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发布会结束那天，林昭站在区政府礼堂后台，听着台下此起彼伏的掌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工作笔记。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动，「危机预警」模块的红色提示已经闪烁了半小时——这是他升副科后解锁的功能，此刻正用淡金色字体标出：「目标人物李明杰72小时内有异常行动概率83%」。
「林科员，李总说要见你。」通讯员小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犹豫。
林昭抬头，玻璃幕墙上映出走廊尽头那个穿深灰西装的身影——正是三天前在报社持刀的李明杰，此刻他西装笔挺，手里还提着个黑色公文包，像个来谈合作的商人。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檀香混着皮革味扑面而来。
李明杰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放，金属搭扣磕出脆响：「林科员，我这人讲究实在。拆迁项目停了，我亏两千万；要是接着推进——」他啪地打开公文包，里面码着整齐的红封袋，「这里三百万，算我给青阳区改善民生的赞助费。」
林昭的目光扫过那些红封袋，喉结动了动。
系统「人性图谱」突然弹出李明杰的微表情分析：左眉上挑0.3秒，嘴角下拉——典型的虚张声势。
他想起父亲退休前常说的话：「钱能铺路，也能挖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李总这是要行贿？还是要给区政府送烫手山芋？」
李明杰的太阳穴跳了跳，公文包的搭扣被他捏得泛白：「小林，我知道你想往上走。可这项目涉及三十多户钉子户，万一闹大了——」他突然放软语气，「我有个表舅在省住建厅，上次吃饭还说要提拔肯干的年轻人......」
「省住建厅的领导，应该也不喜欢收黑钱的下属。」林昭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市纪委王科长今早发来的消息：「明杰贸易非法建材案已立案」。
他把手机转向李明杰，「李总，你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跟纪委解释那些不合格的钢材检测报告。」
会议室里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
李明杰盯着手机屏幕，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突然抓起公文包起身，黑色皮质在桌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行，算我看错人！」走到门口又回头，目光像淬了毒的针，「但这项目要是出点什么意外......」
「李总慢走。」林昭起身整理袖扣，系统「危机预警」的红色提示突然变成了警告：「目标人物12小时内可能实施破坏行为」。
他望着李明杰摔门而去的背影，掏出手机给社区主任老陈拨了过去：「陈叔，下午把拆迁区的监控方案拿给我看看，再加装十个高清摄像头，费用我去协调区财政。」
傍晚的报社办公室飘着速溶咖啡的焦糊味。
顾轻语趴在堆满报纸的桌上，鼻尖沾着铅笔灰，正对着电脑里的银行流水皱眉。
她翻到明杰贸易去年的转账记录，手指突然顿住——连续三笔五十万的汇款，收款人都是「云州康旭建材」，而这家公司的法人，是青阳区副区长周正的妻子。
「叮——」手机震动，是林昭发来的消息：「今晚八点，拆迁区南门便利店，有事商量。」她把U盘塞进随身的帆布包，经过摄影棚时顺手抓了台微型摄像机——这是上次暗访黑网吧时用的，藏在胸针里，连呼吸都会触发录像。
拆迁区的路灯坏了大半，林昭站在便利店门口，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他看见顾轻语的红色电动车拐进来，后架上的牛皮纸袋被风吹得鼓鼓的，里面隐约露出几页资料。
「查到什么了？」他接过她递来的豆浆，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背。
「周副区长的夫人。」顾轻语压低声音，胸针在路灯下闪了闪，「明杰贸易每年给康旭建材打三百万，美其名曰『咨询费』，实际是......」
「啪！」
玻璃碎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昭转身，只见李明杰举着块砖头，脚边躺着被砸得稀烂的监控摄像头。
他额角挂着汗，眼睛红得像充血的鱼：「林昭！顾轻语！老子让你们查！让你们管！」他又举起砖头，却被顾轻语的摄像机晃了眼——她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录像，镜头的红光在夜色里格外刺眼。
「李总这是故意损毁公共财物？」林昭往前半步，挡住顾轻语。
系统「危机预警」突然弹出「高风险」提示，他余光瞥见李明杰裤袋里鼓起的形状——是把弹簧刀。
「顾记者，报警。」他声音平稳得像是在说天气，「顺便把刚才的录像传给市公安局张队。」
李明杰的手在裤袋里抖了抖，砖头当啷掉在地上。
他盯着顾轻语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正在上传」进度条，突然蹲在地上喘粗气：「你们赢不了......周副区长明天就会在常委会上......」
「常委会？」林昭弯腰捡起砖头，指尖触到碎玻璃的刺疼，「李总不妨猜猜，周副区长的『咨询费』记录，市纪委什么时候能收到？」
夜风卷起地上的报纸，某张头版标题被吹到林昭脚边——《青阳区旧改项目获市民点赞》。
他望着李明杰踉跄离去的背影，系统提示突然弹出新任务：「阻止恶意破坏拆迁项目事件，奖励『危机预警』功能升级」。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办公室小周发来的消息：「林哥，明天上午九点，区委常委会临时加了旧改项目议题。」
林昭把砖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转头时正看见顾轻语把摄像机收进包里，发梢被风吹得乱翘：「走，去吃酒酿圆子？我知道巷子里那家通宵营业的。」他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手机屏幕上的会议通知上——有些局，总要到牌桌摆开时，才知道谁藏着王炸。
而这一次，他的底牌，比任何时候都要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