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城的晨雾尚未散尽,城中央的元老院旧址已被改作夏华帝国欧陆总督府。朱红漆柱托起飞檐斗拱,琉璃瓦在初阳下折射出金红交织的光,与远处残存的万神殿穹顶遥遥相对,恍若两个文明跨越千年的握手。林烨一身玄色常服,站在总督府三楼的观景台,指尖划过栏杆上雕刻的稻穗纹——这是他亲自定下的纹样,寓意“盛世安民,仓廪充实”。
身后传来轻响,欧陆总督秦墨捧着一卷文书躬身行礼:“陛下,《欧陆行省治理总纲》已誊抄完毕,各郡郡守联名附议,只待陛下御笔批复。”
林烨转身接过文书,目光落在开篇第一条**“分省设治,因俗而治”上。他没有照搬本土的行省制,而是将欧陆划分为七直省**、三藩属自治领。七直省囊括原西欧核心区域,由中央直接派遣流官治理;三藩属自治领则对应东欧草原、巴尔干半岛与伊比利亚半岛边缘,保留当地贵族的部分特权,但必须接受夏华朝廷的教化与税赋管辖。“秦墨,”林烨指尖点在“自治领”三字上,“告诉那些贵族,世袭爵位可以保,但必须送子弟到金陵太学读书,学我夏华的农桑、算术、律法。三代之内,若不能说汉话、写汉字,爵位降等。”
秦墨躬身应是,又递上另一卷文书:“陛下,军器监欧陆分监奏报,首批百门神威大将军炮已在那不勒斯军工厂下线,适配的开花弹与霰弹也已量产。另外,远征军驻欧军团已完成整编,十万大军分驻七省要塞,每座要塞皆配属一个炮营。”
林烨颔首。他深知,治理欧陆,武力威慑是根基。远征军驻欧军团的士兵,一半是本土百战老兵,一半是招募的欧陆青壮——后者必须经过三年的夏华军制训练,从队列口令到战术配合,全以夏华军法为准。“兵不在多,在精。”林烨沉声道,“驻欧军团的饷银,比本土禁军高两成,但军纪也必须更严。昨日听闻,有个百户纵容士兵抢掠雅典城郊的农庄?”
秦墨脸色微变:“臣已查实,那百户是原远征军的老兵,自恃功高……”
“按军法处置,斩首示众。”林烨打断他,语气冷硬,“夏华的军队,是保民的军队,不是劫掠的匪寇。欧陆百姓初归王化,民心本就浮动,若因军纪败坏失了民心,我们打下的江山,迟早要丢。”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另外,让工部加快修建欧陆大运河,从威尼斯到汉堡,贯通莱茵河与多瑙河。运河两岸,十里设一驿站,三十里设一粮仓,五十里设一工坊。驿站传递政令,粮仓囤积粮草,工坊则教百姓种桑养蚕、烧制水泥。”
这便是林烨的治理核心——“基建先行,民生为本”。他清楚,欧陆百姓对夏华的认同,不会凭空而来。运河开凿,既能解决粮食运输的难题,又能吸纳大量流民;工坊授技,能让百姓尝到“种一亩桑,胜种十亩麦”的甜头。如今的欧陆,官道旁随处可见写着“夏华农桑院”的木牌,农桑院的官吏带着改良的稻种、曲辕犁,手把手教当地农夫耕种;城镇里,夏华的“交子铺”已经开张,百姓可用当地货币兑换交子,凭交子购买朝廷工坊的丝绸、瓷器,甚至是新式的纺纱机。
夕阳西下时,林烨漫步到总督府外的广场。广场上,一群金发碧眼的孩童正围着一个夏华教书先生,跟着念《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稚嫩的童声混杂着生涩的汉话,却字字清晰。不远处,几个穿着夏华布袍的欧陆工匠,正围着一台水车指指点点——那是工部从本土运来的龙骨水车,只需一人踩踏,便能引河水灌溉百亩良田。
秦墨跟在林烨身后,看着眼前的景象,低声道:“陛下,上月的税赋奏报,七直省的农税已超过预期三成,百姓自愿缴纳的,占了八成以上。”
林烨微微一笑。他要的,从来不是征服,而是同化。是让欧陆的百姓,从骨子里认同夏华的文化,认同夏华的制度。他抬头望向天边,晚霞如锦,与总督府的琉璃瓦融为一体。
“秦墨,”林烨忽然开口,“传旨下去,三年后,在罗马城举办万国博览会。让欧陆的藩属,还有南洋的诸国,都来看看我夏华的盛世。”
晚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袂。远处,远征军的军旗在夕阳下猎猎作响,旗面上的“夏”字,在欧陆的土地上,绽放出万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