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听闻张虎臣的解释，不仅是李氏父子二人面露惊诧，就连一旁看戏的陆枫也同样心生疑惑。
“张虎臣，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枫扫了一眼倒地不起，伤势惨重的张虎臣，语气意有所指道，“这些荔枝村村民只是一群毫无修为的普通凡人，倘若你口中的圣教真有那么强大，眼下却又为何盯上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荔枝村村民....”
“张某仅是圣教麾下一介无名小卒，每天所需要做的就是履行教旨，吸收更多的新鲜血液入教，至于其他事情则一概不知....”
说到这里，张虎臣眼皮轻抬，再度看向一旁的李氏父子二人，语气也越发虚弱，“除此之外，昔日教主大人也有箴言明令，任何人都不得暴露关于圣教一丝一毫的消息，违者死无赦...！”
“所以，哪怕今天张某放过了李村长和一众荔枝村民，后续也会有其他无生教武者寻踪而来，然后屠村灭口...！”
“张狗儿，原来你....！”
闻言，李昱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当下眼瞳不禁瞪大。
一开始他心里还有一些疑问，为何张虎臣明明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杀他，但却依旧拖着不动手，而是不停地劝诫他带领身边一众荔枝村民拜入无生教。
原来，对方并非无情无义，而是实在迫不得已！
毕竟，无生教的教旨规定，任何人都不得暴露关于圣教一丝一毫的消息，而眼下李氏父子以及一众荔枝村民已经知道了张虎臣等人的存在。
所以，在李氏父子二人拒绝加入无生教之后，张虎臣也只能被迫动手屠村，以此避免暴露任何关于无生教的消息。
“魔教余孽！纵使你有万般理由，也无法改变你双手沾染无数血债的事实！”
一旁，李文依旧怒不可遏道，显然并不会因为张虎臣的三言两语，就选择原谅对方。
“李文小兄弟，你说得没错，所以张某也不会苟且偷生。”
同样瞥了一眼怒火未消的李文，张虎臣依旧语气平静道，“动手吧，顺便替这帮无辜惨死的荔枝村村民报仇，早在加入无生教的那一刻起，张某便已料到会有今日这一境地....”
“张狗儿，老夫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加入魔教，为何要为虎作伥，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到张虎臣执意赴死，一旁的李昱却是眉头紧锁，苍老脸庞满是不解。
虽然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不过他还是习惯称呼张虎臣的小名，而对方当初也并非一名武者，仅是一个流落街头，食不果腹的小乞丐。
当初张虎臣一路乞讨来到荔枝村，又正值寒冬腊月，其差点就要冻死街头，而当时身为村长的李昱一时心软，这才将前者接回家里，并接济了一些衣食。
只是后来没过多久，张虎臣便孤身一人默默离开了荔枝村，同时彻底下落无踪，就连李昱都以为对方已经死了，压根没想到张虎臣会加入无生教。
“李村长，你错了！无生教并非你口中所称的魔教，而是众生之信仰，地上之神国...！”
听到李昱诋毁无生教，原本气息奄奄的张虎臣也突然变得激动起来，额头不禁有些青筋暴露，“昔日的我是那么弱小，简直就连蝼蚁都不如！无论什么人都可以轻易欺辱我，甚至是取我的命....！”
“当初离开荔枝村不久，我便遇到了小慧，我们两人不仅情投意合，而且很快便结为夫妻，可正当我幻想二人的未来之时，这一切却全都化为了乌有...！”
“小慧死了！被一帮来历不明的武者活生生凌辱致死，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惨死在眼前....！”
“从那一刻起，我的内心便只剩下了复仇，而唯有无生教才能给予我复仇的力量，同时让我可以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哈哈哈哈....！”
张虎臣双目通红，下一刻又是仰天大笑，脸庞逐渐变得扭曲残忍，“李村长，你应该不会明白，大仇得报的感觉到底有多么美妙....！”
“当初那帮害死小慧的武者，最后一个都没逃掉，这帮人都被我一个一个亲手扭断脖颈，然后彻底碎尸万段了，哈哈哈哈...！”
“张狗儿，你....！”
面对几乎陷入癫狂状态的张虎臣，李昱也是眉头紧锁，脸色复杂。
他原以为张虎臣加入无生教乃是误入歧途，为虎作伥，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身上竟然背负着这般深仇大恨！
“张虎臣，虽然我也很同情你过去的遭遇，但这并不会改变你加入魔教，为虎作伥的事实，你手里的血债依旧要偿还...！”
一旁，李文踏步上前，语气阴沉道。
“李文小兄弟，你还年轻....你根本不会明白圣教的强大....！”
瞥了一眼李文，张虎臣依旧满脸虔诚道，似乎其心中对于无生教的崇拜远超任何一切，“在这世道不公的人间，唯有皈依圣教才是唯一的出路，而且也只有圣教，才能真正做到拯救万民于水火....！”
噗嗤...！
话音未落，张虎臣又是喉间一甜，当下整个人再度吐血不止，同时脑袋也无力地栽了下去，似乎离死也是不远。
“小兄弟，张狗儿他还有没有...！”
见此一幕，李昱老脸微变，却见陆枫微微摇头，“没救了，他的五脏六腑皆被我的元力震碎，哪怕我不亲手杀他，他也活不过一刻钟。”
虽然陆枫不知道无生教用了什么邪法，竟然能把昔日老实巴交的张虎臣洗脑成这样，但是有一句老话却说得很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
昔日张虎臣加入无生教助纣为虐，手中沾染无数血债，眼下有此死劫，亦是天道轮回！
“没，没用的....！”
突然，张虎臣又是缓缓抬头，再度看向对面的李氏父子，似乎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李村长，不用管我了....带着剩下还活着的村民逃命吧....！”
“此次荔枝村一行，无生教不仅没能吸纳半点新鲜血液，反而损失惨重，以孙舵主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李村长，还请听我最后一言，快走吧....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
只见张虎臣嘴唇发紫，眼皮颤抖，似乎还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下一秒就会彻底闭眼。
“听你这意思，你的上头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见状，一旁的陆枫也踏前一步，语气试探道。
“没，没错...！”
张虎臣有些断断续续，气息奄奄道，“无生教在西秦国境内有好几处分舵，其中每处分舵从高到低，分别以“日月星辰”为代号，而我所处的分舵便是“辰”字号分舵，舵主名唤孙传雄....”
“传闻此人一身修为早已踏入开脉境十重，仅次于灵魄境强者之下....！”
“虽然阁下实力有成，但却依旧不是孙传雄的对手，也更加护不住这帮荔枝村村民，阁下最好还是早点离开....呃！”
话音未落，却见张虎臣脸色一白，再度吐血不止，随后脑袋重重倒地，整个人彻底没了气息。
“这附近还有一处无生教分舵么？看来小爷我发财的机会来了....！”
瞧见张虎臣断气毙命，陆枫仅是摸了摸下巴，整个人依旧立于原地不动，似乎并没有任何离开的打算。
因为，杀人越货，永远都是赚钱最快的法门之一！
正如张虎臣临死所言，无生教早晚都会报复上门，而陆枫若是留在此处荔枝村守株待兔，无疑可以多捞一笔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