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聊,不必这么苛责,还是个孩子。”
云珩说话咂了下舌。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她口中说出“ta还是个孩子”。
妇人放下竹条,眯着眼打量走过来的云珩:“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要是整天捣鼓些没用的玩意儿还会惹来杀身之祸,你阿娘也会这样”
她摆摆手赶人,“你走吧,极北没有莫大师。”
“别啊,阿娘~”芩颜笑嘻嘻地挽住妇人的胳膊,“只要不是那地方来的就行。”
“芩颜!”
“娘~”芩颜委屈巴巴地撒娇。
妇人无奈地拍她脑袋:“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再像之前那样……”
“阿娘放心,我保证听话。”
芩颜笑着目送母亲离开,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她瞥了云珩几眼,走到院里的木堆前坐下,拿起工具开始削木头,语气随意““姑娘来得不巧,我正在给冰熊部落做自动锁门机关。要是你的需求复杂,得等半个月。”
“无妨。”云珩走近,“我等得起,不过需要莫大师去实地看看,方便定制机关。”
芩颜瞬间警觉抬头:“你想做什么”
结合刚才妇人的话,云珩猜到莫大师可能遭遇过危险,于是笑着介绍:“我是云珩,来自狐族,此番来极北是想请大师做些菜地机关防小偷。”
“嘶——”
芩颜瞪大眼睛,工具啪嗒掉在地上,“你就是那个云珩?狐族少主?街上都在传你觉醒了冰系灵赋?”
见云珩点头,芩颜嘴巴张得更大了,也顾不上干活,八卦地凑过来。
“所以你真是不是谢长离的雌主?木掌柜说的是真的?”
云珩无奈点头。
芩颜眼睛瞪得更圆了:“真是我知道的那个谢长离?不是同名同姓?”
“莫大师,”云珩扶额,“这和您答应去狐族做机关有关系吗?”
芩颜不自在地咳嗽:“那个……我规矩是不接影阁的活儿。云少主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该不该接?”
“我的要求是去狐族,不是影阁。”
“难说,”芩颜眨眨眼,“万一真是影阁那位,我做完狐族的活儿回去路上被掳到影阁,找谁说理去?”
这摆明要八卦到底了。
云珩起身告辞:“既然大师有顾虑,今日就当我没来过。”
小姑娘好奇心重,过阵子新鲜劲过了再说。
反正要在极北待一段时间,改日再来拜访。
刚走出不远,突然听到急促脚步声。
云珩立即运转灵赋,在掌心凝聚冰棱。
“嗖!”
一道白影从雪墙后窜出,落地化成熟悉的人形。
“涂明疏?”
云珩急忙收手,一道冰棱从掌心甩出,在身后地面砸出深坑。
院里正在犹豫的芩颜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查看。
要是狐族少主在寒石部落出事可就麻烦了。
结果刚出门就看见个俊美雄性正抱着云珩,委屈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过来:“阿珩,我急着来找你,一见面就要伤我?”
芩颜一个激灵,赶紧缩了回去。
“阿珩……”
“回客栈再说。”云珩打断他。
知道她有意隐瞒,涂明疏看了眼莫府方向,松开手问:“还是昨天那家?”
云珩摇头,忽然眼睛一亮:“不过有件事想试试。”
在涂明疏疑惑的目光中,她掏出匕首就往手心划,鲜血涌出的瞬间,涂明疏也感受到刺痛。
他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掏出药瓶就要上药。
“你总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阿珩,这件事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等等!先别用药,我的灵赋……”
话没说完,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伤了她。”
云珩简直想翻白眼。这该死的“巧合”!
“你们两个都闭嘴,不准动,别再说话!”
虽然一天用了两次「绝对命令」,但这次真是用对地方了。
两人顿时僵在原地,只能用眼神死死盯着她。
只见云珩双手起势,食指和中指沾了血,一串复杂的手势之后,指向天际。
须臾。
空中飘起了雪。
与寻常不同,这雪是红色的。
“天啊!是红雪!”
“天降异象啊!”
远处传来兽人们的惊呼。
云珩却眉眼弯弯,指尖拈起一片血色雪花。
下一秒,她身影倏忽消失,眨眼间已出现在谢长离面前。
她抓住谢长离的胳膊,如法炮制带上涂明疏,三人瞬间消失在纷飞的红雪中。
门后的芩颜捂着嘴,久久不能回神。
竟然真是谢长离。
影阁第一杀手和觉醒灵赋的狐族少主,再加上这诡异的红雪……
强强联姻想做什么?要攻打其他部落吗?
不行!
得立刻向大祭司禀报!
—
三人瞬间出现在客栈门口。
回到房间,云珩向两人解释:“冰系灵赋与水、雪本是同源。修炼到高阶时,三者可以相互转化。我的灵赋……”
她指尖凝出细小的雪花,“虽然还不能化水,但「雪」与「冰」可以随心转换。”
“最厉害的「冰封万里」谢长离见过,改天让你们也见识下。至于「雪」……”
云珩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这才感觉到掌心的剧痛。
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以我的血为引,红雪所及之处,皆可瞬间到达。”
两人沉默了许久。
云珩也不急,自顾自处理伤口,最后还是被涂明疏默默接过去包扎。
虽然他全程板着脸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谢长离终于开口:“云珩,谁教你的?”
“我外婆说只是封印,原本我就有灵赋。”
云珩骄傲地扬起下巴,“狐族上任大祭司说过我是难得的天才,就算小时候不懂,借你们灵赋这段日子也摸透了七八分。”
“你的灵赋和谁一样?”谢长离皱眉,“有些事能瞒,有些不能。”
涂明疏系好绷带,直视她的眼睛,“阿珩,你隐瞒太多,最后受伤的是自己。”
“我没有别的答案”
谢长离气得拍桌:“你能不能改改这倔脾气!说出来能死吗?”
云珩抿紧嘴唇。
穿越异世这种事太过离奇,更何况她身上的谜团远不止如此,不能简单定义为「穿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出来还得了?
“砰!”
就在三人僵持时,房门被猛地踹开。
五六个侍卫冲进来,为首的盯着云珩:“听湘娘说,你就是今天刚到极北的外族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