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想错了。
若她知道曹晚意在灭掉整个西域,就不会有这般荒诞的想法。
“你想让我帮你复国,也需先替我办件事。”
曹晚语气平静。
“殿下吩咐便是,只要能除去刘禅 ,臣妾万死不辞!”
明月喜形于色。
“此事极易。”
“我要你写一篇檄文,宣告姑墨拒绝服从刘禅 的号令。”
“你能做到吗?”
曹晚追问。
十万姑墨民众聚集,意图阻挡魏军进入绿洲。
尽管这些人杂乱无章,但要全数剿灭也非易事。
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最好不过。
此时明月主动投靠,正是绝佳机会,曹晚岂会错过?
“臣妾愿效犬马之劳!”
明月毫不犹豫地应允。
“很好!”
曹晚满意一笑,挥手示意:“先安排明月女王休息,随后再行商议。”
燕云亲卫随即带明月离开。
明月离去后,心中暗自庆幸。
“此人心狠手辣,欲灭我西域一族。待我借其之力除去刘禅 后,还需另想办法除掉此人!”
数日后,明月所撰写的檄文传遍绿洲。
她以女王身份宣布,姑墨百姓不应听从刘禅 的命令。
身为前任女王,明月本就有极高的威望。
檄文一出,顿时引发巨大反响。
原本誓死守卫姑墨的西域民众,在这檄文的影响下迅速动摇。
围聚在姑墨城外的勇士们,瞬间作鸟兽散。
而姑墨城内的局势,也开始发生变化。
西域臣民中忠诚于明月者,曾尝试反抗刘禅的统治。
城内一片混乱。
他满心焦虑,不知所措。
“相父,这些西域人频繁逃散,我们该如何守护姑墨城?”
刘禅忧心忡忡地询问。
他愤恨不已,却也无计可施。
刘禅无奈叹息:“谁又能想到明月竟能逃脱。”
“咚!”
他重重一拳砸在案上,怒道:“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将她处决!”
……
殿下,如今唯有召回郭援将军才是上策。”
他深知,
郭援若能率军自北而来,与我军会合,便可形成夹击之势。
然而事已至此,除却召回郭援外别无他法。
“悉听尊便。”
刘禅无力地摆了摆手。
当日,
使者带着圣旨离开姑墨城,赶往龟兹传召郭援。
……
龟兹城内,
郭援正借酒浇愁。
绿洲诸城接连陷落,让他陷入深深的挫败感。
他原以为凭自己的能力足以保全西域,却未曾料到仅月余,魏军已攻破十城,深入西域腹地。
连姑墨这样的重镇亦被围攻,局势岌岌可危。
“嘭嘭嘭!”
鞭打声与哀嚎声此起彼伏。
副将张横正在遭受杖责。
郭援嗜酒成性,醉后常迁怒于下属。
张横仅仅因为稍晚到场,便遭四十杖责罚。
此时,
来自姑墨的信使疾驰而至。
“启禀郭将军,陛下诏令您率领龟兹之兵火速驰援姑墨!”
郭援身形一颤。
酒杯摔落案几,他猛然起身,怒吼道:“你回去告知天子,若不信我,便无须再用我!”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人人都未曾料到,郭援竟敢口出如此大逆之言。
莫非他要谋反?
众人心头齐齐浮现出这个念头。
大厅内寂静无声。
郭援却仿若未觉,仰头饮尽杯中酒。
“将军已醒,请使官暂且退下,待将军酒醒后,我会再请使官前来。”
雷薄忙堆笑上前解围。
使官虽带着几分尴尬,也只能先行离开。
雷薄转身看向郭援,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笑意。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大堂。
宿醉半日的郭援终于睁开双眼。
雷薄这才将昨夜之事细细告知。
“什么?我竟说过这样的话?”
郭援大惊,猛然跃起。
“千真万确,末将怎敢妄言。”
雷薄急切说道。
“砰!”
郭援拍桌懊悔:“为何你不拦住我,竟让我讲出这等逆言!”
郭援跺脚痛悔不已。
“郭将军,魏军势大,那魏国太子用兵如神,恐姑墨城难以久守,我们与其与魏军死战,不如……”
他欲劝郭援投降魏国。
话未毕,郭援已拍案而起:“法丞相对我恩重如山,曹魏灭我郭家满门,我又怎能背弃法丞相,归顺曹晚那贼子!”
雷薄吓得一颤,再不敢多言。
郭援随即下令:“传我命令,即刻调动一万五千兵马前往姑墨城护驾!”
“雷薄!”
郭援再次喝道,“你率余部死守此地,绝不可失!”
“是,末将定保龟兹无恙!”
雷薄领命而去。
待他独处时,才松了口气,暗自握紧拳头。
郭援部从龟兹赶来的消息迅速传至曹晚耳中。
曹晚下达命令,大军即刻穿越戈壁,目标姑墨城,务必赶在郭援返回前攻占此地。
军帐之内,曹晚召集诸将商议行军计划。此时,燕云亲卫入帐禀报:\"殿下,孙夫人押运粮草前来,请求觐见。\"
\"尚香?\" 曹晚眼中闪过惊喜,示意宣她入内。
自出征以来,曹晚已逾一年未归邺城,未能与诸妻团聚。如今孙尚香亲自押粮至前线,对他而言实为意外之喜。
帐帘掀开,孙尚香步入大帐,盈盈行礼:\"臣妾拜见殿下。\"
曹晚伸手扶起她,笑着询问缘由:\"你不在邺城,怎会至此?\"
孙尚香答道:\"思念殿下,故向父皇请命随粮队前来。\"
曹晚会意一笑,牵起她的手。孙尚香亦展颜上前,依偎入怀。帐中诸将心领神会,相继退出。
清晨时分,魏延急报:\"西面斥候回营,称一股强沙尘暴正逼近!\"
曹晚闻言起身,在孙尚香协助下换装,随即出帐查看。极目远眺,天边黄尘滚滚,席卷而来,气势惊人。
\"好大的风沙!\" 曹晚沉吟。
虽感严峻,但他早有所料。此地多戈壁,春季本易起沙尘。然而,西域风沙凶猛,稍有不慎便会危及全军。
\"殿下,不过是场风沙罢了。\"
曹晚凝视远方,神色凝重。
跟随而来的孙尚香对此并不在意。
曹晚说道:“此处的沙暴极为可怕,若不及时躲避,百万大军都有可能被卷走!”
“竟有如此厉害?”
孙尚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曹晚微微点头,语气沉重:“看来,穿越戈壁、急攻姑墨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
随即,他下令各营加强防御,做好迎战沙暴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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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大营外风声渐起,“哗哗”作响,宛如厉鬼哀嚎。
沙尘暴终于来临。
曹晚掀开帐帘,走出营帐。
狂风刺面如刃,夹杂沙粒,击打得脸生疼。借着火光远眺,只见漫天黄尘咆哮翻腾。
大营内,无数帐篷被狂风掀翻,不少旗杆也被折断。
“沙尘暴来了!”魏延感慨。
曹晚镇定下令:“传令,各营坚守营盘,任何人不得外出!”
魏延迅速传达命令。
风声怒吼,曹晚的兴致也被吹散,没了之前的激情。
营帐内,孙尚香望着曹晚背影,略感惋惜,轻叹一声。
姑墨城,皇宫大殿。
某人来回踱步,满心焦虑。
忽闻脚步声,牵招入殿。
“郭援的军队到哪里了?”某人急切询问。
“郭将军的部队刚出发,至少四天才可返回。”
牵招叹息。
“四天……”某人喃喃自语,眉心紧锁。
据斥候回报,魏军最迟两日后便会进攻绿洲。姑墨绿洲兵力稀少,若无郭援回援及数万精兵,仅靠现有力量根本无法抵御。
“怎么办,父亲,我们该如何抵抗魏军?”刘禅声音沙哑,神色慌张。
某人眉头深锁,陷入困境。
此刻,他已察觉死亡逼近的气息。
突然——
殿顶瓦片骤响,风起势急。
身形微震,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快步奔出大殿。
头顶狂沙漫卷,戈壁之上尘土蔽日,滚滚向姑墨绿洲逼近。
沙尘暴至,他仰天大笑。
“天佑我大汉,哈哈哈!”
得意的笑声在殿宇间回荡。
刘禅茫然不解,不知其因何而笑。
牵招却目光一亮,狂喜涌上心头。
沙尘暴让魏军不得不暂停攻势,待风暴过去才能再行动。
这意味着他们将迎来宝贵的准备时间,等待郭援的援军到达。
这场意外的风暴带来了转机。
“天佑大汉!”牵招亦放声大笑。
夜幕降临,沙尘暴席卷姑墨,狂尘漫天,战马也无法站稳。
魏军的戈壁行军被迫终止。
郭援则抓住机会,及时赶到姑墨城。
郭援的到来让终于松了一口气,守城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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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兹城内,狂风怒吼不止。
如此猛晚的沙暴,让西域军与魏军都难以移动。
所有人蜷缩在房内或帐篷中,瑟瑟发抖。
屋中,张横伏卧榻上,唉声叹气。
先前郭援四十棍打得他遍体鳞伤,如今虽暂得休养,仍痛苦不堪。
正在叹息间,雷薄推门而入。
“雷兄来啦,请坐。我身上有伤,不便招呼。”张横说道。
“张兄无辜挨打,实在令人不平。”雷薄皱眉不满。
“唉,运气不佳,偏偏碰上郭将军心情不好,才遭此罪。”张横叹息。
“不止你,上个月我也挨了他的鞭子呢!”雷薄愤愤然。
于是……
两人确认周围无人,便开始倾诉各自的遭遇,将郭援对他们造成的伤害详述一番。
许久之后。
雷薄愤然道:“那姓郭的如此对我们,实在令人痛恨。如今西域战事迫在眉睫,不如我们直接投降大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