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戈壁,葱岭渐近。
\"我身为汉人,难道真要流落异乡,投靠安息人?\"
牵招喃喃自语,心中满是不甘。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主意:
不如背叛那人,投降大魏?
或许曹晚会饶他一命。
法孝直对我如此信赖,我绝不会弃他而去。”
牵招猛然摇头,断然否决了那个念头。
他的心绪飘向葱岭,思索着抵达安息帝国后,如何助刘禅站稳脚跟。
就在这一刻,
西域兵高喊:“北面有大批骑兵逼近!”
牵招震悚,急忙抬头张望。
果然,千余铁骑正汹涌而来。
魏军骑兵!
是魏军前来阻截!
牵招猛然惊觉,面色大变。
他不及细想,立即下令加快行进,企图先一步登上葱岭。
可惜,骆驼虽耐力超群,速度却远逊于战马。
眨眼之间,
魏军铁骑已在西北方向布阵,彻底封死了他们的去路。
太史慈横戟立马,冷眼俯瞰慌乱的敌军。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他们确实意图越过葱岭,逃往安息帝国!”
太史慈啧啧称奇。
随即,
他振戟一声,厉声道:“全军骑射,将他们逼回疏勒城!”
命令下达。
魏军铁骑如潮水般涌来。
一支支利箭破空而出,直击西域军。
牵招不敢再前进一步,大声疾呼:“迅速掉头,退回疏勒城!”
千余骆驼军当即转向,仓皇朝疏勒城方向逃窜。
太史慈一路驱赶,将敌军逼入城中后,在城西构筑防线,阻止其突围。
疏勒城内,
仍沉浸在欢宴之中。
厅堂内,酒气弥漫。
那些被掳掠的汉家女子,个个泣不成声。
一位首领怒吼:“谁再哭,我就把她扔进沙漠喂狼!”
此言震慑全场,众女皆惊惧至极,止住悲啼。
这位首领这才露出笑容,缓步走向一名女子。
然而,就在此时,
门外突然嘈杂起来。
首领兴致被扰,勃然大怒,欲出门呵斥。
正在这时,
大门推开,牵招闯入。
“我命你先行前往安息,为何折返?”
首领疑惑质问。
牵招神情悲痛地说道:“曹晚早已料到我们欲往安息,提前派遣骑兵设伏,如今我们已无可能逃至安息了!”
脸色骤然僵硬,踉跄后退数步,颓然坐倒在榻上。
希望彻底破灭,命运已成定局。
精神几近崩溃,木然不动。
“为何,为何会这样?”
口中喃喃吐露着这份疑惑。
牵招道:“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内心慌乱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曹晚统率大军,逼近疏勒。
十里之外。
锦衣卫来报,西域人正从疏勒城撤离,局势似乎已无法挽回。
就在此时,
又传来一个喜讯:
太史慈成功截击了逃跑的牵招,彻底断绝了通往安息的道路。
已成为瓮中之鳖。
“看来已经无路可逃了。”魏延兴奋地说道。
曹晚扬起马鞭:“全军捉拿!”
大军如潮水般涌向疏勒城。
曹晚纵马疾驰。
喊杀声中,大军四面包围了疏勒城。
西域军民四处溃散。
魏军将士轻松攻入城内。
“杀尽西域贼寇!”
杀声震天动地。
大魏将士挥舞战刀,对西域人展开无情屠杀。
他们明白,这是获取战功的最后机会。
这些将士无不渴望再建新功。
疏勒城瞬间变成人间炼狱,西域人尸横遍野。
魏军踏着血泊,朝所在之地推进。
府堂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抛弃了,各自逃命。
深切感受到何谓众叛亲离。
大堂之中。
瘫软在地。
只剩下牵招陪伴在他身旁。
“你为何不走?”
苦涩地问道。
牵招含泪道:“即便所有人都背叛丞相,我牵招也绝不背弃!”
泪湿双颊,心中却感到些许安慰。
然而杀声打破了这份情绪。
他叹息道:“可惜,陪你留下,只会让你沦为阶下囚。”
牵招身形一颤,焦急说道:“丞相怎能甘心为俘虏?”
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
“曹贼残忍,落入他手,生不如死!”
牵招紧咬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他无奈叹息:“事已至此,除了投降,别无他法!”
牵招严肃说道:“恳请丞相以死明志,保全尊严。”
心头如被重压,他深吸数口气,才勉强平复情绪。
他明白,正如牵招所言,自尽比被曹晚折磨至生不如死,要强上百倍。
生不如死的恐惧令他不寒而栗。
沉思良久。
他站起身,叹道:“你说得对,即便赴死,也当有尊严。”
他决意自裁。
牵招急切道:“我愿陪丞相同赴黄泉。”
听罢,他感动得泪流满面。
杀声渐近。
牵招取来白绫,系于房梁,准备妥当。
二人登上案几,将头颈探入白绫中。
牵招慨然道:“我先行一步。”
案几翻倒,他的脖颈瞬间陷入白绫。
他没想到牵招如此果决。
目睹牵招临终模样,他心中大乱。
决心顿时动摇。
恐惧瞬间瓦解了他的意志。
“我终究无法做到……”
他从案几下来,瘫坐于地。
牵招瞪视着他,双臂乱舞。
他哭腔哀求:“我怕死,对不起你啊!”
牵招满心绝望,脸上布满愤怒与失望。
他挣扎呼喊,想要让他解下白绫。
然而,他并未行动,只是木然地看着牵招咽气。
若施救,只会遭牵招鄙视,不如任其离去。
他凝视着牵招逐渐僵硬的身体。
牵招终于停下挣扎。
他殉情而亡。
带着怨恨与失望离开。
他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
殊不知,魏军早已入堂,目睹了他逃避死亡的一幕。
魏延冷笑:“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拿下他!”
魏军蜂拥而上,将瘫倒在地的他捆绑起来。
与此同时,城外。
曹晚踏血疾驰于疏勒城中。
大街之上,血迹斑驳。
魏军将士正在击杀西域的敌军。
“已经活捉,请殿下前往处置!”斥候快步跑来禀报。
曹晚闻言大喜,随即昂然直奔县府。
片刻之后,他带着威严,在众将士瞩目下进入厅堂。
踏入堂内,曹晚望见梁上悬挂着牵招。
而堂中央,有一人跪伏在地。
是。
刘备的最后忠诚,如今终于跪倒在曹晚脚下。
曹晚走近,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
他冷冷说道:“,你以为逃到西域,就能逃脱我的手掌?”
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
刹那间,曹晚那充满嘲讽与压迫感的脸庞映入眼中。
无穷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让他满心羞愧与惊惧,语不成句。
“梁上的家伙怎么回事?”
曹晚指向梁上的,好奇地询问。
“他本欲与牵招一同赴死,以保全名节!”
“那牵招倒是硬气,说配不上这样的选择!”
“哪知这人临阵退缩,不敢赴死,眼睁睁看着牵招自尽也不出手相救。”
魏延以戏谑的语气讲述了和牵招的故事。
跪地的闻言,脸色愈发羞愧,低垂头颅。
“竟有此事。”
曹晚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笑:“牵招真是瞎了眼,为这种胆小鬼殉葬,实在愚蠢!”
随后挥袖道:“不过他终究算个忠臣,虽是愚忠,还是埋了吧。”
左右将士上前将牵招取下,抬走处理。
曹晚登堂坐定,居于首位。
他冰冷锐利的眼神直视。
那目光仿若无数尖刀,毫无感情地刺向对方。
虽未抬头,却感受到那种令人窒息的杀机。
这杀意让他如坠冰窖,身体僵硬,浑身战栗。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曹晚并未处死,而是命人将郭援带来。
听到“郭援”二字,神情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原以为在姑墨一役,郭援定会被魏军踏为尘埃,不曾想,他竟还活着,更未曾被曹晚所杀。
片刻后,郭援被押入厅堂。
一踏入正厅,郭援的目光便直勾勾地锁定在身上。
瞬息之间,滔天怒火自心底涌起,犹如火山爆发,瞬间席卷全身。
“这奸贼,今日非杀了你不可!”郭援怒吼一声,纵身跃起,将按倒在地,拳头如同暴雨般落下。
痛得连连哀嚎,鲜血四溅。
“郭援,你怎忍心如此待我?留些情面吧!”
涕泪横流,苦苦哀求。
“你害我儿郭解残废,自己却仓皇而逃,还敢奢望我的怜悯?”郭援怒斥,拳头依旧没有停歇。
曹晚冷眼旁观,嘴角挂着冷笑,任由郭援发泄怒火。
三十记重拳过后,气息奄奄,曹晚这才挥手示意停止。
郭援余怒未消,却又不得不罢手,遂跪伏于地,双手抱拳恳请:“殿下,恳请您允准我亲手除去此獠,以慰我儿之仇!”
“本王言出必行。”
“随我出堂!”
曹晚起身,迈步向外。
郭援紧随其后。
来到疏勒城头,曹晚下令竖起木桩,将绑缚其上。
“听说你箭术超群,今日不妨让我开开眼界。”
曹晚冷笑着掷出一张铁胎弓。
郭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要让自己亲手将射杀。
“多谢殿下赐我此机!”
郭援躬身谢恩。
随即,他拿起铁胎弓,瞄准目标,一箭射出。
“噗!”
箭矢准确命中左肩,他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话音未落,第二箭已然呼啸而至。
“噗!”
又是沉闷的一击,这一箭贯穿右腿。
鲜血狂喷,他的喊叫声回荡在整个城头。
随后……
郭援接连发射第三箭、第四箭,始终瞄准目标不断射击。
他每一箭都精准命中,却又刻意避开要害,只为让目标承受无尽痛苦,直至被万箭穿心,方解心头之恨。
转瞬间,目标浑身布满箭矢,如同刺猬一般。
此等惨状,连围观的魏军将士也忍不住倒吸凉气。
“殿下,请赐我一死……”目标哀号着恳求。
此刻,他已不再奢望活命,只盼速死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