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来!”
看到院里有口水井,俞彬先是一喜,忙招呼旁边的叶邵泽,得到提醒,叶邵泽即刻跑来。
顶着雨幕进了院子,就见院子右边的石磨旁果然有口水井,因废弃了太长时间,井口附近长满杂草,也幸亏俞彬眼尖,否则还真不一定会被发现。
二人小心翼翼来到井旁,低头看向井底,才发先井里有水,或许平时废弃多年早已干枯,但在暴雨的连续浇灌下,目前里面仍然有水,见状,抹了把脸上雨水,俞彬率先说道:“那杨新海说尸体就在村南的几口水井里面,如今咱们找到了一口,就是不知道尸体在不在下面,当然,不管在不在下面咱都要下去看看。”
“等等。”
见俞彬貌似在说废话,长期哑巴的叶邵泽终于说话了,叫停对方的同时再次靠近水井,“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再三重复。”
说话间,他手指井口的辘轳继续说道:“但问题是这水井只有辘轳没有井绳,你难道没看到吗?”
是的,这便叶邵泽的刚刚发现,在明知尸体有可能在这口井里的情况下,其实不管是俞彬还是叶邵泽,二人都知道这井是非下不可,要不然还怎么找?道理肯定没错,可要是没有井绳作为保险的话,那下去还怎么上来呢?
咦?
果不其然,被叶邵泽这么一提,俞彬这才发现问题,虽然井口上的确有打水用的旋转辘轳,但因长久的风吹日晒,辘轳上的绳子却已腐朽,几乎烂了个一干二净。
“我日,这,这上面还真没绳子……”
眼见辘轳上面没有井绳,刚刚还颇为淡定的俞彬登时叫骂出声,另外心里对叶邵泽刚刚的说话语气也深感不满,毕竟平时自傲惯了,如今冷不丁被别人用话呛了一通,他可谓是极度不爽,当然不爽归不爽,但他终归是资深者,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故而只是记住这个梁子,打算等回去后再找这姓叶的算账。
与此同时,无视了俞彬的大叫大嚷,叶邵泽继续对俞彬说道:“没有井绳咱们就没法下去,要是连下都下不去,这尸体又该怎么找?你现在有办法吗?”
俞彬沉默了,沉默则代表着他暂时没有解决办法。
见俞彬一时哑然,许是想到了什么,叶邵泽两眼微米,看向俞彬的眼神变了,然后说了句足以让黄毛青年当场爆炸的话:“对了,我记得俞彬你貌似曾先后执行过6场任务吧?既然你执行任务的次数这么多,那你怎么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草!
见对方说话依旧呛人,甚至言语间还明显有阴阳自己的意思,俞彬差点被当场气炸,也幸亏他刚刚选择忍耐,否则还真有可能和对方打起来,只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黄毛青年一时语塞,对面,就好像早就料到俞彬一时没有办法,暗中眯了眯眼,叶邵泽没有迟疑,当即一拍脑袋道:“快去屋里看看,看看能找到绳子不?”
“咦?对,对对对!这里不就是现成的民宅吗?说不定就有绳子!”
结果是肯定的,在叶邵泽的提醒下,刚刚还有些傻眼的俞彬瞬间反应了过来,接着便二话不说转身就跑,率先跑向对面堂屋,明显是找绳子去了,然奇怪的是,为了尽快探查水井,俞彬倒是第一时间跑向屋子了,可叶邵泽却压根没动,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看着。
这一幕自然被提前动身的俞彬看在眼里,见叶邵泽站在原地,他不由露出嘲讽表情。
还别说,就算民宅早已废弃,里面也肯定没啥值钱东西,但在一通翻找下,俞彬还是找到绳子,过了大概5分钟,他便满脸欢喜的抱着捆还算较长的麻绳跑出屋子,至于叶邵泽……
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目睹俞彬出来后暗自松了口气。
其实看到这里,相信部分人已基本猜出了什么,不错,这便是叶邵泽的策略,同样这也是他长久以来的生存手段,简单来讲可理解为,每当他认为做某件事存在危险的时候,他就总会想办法让别人去做,自己则躲在后面暗中围观。
事实上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靠的便是这种计俩,早在旅馆时代他就是这样做的,平时在执行灵异任务的时候,只要他认为做某件事存在危险,那么他就会用欺骗或逼迫等方式让新人去做,若是过去的新人死了,躲在后面的他就会毫不犹豫转身逃跑,如此自己就能提前逃离险境,同理,若是新人平安无事,那他就直接捡现成的了,反正冒险的又不是自己。
其实早在他踏进院子并发现水井没有井绳的那一刻起,叶邵泽就意识到他和俞彬需要寻找绳子,话虽如此,可他却不敢进屋,毕竟在他的个人印象中,鬼这种东西往往喜欢在封闭的空间里动手杀人,于是,为了自身安全,他打算让俞彬单独进屋寻找绳子,不过,考虑到俞彬并不是没啥经验的新人,所以他不能用对待新人的方式欺骗或逼迫对方,于是他改变策略,故意用话激对方,其目的就是让俞彬有意表现自己。
结果……
在他的言语刺激下,俞彬果然中招,为了表现自己的胆大,黄毛青年单独去了屋子,就这样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被叶邵泽利用了,充当了一次探路石。
话归正题,见俞彬平安无事活着出来,井旁,叶邵泽暗自松了口气,算是认定这里暂时安全,哪怕目前俞彬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嘲讽,但没关系,只要自己能绝对安全,区区嘲讽又算得了什么?
“快看我找到了啥?”
此刻,抱着刚刚找到的麻绳,俞彬洋洋得意跑到井边,看向叶邵泽的眼神亦从始至终满是嘲讽,而叶邵泽却全当看不见,只是沉默不语去接绳子。
接过麻绳稍一检查,待确认绳子还算牢固后,叶邵泽毫不迟疑,立刻转身走向井口,打算将麻绳捆在辘轳上,可……
转身之际,貌似刚刚想到了什么,忽然间,叶邵泽不动了,整个人竟如塑像般莫名其妙愣在当场。
而导致他突兀愣住的原因是……
刚刚,当他从俞彬手里接过麻绳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俞彬身上没水,不,不是没水,而是雨水没有落在对方身上,感觉就好像对方身体表面多了层看不见的阻挡层,任凭雨水如何泼洒,雨滴总会在落到身上前莫名弹开?
咯噔!
因本身就是一名资深者,叶邵泽同样有颇为不俗的观察水平,果然,待察觉身后俞彬的不对劲后,刹那间,他心脏骤颤,脸孔更是瞬间变白!
然后……
刷!
叶邵泽动了,在意识到情况不妙的下一刻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呀啊!”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资深者,叶邵泽反应极快,刚一嗅到危险临近,他便大叫一声果断狂奔,赫然以百米冲锋的速度撇下俞彬疯狂逃窜,死命冲向前方院门!
奇怪的是……
不否认他反应极快逃跑更快,可若是他期间回头观察身后的话,那么便会看到如下一幕诡异画面:
此时此刻,明明叶邵泽正大喊大叫玩命奔跑,但本该站在后面的异常俞彬却不见了,竟是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暂且不谈异常俞彬为何不见,单说真正的俞彬目前在哪?答案很简单……
同一时间,画面转移,转移至废弃民宅的堂屋卧室,此刻,就见之前进屋找绳的俞彬已不知何时趴在床底,以上半身探进床底,下半身漏在外面的方式一动不动的趴着,且裤裆精湿,大量尿液铺满地面,没有人知道俞彬为何趴在床底,同样无人知晓他为何久无动静,可若是继续观察的话,那么便会发现此刻黄毛青年已身体僵硬,两眼圆睁,脸上还沾着大量水渍,而水渍则恰恰来自墙边破洞。
很明显,由于房屋废弃常年不修,这栋民宅早已漏雨,雨水沿着墙洞流进床底,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此刻的俞彬已经死了!不仅身体僵硬气绝多时,脸孔更是早已扭曲,就好像死前经历了某种酷刑折磨般五官扭曲,满是痛苦!
同一时间……
哗啦啦。
迎着持续不休的瓢泼大雨,此刻,叶邵泽在跑,明明已经跑出院子,可他还是满脸惊恐的尖叫狂奔,赫然如一只被吓破胆的老鼠般沿着胡同一路逃窜,由于太过恐惧,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是在四通发达的胡同里连续乱窜,或许他压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可他却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
俞彬死了,真正的俞彬铁定已经死了,死了在那栋民宅屋里里!!!
不错,也正因明白俞彬死在屋里,为了保命,叶邵泽才不管不顾玩命逃窜,除逃窜外,内心亦是充满庆幸。
好险,好险啊!幸亏当初自己小谨慎,谨慎的他没有像俞彬那样进屋找绳,若是当初他也进去,估计现在死的可就不只有俞彬了,他叶邵泽也十有八九无法幸免。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正因他的小心谨慎,他才侥幸避过一劫。
只不过……
满心庆幸跑了片刻,当他途径某条小巷的时候,许是出于某种感觉,叶邵泽下意识抬头,看向右侧角落的民宅后窗,岂料这不看还好,刚一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人脸!
此刻,就在离他不远的民宅后窗上,一张比车轮还大的女人脸竟赫然贴着窗户窥视外界,那双浑圆如球的眼睛则刚好瞥向下方,看向正途径窗外的自己!
扑通!
“哇啊啊啊!”
由于眼前场景太过骇人,加之做梦都没想到窗户里面会有人脸,而人脸又全程盯着自己,看到人脸的刹那间,叶邵泽当场被吓了个魂飞魄散,甚至两腿一软当场摔倒,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连滚带爬挣扎起身,在某股浓郁死意的刺激下哇哇乱叫继续奔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维持着惊惧叫嚷,最终,叶邵泽连滚带爬隐入雨幕,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但至少此事和高亚鹏无关,又或者说他并不知道此事,因为他在忙碌,忙着寻找附近水井。
跃马村村南,某大街。
“哎呀!”
“草!刘诗雨你故意的是吧?从开始到现在,你先后摔倒不下3次了,你到底有没有骨头架子!?”
常言道越是熟悉的人,说起话就越不客气,因暴雨下了太久,本就属于纯粹土路的村中大街如今已遍布泥浆,沿着大街一路寻找,期间刘诗雨多次滑倒,就好比现在,当女人第3次不慎滑倒后,高亚鹏彻底恼了,他虽再次伸手将其拉起,可那愈演愈烈的愤怒却还是促使他破口大骂。
毕竟谁都不想在暴雨中东奔西跑,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对,对不起,实在是路面太滑……”
许是早就就习惯了中年胖子的说骂就骂豪不客气,待被拉起后,抹了把脸上泥渍,刘诗雨反应不大,只是如往常般下意识道歉,经过此事,刚刚还沿街乱窜的两人也暂时停止了移动,此刻,没有理会刘诗雨的道歉,抖了抖脸暇肥肉,高亚鹏努力睁眼环视周遭,待确认附近并无水井后,胖子不免咬牙嘀咕道:“该死,不是说村南大街就有一口水井吗?咋找了半天都没看到?”
他的问题刘诗雨无法回答,无奈只好试探说道:“那个,要不咱们继续往前走走?”
“好吧。”高亚鹏点了点头,“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走!”
于是,在高亚鹏的招呼下,二人迎着暴雨再次动身,继续寻找那口不知是否存在的街边水井。
可……
迎着雨幕再次前进,才刚拐过前方街口,忽然间,无论是走在前面的高亚鹏还是跟在后面的刘诗雨,二人同时听到了一串惊慌呼喊:
“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