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两广成为朱松的下一个发展目标。
他将发展水果产业的构想融入广州经济圈试点项目的规划书中,并呈递应天府。
至于江南,朱松提议发展轻工业,并提议修建连接西北、两广、江南应天三地的水泥路。
除西北至应天的路段几近竣工,汉中至广州,以及应天至泉州再至广州的道路亦亟待修建。
目的在于将这些经济圈彼此相连,便利交通,同时带动周边区域发展。
例如,两广可借广州府的水泥路向桂地延伸;汉中南路则可辐射蜀地,经湖北湖南,通达两广。
道路畅通,大明经济市场方能焕发活力,此乃朱松所望。
正待朝廷回音,料想建议书近两日将抵应天府。
恰此时,耿青神色匆匆而来,报告蜀地事变。
“殿下,蜀地出事了!”
朱松正思索老爷子是否应允增设经济特区,闻此,眉头紧锁。
“何事?”
耿青愤慨道:“茂县县令张柏程前阵子拘捕了两名赶尸道士,一人逃脱,另一人至今仍被扣押,杳无音讯。”
“岂有此理!朝廷诏令,他们竟视而不见?”
“张柏程胆大包天!”
“那个逃回来的道士在何处?”朱松闻言怒色显现,不悦地向耿青质询。
“他正候在外面,殿下可亲自询问。”耿青连忙回应。
不久,朱松在王府前厅见到了一位狼狈的小道士。
“汉王殿下,求您救救我的师傅!”小道士一见朱松,便激动地跪下恳求。
“你先起身,告诉本王事情的原委。”朱松说道,语气中带着安抚,“本王定会替你们师徒讨回公道。”
朱松扶起小道士,深知赶尸通常由师徒两人一组进行。
而今徒弟归来,师傅却遭擒。
随着小道士的叙述,朱松逐渐了解了事情经过。
原来,师徒二人在茂县为三位客死异乡的陕西人赶尸,欲送其归乡,未料在茂县境内被县令张柏程率官差拦截。
师徒二人白日于赶尸客栈歇息,不料张柏程竟率众闯入。
张柏程要求师徒展示赶尸之术,即让死人自行站起行走。
师徒无奈,只能演示。
张柏程初见此景,惊恐万分,几近晕厥。
待其回过神来,见死人竟能听从师徒指令行动,更是觉得不可思议,竟提出要学习赶尸术。
师徒自然拒绝,这是汉王传授的秘术,岂能外传?
然而,张柏程不依不饶,威胁师徒若不传授,便不许离开。
师傅见状不妙,保护小道士趁乱逃脱,让他速回汉王府求救。
“汉王殿下,十多日已过,不知师傅近况如何,是否已遭那县令毒手?恳请殿下速救吾师!”
小道士再次向朱松叩首恳求。
“你放心,此事本王定会彻查,必还你师徒公道!”
“莫要焦急!”
“耿青,即刻派人前往茂县,本王倒要看看,那张柏程区区一县令,究竟有何等胆量?”
朱松面色阴沉,对身旁的耿青下令。
“末将即刻去办!”
耿青精神抖擞,匆匆离去。
他心知,张柏程此番得罪了汉王,定无好果子吃!
不死也得脱层皮,至少那官位是保不住了!
这世上总不乏自寻死路之人,朱松此行意在敲山震虎!
蜀地发生此事,自是让朱松心情不悦。
但前往茂县往返需数日,朱松先打发小道士回道观,随即继续忙碌。
钢铁厂,此乃朱松在汉中最为隐秘的工厂之一。
因铁乃朝廷管控之物,即便朱元璋心知朱松私下打造兵器铠甲,表面上亦需隐蔽行事。
因汉中军扩编,朱松特地前来视察钢铁厂。
盔甲、武器之制造,皆离不开钢铁这一基础材料。
唯有钢铁产量稳定,方能大批量生产所需装备。
如扩招后新兵所需的盔甲、武器,目前尤为紧缺。
汉中军装备主要分为三类:防御类如盔甲、盾牌;近身攻击类如钝器、长刀、长戈等。
还有一项至关重要,即远程武器!
汉中军当前最锋利的武器,实则仍是未提及之名器,寻常火铳虽同属火器,但朱松对此并不屑一顾。
至于燧发枪、迫击炮等先进火器,即便研发成功并能批量生产,朱松亦不会轻易配备给军队,至少目前时机未到。
需保持低调之时,自当隐忍。
汉中军当前可用的火器,唯有大明自制的大炮。
因此,在远程武器方面,汉中军仍大量依赖未提及之武器。
这无疑考验着汉中军的骑射基本功。
西北地区铁矿虽有,但多为朝廷掌控,产量亦有限。
然而,这对朱松而言并非难题。
周边未开发铁矿亦有,朱松早已暗中部署开采。
尤为关键的是,河西走廊藏有一座大型铁矿——镜铁山,后世亦闻名遐迩。
如今,整个河西走廊尽在汉中军掌控之中,镜铁山的开发亦在进行,朱松暂无需忧虑汉中府铁矿匮乏。
视察完至关重要的钢铁厂后,朱松随即赶往其他工厂视察。
数日后,耿青派往茂县之人返回。
朱松急询情况,却得知茂县县令张柏程竟是沐英的远亲。
至此,朱松方悟此小县令何以胆大包天。
沐王府与汉中府的生意由来已久,亦可算作最早与朱松交易的一批人,关系自然牢固。
但即便关系再好,那也是朱松与沐王府之间的事,张柏程不过沐英远亲,竟敢如此行事,令朱松大为不满。
或说,更多是感到厌恶。
更令朱松愤怒的是,那道士因拒绝传授张柏程赶尸术,竟被张柏程以妖法害人等莫须有罪名投入监狱,还遭受毒打。
耿青等人抵达时,老道士已命悬一线。
朱松早有准备,命人送去丹药,这才救回老道士一命。
但因伤势过重,老道士仍在茂县疗养,未能带回。
“张柏程何在?”朱松面色阴沉问道。
“殿下,张柏程有恃无恐,虽已放人,却无悔意!”陈启自茂县归来,面色同样阴沉禀报,“他仗着与沐王府的关系,扬言殿下知晓其身份后也不敢动他,还让我们识趣些。”
一想起张柏程的嚣张模样,陈启便怒火中烧。
“哦?”朱松冷笑,“本王倒要瞧瞧,沐王府的面子有多大!”随即命耿青,“去,把沐王府在汉中负责对接生意的陈通叫来!”
“不用了,殿下,他已在门外等候。”耿青冷笑回应。
原来,沐家在汉中的负责人陈通,乃沐英侄女婿,与张柏程相比,他与沐家的关系近得多,是正儿八经的沐家外戚。
闻听张柏程之事,陈通哪需耿青召唤,早已主动赶往汉王府。
不久,陈通出现在朱松面前。
“殿下,张柏程不过是老王爷的一个远亲,老王爷念及亲情,略施援手,让他在蜀地谋得一县官之职。”陈通急切表明立场,“谁料他竟仗着沐王府的庇护干出这等荒唐事,此事与沐王府绝无干系!”
在他看来,张柏程简直自寻死路,搞不好还要连累沐家。
万一激怒汉王,影响两家生意,十个张柏程也不够赔罪的!
老王爷一生英名,怎会有如此不靠谱的亲戚?
此刻,陈通心中已将张柏程痛骂无数遍。
“你有权代表沐家做决定吗?”朱松面无表情地问陈通。
“殿下请放心,这等小事,陈某能做主。
张柏程任由殿下处置,沐家绝无异议!”陈通急忙表态。
“任由本王处置?你可知道,那张柏程因觊觎赶尸术,差点害死了那位老道士!”
“若非本王的人及时赶到,一条人命就没了!”朱松冷声质问。
陈通瞬间满头大汗,大颗汗珠不断滑落。
他虽非初见汉王,却是头一回见其如此震怒。
汉王的气场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殿下息怒,为张柏程气坏身子不值得!”陈通慌忙劝道。
“好,陈启,你带人亲自去,把张柏程绑回来!”
“再备一辆豪华马车,将老道士接回,路上务必照顾好,不可有任何差池!”朱松对陈启下令。
“遵命!”陈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深知张柏程的好日子到头了。
汉王朱松一怒,绝非儿戏。
那些赶尸人,也算是汉王的人,胆敢动他们,无疑是自寻死路。
“沐王府若想从此事中脱身也容易,待老道回来,你们自己去请求原谅。”
“无论用什么方法,若老道要追究,后果自负!”
“汉中府生意伙伴众多,不缺沐家一个!”朱松转向陈通,语气冰冷地警告。
“确实,沐家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陈通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沐家表明态度,此事便可告一段落。
但他深知,此次必须大出血一番,至少得为那老道修缮道观,这是无法逃避的!
然而,能用钱财解决的问题,都不足为虑。
只要能与汉王保持合作关系,这些钱迟早能赚回。
看来往后,得好好管教沐王府在外的子弟,即便是远亲,也需敲打一番!
陈通离去后,袁管家对朱松提醒道:“殿下,此事其实与沐家关系不大。”
言下之意,是否有些反应过度,此事并不能归咎于沐王府。
朱松却冷声道:“本王要让所有人明白,敢触碰本王底线者,都得掂量自己的斤两!”
“你能保证此类事情日后不再发生吗?”
袁管家闻言,顿时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