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域重归于寂静。
林小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的精神气瞬间垮了下来，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总算将他们吓走了。”
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要不然再撑一会儿，就得露馅了。”
怀中，雪豚那小小的身躯沉甸甸的，原本精致鹿角上的光华彻底黯淡，陷入了沉睡。
镇元子一步来到他身前，看着林小凡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又探查了一下雪豚的状态，神情凝重。
“你感觉如何？”
“不太好。”林小凡苦笑了一下，“感觉身体被掏空，雪豚这小子，差点把我的根基都给抽干了。”
李贞英在一旁，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浓浓的困惑。
“前辈……刚才……那两位圣人，怎么就退了？”
在她看来，刚才林小凡和那个白发少年简直是神威盖世，连圣人都被压制得无法动弹，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副虚弱的模样。
“压制？”镇元子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片混沌红云，确认其状态稳定后，才解释起来。
“那算什么压制，不过是攻了他们一个出其不意罢了。”
镇元子接过林小凡怀里沉睡的雪豚，一股柔和的大地之力将其包裹，小心翼翼地护持着。
“小凡乃是鸿蒙紫气的本源，理论上，他可以号令所有跟他同根同源的鸿蒙紫气。”
“但是，他如今的修为太低，就像一个拿着万能钥匙的孩童，能打开锁，却没有力气去转动钥匙。”
镇元子看向林小凡，继续说道。
“而雪豚，就是那个提供了那个力气的人。”
“圣人骤然失去了调动天道之力的权柄，那种感觉，足以让他们敢轻举妄动。”
林小凡在一旁补充道：“那感觉就像是，你明明知道钱庄里有你的亿万家产，但掌柜的突然不认你的票号了，你能不慌么。”
李贞英听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背后，竟是如此凶险的豪赌。
“那……接引圣人最后那一击……”
“肉体的力量他可限制不住。”镇元子面色沉肃。
“不过好在他们比较谨慎，退走了。若是碰到通天那种死磕到底的人。”
“再拖延片刻，等他们发现我们的虚实，今日就完了。”
林小凡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这次是他们不知底细，吃了暗亏。”镇元子。
“可经此一役，我们的底牌也算是彻底暴露了。”
“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针对你，甚至在回去的第一时间会去向鸿钧求助。”
“鸿钧……”林小凡念着这个词，感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心头。
鸿钧道祖将圣人都当成炼宝工具的幕后棋手。
这事情有些难办了啊。
“所以你现在就得决定了，选择谁成圣。”镇元子做出决断。
“红云的蜕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能再受任何打扰。”
林小凡有些头疼。
“让我先想想！”
“现在成圣的人选有几个，大圣、哪吒或者人皇。”
“可是这一个个都不算合适！”
“选择他们根本不会让我们获得什么话语权。”
“我自己和雪豚的修为又不够，道祖还有其余圣人也不会同意让我们俩成圣。”
镇元子点头：“那是必然的。”
“你们两个一个是混沌紫气本身，一个是混沌紫气孕育的魔神，在鸿钧根脚没有超过你们之前，是不会让你们的实力超过圣人的。”
“要我说，就赶紧在这几人里选择一个得，解决眼前的困难就行了。”
林小凡摇了摇头。
“我们面对的人不是可是第一圣，一步选择的稍微弱一点，那么即便所有都选择正确了，结决也不会是我们想要的。”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见镇元子可林小凡都陷入了沉思，李贞英也忍不住思索了起来。
镇元子看着李贞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拂尘轻轻一摆。
“贞英有什么想法，直说即可。”
李贞英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决然。
“前辈，小凡……我有个想法，可能……很荒唐。”
林小凡正为成圣人选的事头痛欲裂，闻言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都这时候了，再荒唐能有刚才我们吓唬圣人荒唐吗？有话就说。”
李贞英不再犹豫，她迎上两人的视线，一字一顿地开口。
“额，能不能让天地成圣！比如说这颗星球，或者这个世界的天道与地道？”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诡异的寂静。
镇元子抚着拂尘的手停在了半空。
林小凡掏着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刚才消耗过度，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
林小凡扭过头，看着李贞英那张苍白却异常认真的脸。
“让……天地成圣？”
李贞英迎着两人错愕的视线，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因为催动地书而虚弱，但此刻她的精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错。”
“既然我们缺的不是鸿蒙紫气，而是那个能承载紫气，并借此与道祖博弈的人选。”
“那为什么我们不创造一个出来？”
“创造一个……圣人？”镇元子终于放下了拂尘，他看着李贞英，神情变得极其严肃，“丫头，圣人是天道认可，得鸿蒙紫气，寄托元神于天道，万劫不磨。这不是靠创造就能出现的。”
“不。”李贞英摇了摇头，她的思路越发清晰。
“前辈，我说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天道圣人。”
她伸手指了指脚下的星辰。
“我说的是，让这颗星辰，这个小世界本身，成为一尊‘圣’！”
“让它的天道，它的地道，合二为一，以鸿蒙紫气为基，走出一条完全不属于鸿钧道祖规划的路！”
林小凡彻底愣住了。
他之前的思路，全都是在鸿钧的棋盘里找一个能跳出格子，或者能掀桌子的棋子。
可李贞英的提议，根本不是找棋子。
这是要自己另开一个棋盘，跟鸿钧直接开干啊！
对此，镇元子和林小凡只想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生猛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