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 “噼里啪啦” 砸在院中的葡萄架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李婆婆晾晒的灵枢草干。唐小棠被这动静吵醒时,金色的珠子正在窗台上泛着淡淡的光,里面映出希望草的绿芽 —— 经过一夜生长,小家伙已经抽出第三片叶子,七彩的光晕在雨雾里像块浸了水的宝石。
“这雨来得正好。” 她披了件蓑衣推门而出,机械义肢的绿痕在潮湿的空气里格外鲜亮,共生草藤蔓顺着指尖爬出来,在苗床边织出个拱形的小棚,“草叶子说雨水里带着本源之力的余温,比灵脉泉水还养草,就是得挡着点,别让雨点砸坏嫩芽。”
李婆婆正踮着脚收草干,蓝布头巾的边角滴着水,活像朵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蓝牡丹。她往唐小棠手里塞了把竹编小扫帚:“快帮我把草干归拢到屋檐下,昨儿个刚晒得半干,淋了雨又得等三天。”
小石头抱着兔子从屋里钻出来,小家伙的长耳朵被雨水打湿,耷拉在脑袋两边,活像两片蔫了的灵枢叶。他往葡萄架下跑,刚迈两步就 “啪叽” 摔了个屁股墩,泥水溅得满脸都是,逗得檐下的山精们 “吱吱” 直笑。
“笑啥笑!” 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把兔子往怀里紧了紧,“兔天师你看,这泥里有灵枢草的香味,老张头肯定喜欢用来画符。”
兔子突然从他怀里挣出来,往希望草的小棚底下钻,回来时嘴里叼着片沾着泥的新叶,叶片上的七彩光晕混着泥水,倒像块脏兮兮的糖块。李婆婆见状,赶紧用帕子擦掉叶子上的泥:“这孩子,刚长的新叶就被你霍霍了。”
星痕背着竹篓从后门进来,篓子里装着些连根拔起的野菌,伞盖沾着新鲜的泥土,边缘还挂着水珠。净化之火的灵体从刻刀里钻出来,在菌子上跳来跳去,金色的火焰把水珠烤成白雾,露出下面雪白雪白的菌肉。
“后山的菌子雨后长得疯。” 他往石桌上倒了倒,野菌滚出来时带着股泥土的腥香,“本源之力影响了土壤,连毒菌都长不成,随便采都不用担心闹肚子。”
老张头举着个大簸箕从柴房跑出来,里面装着刚筛好的草木灰,正往菜畦里撒。雨水混着灰在地上画出条条黑痕,倒像他平时画符的轨迹。他往希望草那边瞅了眼,突然一拍大腿:“我咋没想到!用草木灰给草当肥料,长得比灵枢草肥还快!”
司徒雪抱着古琴坐在屋檐下,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弄。金蚕丝弦弹出的音波往雨里一荡,竟在希望草周围织出个透明的气罩,把雨点都挡在了外面。她往琴弦上抹了点灵枢蜜,音波突然变得像只小手,轻轻拍打着草叶上的灰尘。
“《护灵谣》能给草木挡雨。” 她往气罩里弹了个音波,绿芽突然往上窜了窜,“比小棠的藤蔓棚透气,还不耽误吸收雨水,等会儿雨停了准能再长片新叶。”
雷耀蹲在院门口修排水渠,算珠在星图上排开,帮他测量坡度。小金的竹笼放在旁边,小家伙举着金色的钳子,正往渠边夹石子,倒像在帮忙加固。雨水顺着渠沟淌出去时,带着些灵枢草的碎叶,在泥地上画出道淡绿色的痕迹。
“这蟹比家里的猫还勤快。” 他往笼里扔了块灵枢糕,“老张头说再养些日子,就能让它帮着翻地了,比锄头还利索。”
雨停时,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天边架起道彩虹,一头搭在院后的山顶,一头落在菜畦的篱笆上。小石头突然指着希望草尖叫:“快看!开花了!”
众人凑过去一看,绿芽的顶端果然顶着个米粒大的花苞,七彩的光晕在花苞周围流转,像裹了层糖稀。李婆婆赶紧往根边埋了把灵枢草籽磨的粉,手抖得差点把整袋都倒进去:“昨儿个刚梦见开花,今儿个就真开了,这草莫不是通人性?”
兔子突然用爪子扒拉苗床,把埋在土里的草籽扒出来几颗,又叼来片灵枢叶盖在上面,倒像在给花苞盖被子。净化之火的灵体从刻刀里钻出来,在花苞周围转了圈,金色的火焰把叶片烤得微微发烫,看得唐小棠直乐。
“火兽这是在给花苞取暖呢。” 她往火焰里吹了口气,“草叶子说花苞要在温暖的地方才能绽开,咱们今晚轮流守着,说不定明天就能看到全开的样子。”
午饭时,院子里飘着野菌汤的香味,老张头用新采的菌子炖了锅灵枢草鸡汤,汤色清亮得像山涧水。山精们举着小木碗围在石桌旁,首领捧着碗蹲在唐小棠脚边,小爪子指着锅里的菌子 “吱吱” 叫,显然是没吃过这新鲜玩意儿。
“给它多盛点。” 李婆婆往首领碗里舀了勺汤,“这菌子比海里的海参还补,吃了能长力气,以后帮着抬水肯定更有劲。”
饭后,小石头拿着老张头做的小耙子,在菜畦里学翻地。他一耙子下去,没勾住土倒勾住了自己的裤脚,摔了个四脚朝天,引得众人直笑。兔子趁机跳上他的背,用爪子在他衣服上划来划去,倒像在给他画符。
“兔天师这是在给你画‘防摔符’呢。” 星痕往他手里塞了块灵枢糕,“吃了力气大,再翻地就不会摔跤了。”
唐小棠和司徒雪在葡萄架下编草席,用的是晒干的灵枢草叶,混着些七彩果实的藤蔓,编出来的席子泛着淡淡的虹彩。山精们蹲在旁边帮忙递草,首领举着片特别长的叶子,非要亲自塞进席子的缝隙里,结果没拿稳,叶子弹起来打在它脑门上。
“这席子铺在石桌上肯定好看。” 司徒雪往席子上弹了个音波,草叶发出清脆的 “沙沙” 声,“晚上躺在上面看星星,比屋里的床还舒服。”
老张头在石桌上画新符,用的是雨后带着湿气的灵枢草汁,符纸在阳光下泛着淡绿色的光。他往符纸上吹了口气,符纸突然飘起来,围着希望草转了圈,在花苞周围落下些绿色的光点,像撒了把碎金子。
“这是‘催生符’。” 他往符袋里塞了张,“比司徒丫头的曲子还管用,保准明天一早就让花苞全开。”
雷耀蹲在篱笆边种七彩种子,算珠在星图上排开,帮他计算间距。小金的竹笼放在旁边,小家伙举着钳子往坑里放种子,倒像模像样。种完最后一粒时,他往土里浇了点灵脉泉水,种子立刻冒出点绿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速度比撒豆子还快。” 他往芽上盖了片灵枢叶,“过不了几天,篱笆上就能爬满藤蔓,到时候既能遮阳,又能结果子,比买的篱笆强多了。”
傍晚时,希望草的花苞果然又大了圈,七彩的光晕在暮色里像盏小灯笼。李婆婆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苗边,手里摇着灵枢草编的扇子,活像在守护稀世珍宝。老张头端来碗灵枢草粥放在旁边,说要给花苞 “加餐”。
“你这是把草当孙子养呢。” 唐小棠往粥里拌了点灵枢蜜,“等结果了,说不定真能长出个小娃娃来。”
小石头抱着兔子躺在石桌上,小家伙的符袋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正对着花苞的方向。他往兔子耳朵里塞了根灵枢草:“明天要是开花了,就教你画‘护花符’,保准谁都碰不坏咱们的希望草。”
司徒雪的古琴放在石桌上,琴弦上贴着片希望草的叶子,指尖轻轻一划,《安睡谣》的旋律在院子里散开。音波像层薄纱盖在花苞上,绿芽的叶片轻轻摇晃,倒像在跟着节奏打盹。
“这曲子能让花苞做美梦。” 她往琴箱里放了颗七彩果实,“梦里肯定都是阳光雨露,明天一准能绽开笑脸。”
夜深时,唐小棠换李婆婆守夜,金色的珠子在手心泛着暖光,里面映出花苞的样子 —— 在音波和火焰的守护下,小家伙已经微微张开了道缝,露出里面粉嫩的花瓣。平衡之钥的七彩光晕在她手腕上流转,与净化之火的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在苗床边织出个小小的结界。
“草叶子说它在等太阳出来。” 她往结界里吹了口气,“等第一缕阳光照过来,就会完全绽开,到时候整个院子都能闻到花香。”
远处的海面上传来防火船的汽笛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唐小棠抬头望了望满天的星星,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 有会开花的草,有懂事的灵兽,还有热热闹闹的家人,比万谷之源的七彩光芒还要温暖。
“晚安。” 她对着花苞轻轻说,“明天见。”
夜风带着灵枢草的清香掠过院子,希望草的叶片在结界里轻轻摇晃,像在回应她的话。葡萄架上的水珠滴落在草席上,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像首温柔的摇篮曲,陪着这院子里的一切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