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拉蒂的引擎轰鸣声划破了晚高峰的车流。
林昭单手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在仪表盘上快速敲击，视网膜上系统投射的数据流随着车速跳动——这是他第三次调用“人性图谱”模块，目标锁定陆明鸢近半月接触的所有开发区相关人员。
“叮——”系统提示音比以往更加尖锐，阮棠的电子音中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异常关联对象：郑海峰，开发区招商办副主任，近七日与境外Ip（新加坡）进行了12次加密通信，关键词涉及‘光伏土地’、‘明远股权’。”
林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三天前陆明鸢在办公室拍桌子的模样——那女人抱着一摞开发区二期土地审批文件，金镯子磕在红木桌上哐当作响：“郑副主任说我的用地指标要等三个月？林科长，你说这是正常流程？”当时他安抚着陆明鸢，私下却让陈秘书调取了郑海峰的履历：此人父亲是退休的市国土局副局长，去年刚从街道办副主任提拔上来，履历漂亮得就像打印店制作的模板。
“前面右转！”苏绾突然探身，指尖几乎戳到挡风玻璃。
她手机屏幕亮着陆明鸢五分钟前发来的定位：“废弃饲料厂，后巷第三个铁皮门”，后面还跟着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包。
副驾上的香奈儿外套滑落到两人中间，林昭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檀木香水味，混合着驾驶座下残留的咖啡渍味道。
“清欢，联系陈秘书。”林昭喉结滚动，说道，“让她立刻通知经侦支队和辖区派出所，就说开发区可能涉及境外势力渗透。”后座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沈清欢把手机贴在耳边，发梢扫过顾轻语的相机带：“陈姐，是我……对，林科长的意思，现在就要封路。”
顾轻语突然按下相机快门，闪光灯在狭小的车厢里炸开。
“拍什么呢？”林昭皱起眉头。
“拍你现在的样子。”她把相机屏幕转向他，照片里男人下颌紧绷，领带歪在锁骨处，眼里燃烧着簇簇小火苗，“以后写报道用，标题我都想好了——《林科长的第N次突击营救》。”
玛莎拉蒂在废弃饲料厂前紧急刹车。
锈迹斑斑的厂牌在晚风里摇晃，“云州粮油”四个红漆字掉了三个，只剩“油”字还倔强地挂在那里。
林昭推开车门，鞋底碾过满地的碎玻璃，刺耳的声响惊飞了几只麻雀。
系统的“危机预警”模块突然震动，视网膜上弹出红色标记：厂房二楼左窗有热感应，人数3，其中一人持有短棍状金属物品。
“鸢鸢！”苏绾扯着嗓子大喊，声音撞在斑驳的砖墙上又弹了回来。
回应她的是一声闷响，像是重物撞在铁皮上。
林昭的心脏漏跳了半拍，他想起陆明鸢第一次来区政府时穿的那身香奈儿套装——当时她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踢翻了他桌上的马克杯，咖啡泼在“开发区二期规划图”上，晕开一团深褐色的污渍。
她说：“林科长，我陆明鸢的项目，拖一天就是五百万损失。”可此刻，那团污渍却成了他心里最炽热的火焰。
“跟紧我。”林昭从后腰摸出车钥匙攥在掌心，钥匙齿硌得虎口生疼。
他绕到厂房侧面，配电箱挂在锈蚀的水管旁，铁皮门虚掩着，露出半截焦黑的电线。
系统的“隐蔽谈判术”技能点自动激活，他的呼吸突然变得绵长——这是父亲教过的“沉气法”，当年老林头在信访办调解拆迁矛盾时，总说“气稳了，理就稳了”。
“咔嗒”。
林昭转动配电箱的铜锁，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摸到总闸的瞬间，系统突然弹出提示：“建议切断3号回路，可制造15秒黑暗。”指尖刚碰到闸刀，厂房里传来陆明鸢的冷笑：“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动我一根汗毛，明远集团能让你们在云州活不过三天！”
“砰！”有东西砸在墙上。
林昭咬着牙拉下闸刀，整座厂房瞬间陷入黑暗。
他借着月光摸到后窗，玻璃碎渣扎进掌心也顾不上了，翻身时西装裤撕开了一道口子。
黑暗中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有人骂骂咧咧：“妈的谁关的电？”林昭顺着声音摸过去，系统的“人性图谱”再次启动，视网膜上跳动着三个热源点——左边那个呼吸频率120次\/分，是拿短棍的；中间那个喉结滚动频繁，应该是头目；右边……右边的热源在发抖，却故意把呼吸放得很轻。
“自己人！”林昭粗着嗓子喊道，伸手抓住最近的手腕。
对方的短棍砸在他肩上，疼得他倒抽冷气，却借着这股力道反扣对方手肘。
系统提示在耳边炸开：“目标左膝旧伤，可攻击。”他抬腿顶向对方膝盖，听见清脆的“咔”一声，短棍当啷落地。
“你他妈是谁？”头目用方言骂道，手电筒的光突然亮起，刺得林昭眯起了眼。
他看见陆明鸢被反绑在铁架上，嘴角渗着血，发梢沾着蜘蛛网，可眼睛里的火焰比任何时候都亮。
“合作方代表。”林昭扯了扯皱巴巴的西装，说道，“郑副主任让我来接人的。”
头目举着手电筒的手顿了顿。
林昭瞥见他后颈有颗朱砂痣——和郑海峰上周在招商酒会上露出的那颗，位置分毫不差。
“郑副主任说……”头目刚开口，林昭的右拳已经砸在他喉结上。
这是系统“搏击技巧”技能点带来的肌肉记忆，快得连陆明鸢都没看清，头目就捂着脖子瘫倒在地上，嘴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
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昭扯下衬衫下摆给陆明鸢松绑，指尖碰到她手腕上的勒痕，烫得他缩回了手。
“笨蛋。”陆明鸢吸了吸鼻子，声音哑得不像平时的骄纵模样，“你西装破了。”
“林科长！”张主任举着警灯冲进来，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警察。
他拍了拍林昭的肩膀，目光扫过地上三个呻吟的蒙面人：“陈秘书刚把情况报给市局，经侦的人已经去郑海峰家了。”
陆明鸢突然抓住林昭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我爸今早说，集团账户收到一笔东南亚的汇款，备注是‘设备款’……”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明远集团0756账户，72小时内有三笔合计1200万美金跨境转账，来源地：柬埔寨西哈努克港。”林昭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他掏出来时，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林科长，你很聪明。”电话里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但聪明人往往活不长。”
林昭望着窗外渐渐变亮的警灯，陆明鸢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苏绾的香水味从门口飘过来，沈清欢和顾轻语正踮脚往厂房里张望。
他突然想起父亲老宅的厨房——那里有一口老式铸铁锅，母亲在世时总用它炖萝卜牛腩，锅沿的锈迹和现在西装上的血渍颜色很像。
“收队！”张主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昭把手机揣回口袋，转身时撞着陆明鸢的额头。
她揉着额头瞪他，眼里却闪烁着星星：“说好了，今晚要请我吃饭。”
“行。”林昭笑了，指腹擦过她嘴角的血，“我家老宅，我亲自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