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厂长的巴掌声在办公室里格外清脆，刘广生捂着脸，眼中满是委屈和不解。
“你还敢瞪眼？”副厂长怒火中烧，“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刘广生嘴唇蠕动，想要为自己辩解：“副厂长，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李师傅，我平时对他也算客气…”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还敢狡辩！”副厂长指着他的鼻子，“马上给李文轩道歉，诚恳点！”
刘广生脸颊通红，心中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看着副厂长的脸色，只能硬着头皮走向李文轩：“李师傅，对不起，是我不对。”
声音虽然在道歉，但语气里明显带着不甘和敷衍。
李文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刘科长这是在道歉吗？听起来怎么像是我欠了你钱似的。”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憋着笑，刘广生的脸更红了。
“我是真心道歉的…”刘广生还想辩解。
“真心？”李文轩站起身，“那我问你，上个月采购的那批原材料，价格比市场价高了多少？”
刘广生脸色一变：“这…这个…”
“不记得了？那我帮你算算。”李文轩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钢材每吨高出二百，铝材每吨高出三百，光这两项，一个月就多花了厂里八万块。”
“这…这是供应商报价，我也没办法…”刘广生额头开始冒汗。
“没办法？”李文轩冷笑，“要不要我把那几个供应商叫来对峙一下？看看他们给你的回扣是多少？”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刘广生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办公室里的气氛凝固了，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副厂长的脸色更加难看：“刘广生！你竟然敢吃回扣？”
“我…我没有…”刘广生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没有？”李文轩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什么？昨天晚上有人放在我家门口的，里面有你收钱的照片，还有银行转账记录。”
刘广生彻底瘫软了，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李师傅，我错了，真的错了！”这次的道歉终于带着真诚的恐惧，“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把钱都还回来！”
副厂长看着这一幕，心中对李文轩更加敬畏。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掌握这么详细的证据，这个年轻人的能力远超自己想象。
“李师傅，这件事我们会严肃处理的。”副厂长堆起笑脸，“另外，我觉得你在采购科有点屈才了，工会那边正好缺人，你看…”
李文轩想了想：“工会我可以去，但有个条件。”
“您说，什么条件都行。”
“我要带上徐楠。”
副厂长愣了一下，工会本来就是个清闲部门，再加上一个人也无所谓：“行，没问题！”
刘广生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自己费尽心思想要整治的人，不但没有被整倒，反而因祸得福调到了更轻松的岗位。
调到工会后，李文轩的工作确实轻松了不少。每天除了处理一些工人的日常事务，大部分时间都比较自由。
徐楠对这个变化也很满意：“这下好了，你不用天天和那些人勾心斗角了。”
“是啊，正好有时间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李文轩笑着说。
周末，李文轩来到了城里的古玩市场。九十年代的古玩市场还处于起步阶段，假货虽然有，但远没有后来那么泛滥。更重要的是，很多人对古玩的认识还不够深入，经常会有漏可以捡。
“小伙子，看看这个青花瓷盘，明代的，绝对真品！”一个摊主热情地招呼着。
李文轩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走开了。这明显是现代仿品，釉色太新，纹饰也不对。
在另一个摊位上，他发现了一个小铜镜。摊主是个老大爷，正在打瞌睡。
“大爷，这个多少钱？”李文轩拿起铜镜仔细端详。
“哦，那个啊，五十块。”老大爷睁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
李文轩仔细观察着铜镜的纹饰和锈迹，心中暗喜。这是一面汉代的铜镜，虽然品相一般，但绝对是真品。在后世，这样的铜镜至少值几千块。
“能便宜点吗？”李文轩故作犹豫。
“四十，不能再少了。”老大爷摆摆手。
“行，我要了。”
类似的收获还有不少。一个小香炉，十五块买的，是明代的；一个玉佩，八十块，清代的和田玉；还有几本古书，虽然不是什么珍本，但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每次淘到好东西，李文轩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这不仅仅是因为经济价值，更多的是对历史文化的喜爱和对眼力的验证。
回到家后，徐楠看着他的“战利品”，既好奇又担心：“你确定这些东西值钱吗？别被人骗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李文轩小心地把东西收好，“再说，就算不值钱，当个爱好也挺好的。”
徐楠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想得开。”
工会要组织歌唱比赛的消息传开后，整个厂里都热闹起来。这是厂里一年一度的大型文艺活动，往年都办得很成功。
刘广生虽然因为回扣的事情受到了处分，但并没有被开除，只是降了级。他心中对李文轩的恨意更深了，听说要办歌唱比赛，立刻看到了报复的机会。
“李师傅，既然你现在在工会工作，这次歌唱比赛是不是应该表演个节目？”刘广生在众人面前阴阳怪气地说。
“是啊，工会的人不参加，说不过去吧。”几个和刘广生关系好的人也跟着起哄。
李文轩看出了他们的用意，淡然一笑：“行啊，我可以写首歌。”
“写歌？”刘广生忍不住笑了，“李师傅，吹牛也要有个限度吧。写歌哪有那么容易？”
“就是，以为自己是音乐家啊？”
“估计连简谱都不认识吧。”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
李文轩也不生气，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动笔。第一首歌他选择了《愚公移山》，这首歌的歌词朴实有力，旋律激昂，特别适合工人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