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景怀从小到大遍已经受过各类目光的洗礼，这点东西，在他眼里还当真是不够看的。
慕厉尘面对流言的态度也很彻底。
他直接离开了世子，反而一个人往外面走，世子瞧着慕厉尘离开的地方，略为深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世子殿下，太子殿下这是去哪里了呀？他一个人出去，却不带着护卫，恐怕不妥？”
慕厉尘一走，当即就有人围了上来，他们一边想知道慕厉尘去哪里，好方便去到达目的地点遇见慕厉尘，一边又想又想和世子搭上话。
景怀却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轻轻一笑。
“这我怎么知道？太子殿下的去哪里，怎么是我这种人可以乱说的呢。”
景怀这么说着，旁边的人可不信。
但他们以为这人是在帮太子殿下打掩护，纷纷呵呵一笑，就把这件事情给扯了过去。
太子殿下，可不是他们这些人开罪的起的。
太子殿下想去的地方，更不是他们就能插足的。
而在一群人眼巴巴和苦哈哈的视线当中，慕厉尘却是径直往楚新月的那个方向去。
“不行了，我太累了。”
慕厉尘还没过去，就听到了一声疲惫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是楚新月。
她带着几分慵懒的躺在地面上，嘴里似乎还叼着个狗尾巴草。
慕厉尘目光放在了楚新月身上。
那件衣服……
那楚新月在外学习武艺，自然穿的简洁了些。
不过京城的女子服饰本来就不怎么简洁，哪怕是锦绣摘最新款的，也没有楚新月身上那帮方便。
慕厉尘心底带着几分猜测……
这人估计是穿着男装吧？
然而猜测最终只是猜测，他见楚新月躺在原地，本来想就此离开，眼前却突然一闪，楚新月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起身。
接着，仿佛前面那个焉了吧唧的人不是楚新月一般，她面上带着几分笑意，把那狗尾巴草给吐了出来。
“好了，我们继续练，我就不信今天我还练不成这些基本功了。”
听到楚新月的话，黄鹂倒是有些安慰的摸了摸楚新月的后背。
“主子，练武这种事情向来是急不得的，越急，那就越得不偿失，你应该也知道咱们练武的人都讲究个……慢慢来……”
楚新月能察觉到黄鹂似乎一开始准备说什么道理，然而最后所有的道理，就像是被她凭空忘了一般，只留下慢慢来这三个字。
“欲速则不达。”
白露缓缓的补充着，黄鹂这时候倒是直接的点头，给白露留下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白露扶额，似是不忍再看黄历这副没文化的样子。
楚新月却对两人打越的画面轻轻一笑，不甚在意的模样。
“慢慢来，也不应该太慢，我觉得早些学习功夫，早点保护自己也是好的，现在我们继续吧。”
黄鹂和白露本来想着楚新月体质这么差，给她休息一会儿再来，没想到楚新月当真是休息了一会儿，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她们以往虽然不是没有教过人，但也没有教过楚新月这么坚定的人。
哪怕自己的资质看起来不够好，可仍然带着几分的坚韧。
这明明没有习武天赋，却还是坚定的心性，倒是让她们给刮目相看。
“我知道欲速则不达，没事，我们慢慢来，不过慢慢来，可不是偷懒的借口。”
楚新月这么说，还对两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慕厉尘发现楚新月很多时候都是笑的，不管她是讥笑还是嘲笑。
不过她嫌少有露出真心的笑。
而每当楚新月露出这种真心实意的笑，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如她笑得那么开怀，那么明亮。
到这时，黄鹂和白露继续交着楚新月武功，楚新月也仍然那么认真的学习。
倒是白露似乎早就有所察觉慕厉尘在这边。
不过慕厉尘并未现身，白露也没有点名慕厉尘，慕厉尘最后悠然离去。
但楚新月习武的身影，倒是印在了自己的脑海当中。
不知不觉之前，慕厉尘他又来到了先前做木雕的那户人家那里。
那个摊主看到慕厉尘一身富贵的模样，当即抬头看了看，接着就看到那张熟练的脸。
他这种做小本生意的阅人无数，每一个顾客一般都会记住，更何况是慕厉尘。
这张脸生的极好……
摊主更不会轻而易举的忘记。
见慕厉尘来了，当时又憨笑了一声。
“这位公子，您来我这儿是有什么吩咐吗？还是说您想要为您夫人雕些什么东西？”
很奇怪。
这人明明已经说过楚新月是他夫人很多次，可是自己却一次都没有。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般想着，楚新月却收敛了自己的心思，张嘴几次，却仍然没有挑明他和楚新月的关系，最后环绕了一圈，开口道：
“我想让您再帮我雕她的样子。”
他刻意说了“她”，并没有点明什么关系，那摊主确实是嘿嘿一笑。“怎么？看来公子您和那位夫人还没有和好呢？不妨事，我现在再给您雕几个，您想要什么样子的，我一定都给你弄出来。”
慕厉尘仔细思考着楚新月的模样，片刻之后才到，“就……笑起来的样子吧。”
那摊主虽然有些奇怪慕厉尘提这种奇异的要求，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他有钱赚就好了。
而且好歹是同一个顾客，他雕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很快，他就把那木雕拿给了慕厉尘。
慕厉尘仔细一瞧，却总觉得这木雕缺少了几分味道。
“她的笑……”
尤其是楚新月的笑，木雕上却不显得那么真诚，也没有那么明亮。
到底只是死物，刻不了她半分色彩。
那摊主见慕厉尘皱起眉头，心底不知为何也跟着有些害怕，有些试探的开口。
“要是您不喜欢的话，我给您换换，或者说重新弄一个？我们这些做木雕的也不可能雕的跟活人一模一样嘛，再说，您那夫人本来就是倾城之姿，咱们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描绘出她全部神采，不是吗？”
摊主这话说完，不知为何，慕厉尘的心竟然渐渐平静了下去，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的不悦。
“说的在理。”
慕厉尘最后留下了一片银叶子作为答谢，最后那老人看到的时候，想要再还，只是慕厉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尽头。
“想不到世界上，真是有这种好人啊。”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继续带着笑，为来来往往的人们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