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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之滨,碣石山巅。

>海风带着咸腥与凛冽,呼啸着穿过巨大廊柱间的空隙,发出如同鬼哭般的呜咽。悬于殿角的青铜编钟被风拂过,偶尔发出一两声沉闷的嗡鸣,更添几分空旷与孤寂。始皇帝嬴政端坐于露台中央的玄玉御座之上,冕旒垂下的玉藻纹丝不动,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只余下紧抿的薄唇和线条冷硬的下颌,如同礁石般凝固在苍茫的海天之间。他的目光,穿透翻涌的云气与浩渺的海波,投向那传说中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的方向,眼神深处,是难以餍足的渴望与一丝被天命谶语惊扰后愈发炽烈的焦灼。

>御座之下,巨大的露台铺着打磨光滑的黑色玄武岩,冰冷坚硬。数十名身着奇装异服、气息各异的方士,如同众星拱月,却又泾渭分明地分成几簇。宽袍大袖的齐地方士,衣袂飘飘,似欲乘风;身着深衣、神情肃穆的燕赵术士,气息沉凝;更有来自楚越之地、头戴羽冠、身佩骨饰的巫觋,眼神闪烁,带着南方的神秘与野性。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奇异的草药味,以及海风带来的咸涩。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垂首肃立,等待着御座上那位主宰生死的帝王发话。

>丞相李斯与上卿蒙毅侍立御座两侧。李斯微微垂着眼睑,仿佛在审视自己笏板上的纹路,神情恭谨中带着惯有的深藏不露。蒙毅则身姿挺拔如松,手按腰间剑柄,鹰隼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下方每一个方士,如同在审视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廷尉府的锐士如黑色的礁石,沉默地拱卫在露台边缘,甲胄在稀薄的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幽光。

>“卢生,”嬴政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海风的呼啸,如同冰冷的铁器刮过石面,“你自东海归来,言遇‘录图书’,曰‘亡秦者胡也’。朕已发兵三十万北击匈奴,筑长城以绝胡患。然……”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冕旒玉藻轻轻晃动,声音陡然转寒,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荧惑守心,东郡陨石,‘始皇帝死而地分’之妖言……此又当何解?尔等所言之长生仙药,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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碣石宫,雄峙于渤海之滨的陡峭山崖之上。相传乃当年燕昭王为求仙所筑,如今被帝国征发数十万民夫,在原有基础上大肆扩建,殿阁巍峨,直插云霄,仿佛欲与海上仙山争锋。巨大的廊柱以整根的花岗岩雕琢而成,粗犷雄浑,柱身刻满了蟠螭纹与云雷纹,在常年海风的侵蚀下,纹路显得愈发古拙深沉。宫墙由巨大的青色条石垒砌,缝隙间顽强地生长着深绿色的苔藓,如同时间的疤痕。站在宫阙最高处的观海露台,视野极尽开阔。脚下是刀劈斧削般的千仞悬崖,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极目远眺,海天一色,浩渺无垠,深蓝色的海面在春日稀薄的阳光下翻滚着无数银鳞般的波光,一直延伸到目力所及的混沌之处。那里,便是无数方士口中,仙人居所、芝草丛生、宫阙以黄金白银为阶的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的方向。海风永无止息地吹拂,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咸腥,卷动着露台上所有人的衣袍,猎猎作响,也吹得人骨髓都似要冻结。

始皇帝嬴政的玄玉御座,便安置在这露台的最中央,正对着那浩瀚无边的东海。御座通体由一整块罕见的墨玉雕琢而成,温润中透着彻骨的寒意。嬴政端坐其上,身姿挺拔如标枪,玄色的十二章纹冕服仿佛将周围的光线都吸了进去,深沉如夜。十二旒白玉珠串成的冕旒低垂,遮掩了他大半面容,唯余下紧抿的薄唇,线条如同刀刻斧凿,下颌的轮廓绷紧如弓弦,显露出一种被海风也无法吹散的、凝固的威严与深沉的压抑。他的双手按在冰冷的玉座扶手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自博浪沙惊魂、东郡陨石现谶以来,一种无形的、名为“天命”的阴霾,便如同附骨之疽,缠绕在这位扫平六合、自诩功盖三皇五帝的帝王心头。他倾尽帝国之力,北逐匈奴,南征百越,书同文,车同轨,筑长城,开驰道,所求者,江山永固,帝业万年!然而,“亡秦者胡”、“荧惑守心”、“始皇帝死而地分”……这些如同鬼魅般的谶语,却一次次撕扯着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帝国倾覆的恐惧!这恐惧,如同毒藤,滋养着他对方士、对长生仙药的病态渴求,也扭曲成一种对任何“不祥”预兆的极度敏感与暴虐。

今日这场汇聚天下奇人异士的“辩论会”,便是这复杂心绪的产物。他需要答案,需要慰藉,需要这些能沟通鬼神、知晓天机的方士,给他一个足以驱散心头阴霾的“天命”解释,或者,捧上那梦寐以求的长生之药!

露台之上,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数十名方士,代表着帝国疆域内乃至域外(如燕齐滨海、楚越蛮荒)最负盛名的方术流派。齐地方士多宽袍博带,以卢生为首,衣料是上等的齐纨鲁缟,色彩或素雅或明艳,袖口袍角绣着云纹仙鹤,手持玉柄麈尾,神情或飘渺或矜持,一派仙风道骨,他们是“海上求仙派”的中坚。燕赵术士则多着深色深衣,气质沉凝,为首者韩终,面色沉肃,腰间佩着刻有符咒的古玉,他们是“山岳隐修派”和“星占推演派”的代表,更重内炼与观星。而来自楚越之地的巫觋们,则显得“异类”许多,头戴色彩斑斓的雉鸡羽冠或狰狞兽骨面具,颈挂兽牙贝壳项链,裸露的手臂上刺满诡异的靛蓝色图腾,眼神锐利而充满野性,他们是“巫蛊通灵派”,擅长祈禳、诅咒与通幽之术。此刻,无论哪一派,在帝王那无形的威压之下,都收敛了平日的狂狷或神秘,垂首屏息,姿态恭谨,如同等待雷霆审判的羔羊。空气中,浓郁的南海龙涎香、东海鲛人油炼制的异香、各种珍稀草药焚烧的古怪气味,与海风的咸腥、岩石的冷冽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氛围。

卢生被皇帝点名,心头猛地一紧。他年约五旬,面皮白净,三缕长须梳理得一丝不苟,此刻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悸动,排众而出,在距离御座十步之遥处深深揖下,宽大的袖袍几乎拂到冰冷的玄武岩地面。

“臣卢生,惶恐启奏陛下!”他的声音清越,带着齐地特有的韵律,努力维持着镇定,“‘亡秦者胡’,乃录图书所示天机,陛下圣明烛照,雷霆北击,筑城绝患,此诚顺天应人之举,胡患不足虑也!”他先是一记响亮的马屁送上,试图缓和气氛,接着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愈发飘渺神秘,“至于荧惑守心,东郡陨石降世,此乃天象示警,非关陛下圣德,实乃…实乃六国余孽,阴魂不散,怨气冲天,上干天和所致!彼等亡国丧家之徒,心怀叵测,以妖术邪法沟通幽冥,诅咒圣朝,方引得天降灾异,妖言惑世!”

卢生的话语,巧妙地将灾祸的根源引向了六国残余势力,这无疑是最能迎合皇帝心意,也最能开脱自身责任的说法。他微微抬头,偷眼觑向御座,只见冕旒玉藻纹丝不动,那紧抿的薄唇似乎也未曾松动分毫。他心中稍定,继续用充满蛊惑力的声音道:“陛下乃真命天子,德合天地,功超三皇!然天地运行,阴阳消长,自有其理。此等灾异,恰如天降劫数,亦是对陛下圣德之砥砺!陛下欲求长生,永镇乾坤,非入海访仙,亲至蓬莱,得仙人亲授不死之方不可!寻常芝草丹药,不过凡品,难入仙门之眼。臣前番所得录图书,亦暗示陛下当亲涉沧海,方得仙缘真谛!”

卢生的话音刚落,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便从燕赵术士的队列中响起。只见一个身材瘦高、面色黧黑、颧骨高耸的中年方士越众而出,正是韩终。他目光如电,带着一丝嘲讽,直刺卢生:“卢生此言,大谬不然!荧惑守心,主大丧兵灾;陨石坠地而刻妖言,更是大凶之兆!此乃天道运行之显兆,岂是区区六国余孽怨气所能引动?若依卢生所言,陛下只需入海寻仙,便能化解此等凶兆,求得长生,岂非将天地至理视同儿戏?更遑论,”韩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质疑,“卢生口口声声言及蓬莱仙药,然徐福率童男女三千,巨舟楼船无数,耗费钱粮何止巨万!出海寻仙已近十载,音讯全无!究竟是仙踪难觅,还是…另有所图?” 他最后四个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掷向卢生。

卢生脸色瞬间涨红,如同猪肝,指着韩终怒道:“韩终!你…你休要血口喷人!徐福之事,自有天意!仙缘岂是易得?陛下洪福齐天,功盖万世,必能感召仙真!你在此妖言惑众,质疑陛下仙缘,是何居心?!”

“居心?”韩终冷笑,毫不退缩,“吾心昭昭,唯在陛下安危,帝国社稷!长生之道,首在修德合道,内炼精气神,外应天星地脉!陛下当清心寡欲,斋戒敬天,遣方士于名山大川,设坛作法,沟通神灵,调和阴阳,禳解灾星!同时广采天下灵药,由精通丹鼎之术者,以内炼真火,去芜存菁,炼制九转金丹!此乃稳健求索之道,岂是那虚无缥缈、耗费国帑民脂的蹈海之险所能比拟?!”

韩终此言,将矛头直指卢生倡导的劳民伤财的入海求仙,同时提出了看似更“务实”的禳星炼丹之法。他身后几位燕赵术士微微颔首,表示支持。露台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两派方士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隐隐有火花迸射。

就在卢生与韩终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之际,一个略显沙哑、带着浓重楚地口音的声音,幽幽地插了进来,如同毒蛇吐信。

“两位仙师所言,皆有其理,然皆未触及根本呐。”说话的是楚越巫觋中为首的一位老者,身形佝偻,脸上皱纹深如沟壑,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跳跃的鬼火,他头戴一顶用鲜艳鸟羽和森白兽骨编织成的诡异高冠,手持一根盘绕着黑蛇的木杖。他慢悠悠地踱步上前,目光扫过卢生和韩终,最后落在御座方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诡异笑意。

“陛下,”老巫觋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荧惑守心,陨石降字,此非天灾,实乃…人祸!非六国余孽之祸,乃…陛下自身之‘煞’过盛也!”

“大胆!”蒙毅按剑的手猛地一紧,厉声呵斥!李斯也霍然抬起了低垂的眼睑,眼中寒光一闪!廷尉府的锐士身上瞬间腾起肃杀之气!

老巫觋却恍若未闻,依旧用那慢悠悠、却字字诛心的语调说道:“陛下扫平六合,功业盖世,然兵戈所向,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此等杀伐之气、怨戾之魂,积年累月,直冲霄汉!虽筑长城以御外胡,然内里怨煞无有宣泄,反噬其身,故天降灾异以警!陛下欲求长生,首当化解此无边煞业!非入海,非炼丹,当行大傩之祭!以六国亡君之血裔为牺牲,以巫歌祝舞沟通幽冥,安抚百万怨魂!再遣使者,持陛下符节,沉玉璧于四渎(江、河、淮、济),献三牲于五岳,方能平息天地之怒,重获神明眷顾!此乃…以煞制煞,以祭换生之道也!” 他那双鬼火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御座上那玄色的身影,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老巫觋此言一出,整个碣石宫露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啸的海风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以六国亡君血裔为牺牲?!这已不是求仙问道,而是赤裸裸的、煽动皇帝进行大规模血祭,掀起新一轮腥风血雨的毒计!其心可诛!

蒙毅的手已按在了剑柄之上,只需皇帝一个眼神,他便要立刻将这妖言惑众的老巫当场格杀!李斯的脸色也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这老巫之言,不仅恶毒,更是在动摇帝国根基!廷尉锐士们如同绷紧的弓弦,只待号令。

卢生和韩终也被这石破天惊的言论震得目瞪口呆,一时竟忘了彼此间的争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清朗、冷静,甚至带着几分儒雅气息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打破了这恐怖的沉默。

“陛下,诸位仙师,侯生有言。”

只见一位身着素色深衣、年约四十许、面容清癯、气质儒雅中透着方外之气的方士,从容地从人群中走出。他正是来自齐地、以博学多闻、精通阴阳五行着称的侯生。他的出现,让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缓。

侯生对着御座深深一揖,姿态从容不迫,声音平和却极具穿透力:“卢生言寻仙海外,韩终主禳星炼丹,巫老倡血祭消煞。诸法皆有所本,然侯生窃以为,皆未得长生之真髓,亦未能解陛下心头之惑于根本。”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睿智,坦然地迎向冕旒后那两道锐利如剑、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

“夫长生久视之道,首在‘合德’!陛下扫六合,一天下,书同文,车同轨,此乃顺天应人之伟业,功在千秋!然,”侯生话锋一转,声音依旧平和,却字字千钧,“《易》云:厚德载物。陛下之功,震古烁今,然其‘德’是否足以承载此千秋万世之基?是否足以感通天地,化解那征伐所积之戾气?”

他无视卢生、韩终等人骤然色变的神情,也仿佛没看到老巫觋眼中闪过的阴冷,继续侃侃而谈:“荧惑守心,陨石降字,此天象之变,非独因怨气或煞气,实乃天地失衡之兆!陛下之功,过于刚猛炽烈,如日中天,然阳极则阴生,刚极易折!此象,非诅咒,实乃…天道示警,提醒陛下:欲求江山永固,帝祚绵长,当效法上古圣王,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外虽以法度刑名匡正天下,内当以仁德宽厚涵养黎元!使万民如沐春风,如仰甘霖,则怨气自消,戾气自平!阴阳调和,灾异自弭!此乃‘内圣外王’之道!”

侯生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再次落回御座,语气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恳切:“至于长生仙药,侯生以为,此乃小道,或可延年,难证不朽。真正的‘不死药’,不在蓬莱仙岛,不在九转丹炉,更不在血祭牺牲!而在陛下心中!在陛下能否以无上仁德,泽被苍生,教化万民!德被天下,则与天地同德,与日月同辉!此乃…以德合天,以德证道!德盛者,天命自归,何须外求?陛下若能明悟此理,则荧惑退舍,妖言自消,江山永固,寿与天齐!”

侯生的声音清朗,在空旷的露台上回荡,如同清泉注入一潭死水。他引经据典,将长生之道与帝王仁德、治国安邦联系起来,构建了一个看似圆满、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内圣外王”理论。这理论,带着浓厚的儒家与黄老思想的烙印,迥异于之前方士们的神怪之说和巫觋的血腥之论。

李斯低垂的眼睑下,眸光剧烈闪烁。作为法家巨擘,他深知皇帝对儒家那套“仁德”说教向来嗤之以鼻,焚书之议早已在酝酿。侯生此言,看似高明,实则是在触碰皇帝的逆鳞!他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

“仁德?” 御座之上,嬴政那冰冷、毫无波澜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如同来自九幽寒渊。冕旒玉藻依旧低垂,但一股比海风更加凛冽、更加狂暴的怒意,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露台!空气仿佛被冻结,温度骤降!

“朕以法治国,以刑止乱,方有今日宇内一统!黔首愚顽,唯惧严刑峻法,何曾识得仁德为何物?!”嬴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亵渎的狂怒与无与伦比的威压,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头顶!露台边缘的廷尉锐士,甲胄都似乎发出了轻微的震颤。

“六国余孽,包藏祸心,诅咒朕躬,祸乱天下!朕诛之犹恐不及,何谈以仁德感化?!”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冕旒,狠狠地刺向侯生,也扫过卢生、韩终和那老巫觋,“尔等方士,食朕之禄,受朕之恩!所求者,长生仙药!所应为者,解朕之惑,消朕之灾!而非在此空谈什么仁德天道,妄议朝政!”

他猛地一拍玄玉扶手!沉闷的撞击声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卢生!朕再予你一次机会!携重宝,选良辰,即刻出海!寻不到仙人,取不回真药,你便不必回来了!”嬴政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韩终!朕命你即刻于碣石山设坛,禳解灾星!若荧惑不退,尔提头来见!”

“至于你,”嬴政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楚越老巫觋身上,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妖言惑众,妄言血祭,乱朕国法,其心可诛!拖下去!处以车裂之刑!曝尸海滨,以儆效尤!”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老巫觋脸上的诡异笑容瞬间化为无边的恐惧,瘫软在地,嘶声哭嚎。两名如狼似虎的廷尉锐士立刻上前,毫不留情地将其拖走,凄厉的惨叫声迅速被海风吞没。

“而你,侯生,”嬴政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侯生那张清癯而此刻略显苍白的脸上,声音如同冰珠砸落,“巧舌如簧,空谈误国!朕之江山,朕之长生,岂容尔等腐儒妄加置喙?!念你尚有几分见识,死罪可免!即日起,削去一切供奉,逐出碣石宫!永世不得再言方术!”

侯生身体微微一晃,脸上血色褪尽,但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尊严,深深一揖,一言不发,转身在廷尉锐士的“护送”下,步履沉重地离开了这风暴的中心。

一场汇聚天下奇人、本为求索长生与天机的“辩论会”,在皇帝的雷霆震怒与血腥镇压下落下了帷幕。海风依旧呼啸,卷动着残留的香灰与血腥气。嬴政再次将目光投向那浩渺无垠、波涛汹涌的东海深处,眼神中的渴望与焦灼,非但没有因这场杀戮而平息,反而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疯狂!长生!他只要长生!任何阻碍,任何“谬论”,都将被这无上的皇权,碾得粉碎!

李斯与蒙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与无奈。帝国的巨轮,在皇帝对长生不老的执念和对天命谶语的恐惧双重驱动下,正朝着更加莫测的深渊,加速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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