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兰罗摩对于花冠的那段话,天幕下无数人愣住了。
不再梦想,见不到兰那罗的人?接受命运,不再前进的人?沉醉于恐惧与痛苦的人们?
狭窄的厨房里,正忙手忙脚煲汤切菜的女人,听到这段话怔住了。
回首看着已经落了一层浮灰的吉他和相框里那个站在舞台上肆意笑着的青春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阴暗的房间里,刘海遮住额头,连眼睛都挡住打扮的少年。
听到这话时,古井无波,一片死寂的瞳孔中泛起涟漪,看着轮椅上毫无知觉的双腿,不知过了多久,颤抖着伸出手,落在滚轮之上,向紧闭的门扉走去。
特殊年代,点头哈腰,给这那群耀武扬威,明显不是同族的小矮子们倒茶的小二。
街头擦汗,守着黄包车的汉子。
手里捏着招牌,走街串巷的算命瞎子。
耍把式的,剃头洗脸的,锵菜刀的……
破碎大地上每一个地区,每一个恐惧而痛苦的人。
这一刻都下意识让腰板挺得直了些。
这才发现,原来当那完全的脊梁立起来后,就再也放不下了。
看着那悬挂膏药旗的堡垒,他们的头上,仿佛也多出了一个花冠。
心底,仿佛也有一个小小稚嫩的声音在说着“那菈xxx是勇敢的好那菈,一定不会输的!”
「消灭了无留陀的化身,接下来就要种下觉王树,结出惟耶之实了。」
「兰罗摩点点头,“嗯。你们等我片刻,我去将兰拉娜叫来。”」
「说着,兰罗摩钻入地下消失不见,下一秒,就带着兰拉娜出现。」
「这是兰罗摩获得兰穆护库达的力量后拥有的传送能力。」
「“接下来应该就是种出新的觉王树吧?记得兰罗摩提到过『种子』的事情……”派蒙说。」
「兰拉娜点点头,“种子会明白要茁壮成长,变成大树,然后结出饱满的果实……谢谢你,兰罗摩。”」
「兰罗摩也点点头,“嗯。我会长成新的觉王树,然后将你的回忆与梦结成惟耶之实,用我的树根,将被无留陀侵蚀的梦之间的桥梁重新连上。”」
「“你们在说什么啊。”派蒙都惊呆了。」
「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兰罗摩就是种子。”」
“果然,兰罗摩就是种子吗,所以他要长成觉王树了。”
看到这一幕,天幕下的众人都惊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而如诸葛丞相这些聪明人,却早在兰罗摩吸收觉王树的力量时,就隐隐有所察觉。
只是当时想的是,兰罗摩会牺牲掉自己的记忆,或者其他的什么代价。
“却没想到,兰罗摩本身就是种子。”
“甚至,结出惟耶之实还需要消耗兰拉娜的记忆,这个代价,未免有些太重了。”
“这,这怎么能这样呢?兰罗摩,兰罗摩不是还要和空小哥一起冒险吗?”
“他不是还要学写字吗?”
张飞有些不能接受,刀砍在身上都没有什么所谓的汉子,如今却忍不住红了眼眶,祥林嫂一样,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什么。
见状,也无人劝他。
实在是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即便是早有预料的丞相,也没那么容易消化。
毕竟稚气十足的兰那罗,不管再怎么说活了几十上百年,在他们看来,终究是个孩子。
而如今,这个孩子又要为了森林牺牲一切,谁也无法平静的接受。
「兰罗摩说:“我就是觉王树的种子。我吸收了恒素果、觉王树与兰穆护昆达的记忆与力量,现在森林里没有比我更强壮的『种子』。”」
「“原本我打算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身体,去积累只属于自己的记忆,过几十年、几百年以后,再回归土地,长成美丽的莎兰树。”」
「“如果不是你们,我就不会有如此殊荣,能一同消灭无留陀的化身、治愈森林,也无法积累如此多的记忆,成为莎兰树中的王者。”」
「“虽然身为种子在地上行走的时间有些短暂,不过与你们一起度过的时间,比过往要充实数十倍,不,数百倍吧。”」
「天幕下的人尚且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更别说空和派蒙了。」
「即便兰罗摩再怎么说是殊荣还是什么的,他们也难以接受这一切。」
「见状,兰罗摩给两人讲了一个故事。」
「“隐蔽在金色的沙暴当中的永恒绿洲,其中没有任何生命,没有兰那罗有幸面见的,一切草木最初古老的主宰,蛰伏在黄沙之中。”」
「“曾经覆盖它的绿植也全都枯死,变成了无法把握的细沙。正如无留陀所悄声说的:一切美好的,终于会死去。”」
「“但是,你要知道,尽管夜晚如此黑暗,其中也总会有星星闪耀;太阳也一定会升起。就算死渴求主宰一切,生命也不会消失。”」
「“正如落入大地的黄叶将会成为萃华树的养料,而它的果实将养活驮兽、狐狸、林猪,而它们又将养活长鬓虎,森林中充满了生命。”」
「“毒血曾经染黑大地,兰那罗与那菈一样,以为一切都将要结束,但现在关于它的记忆已经消失,森林比树王的时代更加繁茂。”」
「“最终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就算别离,也终将会在沙恒中相会。”」
“福生无量天尊,道法自然,天地万物自有其规律,此言大善。”
“阿弥陀佛,生命轮回不止,般若智慧流转不休,草之国为智慧的国度,本以为是机敏灵巧之道,今日方知乃般若智慧之门,可惜,可惜。”
听到上头老和尚的话,底下的众僧人也是一阵扼腕叹息。
一年,要是早一年知道这事就好了。
可惜一年前,为了与道门争抢信徒,天下佛门大肆宣扬佛门与雷神、稻妻的关系。
恰好远方的倭国也有佛门传承,于是以此为凭证,将佛门钉死在雷神身上。
没想到现在看起来,草神的智慧似乎更合乎佛门真意。
可惜木已成舟,如今再想更改,已经不能。
就算是强拉关系,首鼠两端,只怕信众们也不会买账。
棋差一招,棋差一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