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岩壁上的碎石像雨点似的往下掉。唐小棠盯着石台上那团金色的火焰,手心全是汗,机械义肢的绿痕烫得像块烙铁,连共生草藤蔓都在微微发颤。
“这火看着挺温和啊。” 小石头把烬灵往怀里塞了塞,小家伙的黑尾巴尖从领口钻出来,对着火焰 “呜呜” 直叫,“不像能烧混沌气的样子,倒像李婆婆灶膛里的火苗,暖乎乎的。”
话音刚落,洞顶突然砸下块脸盆大的石头,在离火焰三尺远的地方炸开。碎石刚碰到火焰周围的光晕,就 “呼” 地燃了起来,转眼就烧成了灰烬,连点火星都没剩下。
“温和?” 唐小棠往旁边躲了躲,机械义肢的齿轮 “咯吱” 响了声,“草叶子说这火看着软,其实比岩浆厉害十倍,混沌气碰到就成灰,连灵力都得怕它三分。”
星痕的刻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身的金纹突然亮得刺眼。他往火焰方向走了两步,脚边的黑石突然 “滋啦” 冒起白烟,烫得他赶紧往后跳 —— 明明没碰到火焰,光凭热气就能烧石头。
“得用平衡钥匙做媒介。” 他把刻刀往地上一顿,金纹在火焰周围织出个五角星,“直接碰肯定不行,钥匙能调和两种力量,说不定也能管住这火。”
唐小棠把平衡钥匙举过头顶,银白的光芒刚碰到金色光晕,就像水滴进了热油,“噼啪” 炸出片光花。火焰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在石台上滚来滚去,像个受惊的小兽,光晕的范围却缩小了不少,露出条通往石台的路。
“有效果!” 她往钥匙里注入些灵力,金属表面传来阵灼热的温度,“草叶子说跟着钥匙的光走,能避开最烈的热气,快跟上!”
踏上通往石台的路,所有人都感觉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防火符在衣服上 “噼啪” 作响,灵枢草绒里的清凉膏渐渐失效,连雷耀的算珠都烫得发颤,在星图上跳得像群受惊的蚂蚱。
“这路比熔浆河还难受!” 小石头往鞋底塞了把灵枢草粉,粉末刚碰到地面就 “呼” 地燃了起来,“老张头的防火符快撑不住了,再慢点咱们都得成烤串!”
司徒雪的古琴突然发出声清越的共鸣,金蚕丝弦上的音波往地面一沉,在脚下织出层淡金色的膜。热气碰到膜,像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鞋底的灼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凝寒谣》的变调。” 她往琴弦上抹了把灵脉泉水,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这调子能暂时隔开热气,大家快点走,音波撑不了多久!”
离石台还有三步远时,火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只金色的火鸟,在洞里盘旋。每只鸟都长着长长的尾羽,飞过的地方留下道燃烧的轨迹,像给空气划了道口子。小石头举着错符扩音器 “砰砰” 乱射,黄符在火鸟面前像纸糊的似的,转眼就烧成了灰。
“这玩意儿还会分身!” 他往旁边一扑,躲开只俯冲下来的火鸟,“比黑风谷的触须难对付多了,打不着还烧人!”
雷耀的算珠突然在星图上排开,无数个橙色的光点在火鸟周围闪烁,像给它们套上了道无形的枷锁。他往星图里塞了颗算珠,光点突然收紧,火鸟的飞行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尾羽的火焰也淡了不少。
“它们怕星图的束缚力!” 他往最前面的火鸟扔了颗算珠,金属珠子 “咔嗒” 卡在鸟喙上,“小棠,用钥匙的光罩住它们,星痕趁机去拿本体!”
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往空中一顿,平衡钥匙的银白光芒突然炸开,在洞顶织出个巨大的网。火鸟们刚碰到网,就像飞蛾扑火似的掉下来,在网里扑腾着,渐渐融成金色的液体,顺着网纹流回石台。
“就是现在!” 她大喊一声,往网里注入些灵力,金属关节的摩擦声在震耳的鸟鸣中格外清晰,“草叶子说它们怕钥匙的平衡之力,暂时回不去本体!”
星痕的刻刀在地面划出串火星,金纹顺着液体流淌的轨迹往前冲,转眼就到了石台前。他往刀身上滴了滴灵脉泉水,突然伸手去抓火焰 ——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金色火苗的瞬间,火焰突然化作只金色的小兽,长着狮子的头、鹿的角、凤凰的尾,对着他发出声震耳的咆哮。
“是净化之火的灵体!” 唐小棠的机械义肢突然发烫,绿痕在掌心映出段画面:初代守护者用平衡钥匙驯服小兽的场景,“草叶子说它认主,得让它心甘情愿跟我们走,硬抢会炸得连渣都不剩!”
小兽突然张开嘴,喷出股金色的火焰,直扑星痕的面门。刻刀的金纹自动展开,在他面前织出个金色的罩子,火焰碰到罩子,发出 “滋啦” 的响声,竟慢慢凝成颗金色的珠子,掉在石台上滚来滚去。
“它在试探我。” 星痕往珠子里塞了丝灵力,金纹在珠子表面流淌,“这火能分辨善恶,刚才的攻击是在看我有没有私心。”
小兽歪着脑袋看了他半晌,突然往他手里跳了跳,金色的毛发蹭着他的指尖,像只撒娇的小猫。星痕刚要伸手去摸,小兽突然化作团火焰,钻进了刻刀的金纹里,刀身顿时亮得像根火把,烫得他赶紧往刀柄上抹清凉膏。
“成了?” 小石头凑过来看热闹,被刀身的热气烫得往后缩,“这就完了?没打架没闯关,比拿平衡钥匙还容易?”
话音刚落,整个火山突然剧烈震动,洞顶的碎石像瀑布似的往下掉。雷耀的算珠在星图上疯狂跳动,无数个橙色的光点连成片,像条燃烧的河流正往洞里涌 —— 岩浆来了。
“快跑!” 他往星图里塞了颗算珠,光点突然指向洞的另一侧,“后面有条逃生通道,是初代挖的应急路,再晚就被岩浆堵死了!”
众人跟着星图的指引往通道跑,刻刀上的火焰照亮了前路,金色的光芒在岩壁上投出晃动的影子。小石头举着错符扩音器在后面断后,时不时往掉下来的碎石上射张黄符,炸出片缓冲的空间。
“这路比焰心廊还窄!” 他往旁边一躲,躲开块磨盘大的石头,“老张头的符纸快用完了,早知道多带两捆,省得现在手忙脚乱!”
通道尽头突然出现光亮,是火山外的天空。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往岩壁上一顿,共生草藤蔓立刻爬上去,在出口织出个绿色的网,挡住外面喷溅的岩浆。山精首领举着个巨大的藤蔓盾牌,正带着族人在外面接应,看到他们出来,立刻 “吱吱” 叫着往旁边让。
“快上船!” 首领往海边指了指,防火船正泊在岸边,船灵老艄公正拼命往船上搬灵枢草,“岩浆还有一刻钟到,再晚就来不及了!”
跳上防火船的瞬间,唐小棠回头望了一眼,火山口正喷着冲天的岩浆,像条燃烧的巨龙,把半边天都染成了红色。焰心洞的入口早已被岩浆淹没,刚才的通道连点影子都没剩下,看得人后背发凉。
“可算逃出来了。” 小石头瘫在甲板上喘气,烬灵从他怀里钻出来,对着火山 “呜呜” 直叫,“这破地方比黑风谷还吓人,以后给我两坛灵枢酒都不来了。”
司徒雪往刻刀上弹了个音波,金纹里的火焰轻轻跳动,在琴箱里映出个小小的火兽影子。她突然发现火兽周围缠着些黑紫色的气丝,正被火焰慢慢烧成灰烬,像在自动净化残留的混沌气。
“净化之火在自己干活。” 她往琴弦上抹了点灵枢蜜,“不用我们动手,它就能烧干净周围的混沌余烬,比残章说的还厉害。”
船灵老艄公突然往海里扔了个陶罐,里面装着山精族的藤蔓种子和灵脉泉水,是李婆婆提前备好的 “镇浪剂”。罐子在海里炸开,绿色的藤蔓突然疯狂生长,在船周围织出个巨大的网,挡住了岩浆带来的热浪。
“往北边开!” 老艄公往舵盘上吐了口唾沫,“顺着洋流走,三天就能到养老院,李婆婆的灵枢烤肉估计都快凉透了。”
航行到第二天清晨,刻刀上的火焰突然亮得刺眼。金纹里的火兽影子在甲板上展开,映出片模糊的景象:大陆各地的混沌余烬正在冒烟,像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连黑风谷的方向都飘着淡淡的黑烟。
“它在远程净化!” 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往火兽影子上一碰,共生草藤蔓突然兴奋地抖动,“草叶子说只要火兽在,就能烧干净所有混沌气,不管离得多远都管用!”
小石头突然指着远处的海面,那里漂着些黑紫色的泡沫,正冒着白烟慢慢融化。烬灵从他怀里跳出来,用爪子拨了拨泡沫,“嗷” 地叫了声,黑尾巴尖扫得泡沫四散开来,全都化作了水汽。
“连海水里的余烬都能烧。” 他往海里扔了块灵枢糕,糕点刚碰到水面就被热气烘得焦黄,“这火也太厉害了,以后谁要是敢搞混沌气,直接放它出去,保证片甲不留。”
星痕把刻刀放在甲板上,金纹里的火兽突然钻出来,在阳光下滚成个金色的球,逗得众人直笑。小家伙滚到唐小棠脚边,用头蹭了蹭她的机械义肢,绿痕突然亮了亮,与金色的火焰交相辉映。
“它喜欢共生草的气息。” 星痕往火兽身上滴了滴灵脉泉水,“草叶子能聚灵力,火兽能烧混沌气,正好互补,像对天生的搭档。”
三天后,防火船终于驶入了熟悉的海湾。养老院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李婆婆正站在码头,手里举着个灵枢草灯笼,暖黄的光在雾里像颗跳动的星。老张头蹲在旁边数酒坛子,山精们举着野果,远远地就开始欢呼。
“可算回来了!” 李婆婆往每个人手里塞了块热乎乎的灵枢糕,银白的头发上沾着露水,“我炖了灵脉泉水煮的绿豆汤,快趁热喝了解解火,看你们一个个脸红的,跟被岩浆烤过似的。”
山精首领举着个比它还高的酒葫芦,往每个人嘴里都灌了口灵枢酒。首领 “吱吱” 叫着比划,意思是他们在火山外等了三天三夜,生怕出什么事,直到看到火兽的金光才放下心来。
“让你们担心了。” 唐小棠摸了摸首领的头,共生草藤蔓在它头顶织出个绿色的花环,“净化之火拿到了,以后大陆上再也不会有混沌气了,大家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养老院的院子里摆了满满一桌菜,灵枢草炖肉冒着热气,椒盐皮皮虾堆得像座小山,还有坛刚开封的灵枢酒,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老张头突然掏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跟净化之火的灵体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在仓库翻出来的。” 他往纸上倒了点灵枢酒,符号突然亮起金色的光,“初代日志里说,净化之火只是开始,大陆深处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叫‘本源之力’,比混沌气和灵力都古老。”
唐小棠把平衡钥匙往纸上一放,银白的光芒与金色的符号撞在一起,在桌上织出张新的地图。地图在大陆的正中央标着个黑色的圆点,旁边写着行小字:“本源之地,非平衡者不得入。”
“又有新地方要去?” 小石头往嘴里塞了只皮皮虾,壳都没剥就咽了下去,“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就不能让我们歇两天,喝两坛灵枢酒吗?”
星痕的刻刀突然在地图上划出个圈,金纹里的火兽影子在圆点上跳动,像在说 “我知道这地方”。他往刀身上哈了口气,水汽里浮出座巨大的山谷,谷底泛着淡淡的七彩光,像藏着道彩虹。
“本源之地在万谷之源。” 他用刀尖点了点圆点,“残章说那里藏着世界的秘密,混沌气和灵力都从那儿来,要是能掌控本源之力,就能彻底平衡两种力量,再也不用担心失衡了。”
雷耀的算珠在地图上跳了跳,星图往圆点上一罩,无数个彩色的光点在山谷周围闪烁,像撒了把彩虹糖。金属珠子互相碰撞着,发出段悦耳的调子,像在唱歌。
“不急着去。” 他往星图里塞了颗算珠,光点突然安静下来,“先让净化之火把混沌余烬烧干净,再养精蓄锐三个月,万谷之源比火山还凶险,没准备好就是去送命。”
李婆婆往每个人碗里都舀了勺绿豆汤,清凉的甜意在舌尖蔓延,压下了火山带来的燥热。她往火兽影子上撒了把灵枢草粉,金色的光芒突然变得更加柔和,在院子里织出个温暖的结界。
“该歇就歇。” 她往火里添了根柴,火星子溅得老高,“守护者的路长着呢,不差这三个月。等开春了,让山精族的小家伙们探探路,咱们再动身也不迟。”
火兽突然在结界里滚了个圈,化作颗金色的珠子,掉在唐小棠手里。珠子表面映着万谷之源的影子,七彩的光芒在里面慢慢流动,像个小小的世界。
唐小棠握紧珠子,机械义肢的绿痕与金色的光芒交相辉映。她知道,新的冒险还在等着他们,但现在,她只想坐在院子里,喝着灵枢酒,听着司徒雪的琴声,看着伙伴们打闹 —— 这样的时光,比任何冒险都珍贵。
夕阳西下时,院子里的笑声飘得很远,混着灵枢草的清香和烤肉的焦香,在海面上久久回荡。远处的火山方向,最后一缕黑烟正在散去,天空蓝得像块透明的玻璃,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
新的故事,要等开春了才会继续,但每个人都知道,无论万谷之源藏着什么秘密,只要他们五个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