上摆着香料炖肉、珍珠甜豆浆、灵晶糕,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戏班师傅们吃得直咂嘴,说这比城里最大的酒楼还舒坦。
“这行头能当布景。” 李婆婆往老头碗里舀了勺肉,“演皇宫戏时把靠旗插满戏台,比用布画的背景真实,还能让山精拿着当武器,比木头做的刀枪好看,一举两得。”
下午,货郎要走时,往院里卸了箱油彩,说是给山精画脸谱用的,换云锦戏服的边角料。“这油彩是京城最好的,比香料根粉鲜艳十倍。” 他往唐小棠手里塞了盒,“下次来给我留三十张《山海奇缘》的票,我给你们带城里的戏评人,比咱们自己说好使。”
小石头往货郎车上扔了个聚贝螺做的小号角:“这个送你,路上能听戏班师傅吊嗓子,比萤光虫披风亮。回头带点卸妆油来,山精的脸谱总洗不掉,比卸夜戏妆还麻烦。”
货郎刚走,光柱里就 “哗啦” 落下堆东西,是些绣着山海图案的云锦料子,堆在地上像座小彩山。本源之兽的声音顺着光柱飘过来,带着点得意:“听说你们排新戏了?这些料子换你们的油彩配方,比货郎给的多,还送二十套戏服!”
李婆婆往料子堆里扒了扒,捡起块绣着灵晶的云锦:“这料子比送的戏服还好看,能做戏里的法宝披挂,比货郎的行头精致。星痕,把油彩配方给它们,换了这些能做更多戏服,比货郎的道具还管用,万谷之源的眼光真不赖。”
傍晚时,夕阳把戏台染成金红色,山精们穿着云锦戏服和戏班师傅们一起排《山海奇缘》。聚贝螺在戏台边 “呜呜” 地当海怪叫,贝背兽的贝壳光在戏台上拼出 “山海” 两个字,比老张头的符牌还醒目。彩绒兽在台下用鼻子拱着云丝堆成座位,萤光虫在天上拼出 “好戏开场” 四个字,引得周围的村民都搬着小板凳来占座。
唐小棠靠在彩绒兽背上,看着台上的排练,金色的珠子突然亮了亮,里面映出万谷之源的侍从正在学做云锦戏服,本源之兽的九个脑袋凑在一起穿针线,像群笨拙的裁缝。平衡之钥的七彩光晕在她手腕上流转,与净化之火的金色光芒交织着往光柱飘,像是在夸他们学得认真。
“他们的针线活没咱们的细。” 小石头举着个绣了一半的靠旗晃,“这上面加了香料粉,闻着香还能驱虫,比货郎的行头多了股味,回头教给万谷之源,换他们的新图案。”
夜深了,灵晶灯笼和贝背兽的光把院子照得像白天,戏班师傅们还在教山精唱夜戏。山精们穿着云锦戏服趴在彩绒兽背上记词,贝背兽钻进他们的戏服口袋里,把贝壳当小灯笼照亮唱本,看得本源绒都蹲在戏台顶上,用丝线缝新戏服,丝线在月光下拉出银亮的线,像在织银河。
唐小棠往每个贝背兽的贝壳里都放了颗灵米,往聚贝螺里倒了点灵枢蜜,免得它们半夜饿醒。香味混着云锦的清香飘满院子,连风都带着股戏文里的味道。她知道,有戏班师傅帮忙排新戏,有伙伴们一起琢磨新花样,这里的故事只会越来越热闹,像云锦戏服上的金线一样,越来越耀眼。
“晚安。” 她轻轻说了声,“愿明天的新戏,满堂彩。”
夜风吹过院子,带着灵晶和香料的清香,彩绒兽的呼噜声、聚贝螺的余音与光柱里传来的缝衣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谣。远处的海面上,防火船的汽笛声隐隐传来,为这充满期待的夜晚,添上了悠长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