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巨力撞击,掀起的气浪震散了飞扬的尘土。
错马过后,曹晚神色不变,钟安却身形微晃。
钟安胸中气血翻腾,脸色闪过一丝惊异。
这一招间,曹晚无论招式还是力量,皆胜过钟安,令其心生敬意。
“这人武艺本与我相近,甚至稍逊,怎料不过一月,竟有这般长进。”
钟安难以置信地凝视曹晚。
此刻,曹晚眼中满是自信。
钟安无暇多想,立即调转马头,再次举枪挑战。
曹晚早已回身,战刀对准钟安,冷声道:“你非我敌手,若肯归降,尚可留你性命,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曹晚语气嚣张,完全不将钟安放在心上。
钟安尊严尽失,怒火骤起。
“想让我投降?妄想!”
愤怒的钟安破口大骂。
曹晚轻蔑一笑:“既如此,休怪我不讲情面。”
话音未落,曹晚目光凝聚,纵马挥刀,主动进攻。
钟安内外受挫,怒吼一声,驱马挺枪,迎向曹晚。
曹晚如雷霆袭来,刀锋带劲,直指钟安面门。
刀风未到,凌厉之势已迫人眉睫。
钟安毫不退缩,高举长枪,迎击曹晚全力一击。
哐!
震耳欲聋的巨响,令人耳膜剧痛,首回合全力交锋,两人皆震惊不已。
曹晚眉宇微凝,眼前的少年仿佛让他想起这些日子昼夜苦练的身影。
钟安眉头紧锁,原以为曹晚回许都纵情享乐,没料到一个月内,他的武艺竟突飞猛进。
钟会自认早有准备,此战胜券在握,却未想到局势如此。
钟安的脸色逐渐涨红,双臂青筋暴起,几乎崩裂。
曹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翻涌的气血。
“曹贼!纳命来!”钟安趁曹晚稍缓,怒吼一声,大枪反刺而出。
曹晚毫不畏惧,挥刀横扫,再次与钟会的长枪相撞。
刀光枪影交织,将二人笼罩其中。
曹晚一刀比一刀迅猛,势若狂风。
钟安一枪比一枪沉重,直击要害。
瞬息之间,十招已过。
枪芒四溅,刀锋凌乱,周围数丈无人敢近。
片刻后,数十招过去,二人仍难分胜负。
远处观战的将士无不瞠目结舌,面露惊恐。
“主公能否支撑得住啊……”张辽忧心忡忡。
钟会的军队也开始为钟安捏一把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持久之战终会耗尽体力。
不久,两人又交数十招,体力明显不支。
钟安额头冒汗,手中长枪渐显乏力。
曹晚亦感力竭,无力感悄然爬上全身。
忽而,曹晚灵机一动,驱马上前,转身之际饮下神仙水。
刹那间,周身炽热,一股强大之力涌入胸膛,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曹晚顿觉精神百倍。
“这神仙水,果然神效非凡……”曹晚冷哼一声,调转马头。
钟安趁着曹晚回身之际迅速调整状态,他期盼短暂的喘息能带来最后的反击机会。
曹晚转身后的神情更加笃定,他怒吼一声:“受死!”手中大刀挟雷霆之势劈向钟安。
钟安已无力招架,只能举枪抵挡,彻底陷入守势。
远处观战的将士无不屏息凝视,而马双雕激动地高呼:“短短一月,他竟已今非昔比!招式与体力皆大幅提升,实在令人叹服。”
众将士赞叹之余,更庆幸追随的是这样一位领袖。
曹晚全神贯注,浑然不觉旁人目光,只一心求胜。
斗至第二十回合,曹晚愈发凌厉,钟安则渐显颓势,从勉强招架变为节节后退。
钟安筋疲力竭,处处挨打,败象尽显。
“我钟安岂会就此认输!”内心挣扎不已。
曹晚似洞察其意,讥讽道:“今日,休想再逃!”话语间满是轻蔑。
上一次虽败,尚可归咎于父命难违,然而此刻主动挑战却再无退路。
若战,必死无疑;若逃,则苟活。钟安的脑海中,生存与尊严激晚交锋。
(abeg)数回合后,钟安咬紧牙关,奋力攻出几枪,随即跃离战圈,拨转马头,向万城方向疾驰。
“曹贼,今日我身体欠佳,暂且放过你性命,他日必当清算!”钟安边喊边加快了逃跑速度。
看着落荒而逃的钟安,曹晚大笑,道:“钟安,你这缩头乌龟,怎又逃了?”
曹晚再次出言羞辱。
钟安气得几乎发疯,但理智提醒他,保命最为重要,便强忍怒火,装作没听见曹晚的嘲讽,继续催马狂奔。
曹晚嘴角浮现冷笑,放下战刀,缓缓举起弓箭。
他瞄准钟安,拉满弓弦,松手射出。
“嘣”的一声惊响,钟安猛然一颤,下意识俯身躲避,却发现并无箭矢袭来,莫非曹晚又在戏弄自己?
正在疑惑之际,背后再度传来“嘣”的声响,似有冷箭逼近。
钟安再次俯身伏于马背,避开虚箭。
第二次依旧如此。
钟安心知曹晚又在玩旧把戏。
于是鼓起勇气回望,只见曹晚正挥舞着一张空弓,脸上挂着冷笑。
果然,曹晚再次使出相同的手段!
上一场战斗,钟安逃跑时,曹晚就曾这般虚张声势。
没想到这一回,曹晚依旧如法炮制。
“这曹贼不过是想虚张声势吓我,我才不会怕!”钟安冷哼一声,认定曹晚只是故技重施,遂放松警惕,昂首挺胸,策马继续逃跑。
此时,曹晚嘴角带笑,稳稳拉开强弓。
此次,弓弦上搭着一支锋利的箭。
“钟安,玩笑到此为止,该认真了!”曹晚目光锁定目标,手指轻松。
嗖——
一支箭破空而出,直指钟安后背。
钟安于七十步外听见身后弦响,误以为曹晚故技重施,非但未避,反而挺身直立以示无畏。
破空而来的寒光悄然逼近,钟安尚自陶醉于自我表现,全然未察觉背后危机。直至劲风呼啸直追至身后,他才仓皇转身,方知曹晚此次并非虚张声势,而是真箭相向。
“曹贼,果真阴险……”
话音未落,利箭已然洞穿空气,直逼而来。钟安惊惧万分,不及细想便俯身伏向马背。然而,一切皆迟。瞬息之间,那箭已穿透空气,深深嵌入他的右肩。
“噗!”
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钟安痛呼一声,却仍强忍剧痛策马狂奔。血迹洒满道路,他的身影狼狈不堪,却最终逃离了曹晚的射程。
曹晚身后万余将士目睹这一箭的精准,无不欢呼喝彩。他从容收弓,目送钟安落荒而逃,冷笑说道:“你这人倒也有趣,不如暂留性命,待日后寻欢作乐。”
言毕,曹晚扬鞭而去,笑声回荡于天地间。众将士仰慕不已,曹晚昂然步入营门,尽显威仪。
此刻,祝融已至营中,欣然道贺:“恭喜夫君今日大捷。”
曹晚闻言一笑:“此功离不开你的功劳。”
祝融略显羞涩,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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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万城北门城楼。
曹晚正悠然自得,而钟会则伫立城头,目光凝视远方,眉宇间满是忧虑。
城头上,数千名钟会的军士静立一旁,目光紧随北面方向,神情紧张。他们和钟会一样,在等待钟安的归来,期待着与曹晚单骑对决的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钟会的脸色愈发凝重。他死盯着曹营的方向,眉间紧锁,既忧虑战局成败,更牵挂儿子的安危。
一个月前,钟安主动提出挑战曹晚。起初,钟会因担忧儿子安危坚决反对。但钟安耐心分析了利弊及计划可行性后,说服了他。
钟安表示,若获胜,可逼曹晚放弃大营退回许都,届时钟会大军占据曹晚粮草,耗尽陆益军资,形成以逸待劳之势。即便失败,表面归降曹晚,实则返回关中,也未尝不可。更何况,钟安坚信自己能取胜,因为他已了解曹晚武艺,且曹晚近来沉迷享乐,自己勤加苦练必能超越对手。
听完钟安的规划,钟会最终点头同意。此后一个月,钟安昼夜苦练,技艺大有长进。于是今日,钟会放心让儿子出阵。
然而,半天过去仍未见钟安归队,钟会心中隐忧再起。身旁的司马惇察觉后安慰道:\"主公不必担忧,以公子之勇武,定能凯旋而归。\"
司马惇一番话让钟会放下心来,内心的忧虑逐渐消退。他脑海中浮现出钟安凯旋归来、提着曹晚首级的画面,只要除掉曹晚,他的局势就能彻底扭转。
正当钟会憧憬未来时,哨兵的惊叫打破了沉思。“大公子回来了!”钟会抬头望去,果见一人一骑飞奔北门而来。他立刻振奋地下了城楼,亲自迎接儿子。
钟会站在城门口,与司马惇等人一同等待。然而,当钟安靠近时,他的喜悦转为震惊——钟安不但没有带回曹晚的首级,反而背负着一支羽箭,狼狈不堪。
钟会脸色骤变,周围人也惊恐万分。他们难以理解钟安为何落败,毕竟一对一决斗凭的是实力,曹晚是如何击败钟安的?短短一个月,那个小子的武艺竟突飞猛进至能重伤钟安?
司马惇眼中闪过尴尬与震撼,他对自己先前的判断感到难堪,更对曹晚的进步感到震惊。钟会则咬牙切齿,铁青着脸,又气又恼。
“父亲,孩儿无能,败给那曹贼,请父亲责罚。”钟安愧疚地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钟会叹息一声,挥了挥手,“罢了,先回城疗伤。”
亲兵们连忙上前扶受伤的钟安进城。至此,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粮草日渐短缺,钟会满腔怒火,瞪视众将士。
众官员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贾充,如今该如何是好?你有何良策?”
众臣沉默,钟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贾充,这位他最为信赖的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