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界时光殿内,烛火摇曳。陈玄凝视着案几上的两块天命剑残片,仙界残片的 “斩” 字剑意与妖界残片的 “妖” 字纹路相互流转,在石桌上投下交错的光影。林清缘跪坐在蒲团上,虚无密卷摊开在身前,她的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每一道太阴之力触碰到的文字,都泛起血红色的微光。
“根据密卷记载,天命剑冢位于仙界「不周山」巅。” 林清缘的声音略显沙哑,连续三日解析密卷已让她的灵体疲惫不堪,“此山乃上古天柱之一,因承载天道责罚而崩塌,唯有天命者可踏碎云雾,直达剑冢核心。”
圣主闻言,麟甲下的肌肉微微抽搐:“不周山...... 传说中凡人登山者,十死无生。即便是仙尊,也需历经「三劫九难」方能接近剑冢。” 他指向残片,“而核心处的「天命感应阵」,实则是神王留下的「道心试炼」—— 唯有斩断七情六欲者,方能通过。”
陈玄皱眉:“七情六欲?若连情感都要斩断,与虚无之主的傀儡何异?”
璃月站在窗边,时光之钥的光芒映照着她愈发透明的侧脸:“师尊,当年神王曾言:「剑冢既是封印,也是钥匙。」” 她转身时,青鸾剑在腰间轻鸣,“或许,所谓斩灭七情,并非绝情弃爱,而是......”
“而是以众生之情为剑鞘。” 林清缘接过话头,指尖停在密卷某页,“您看这处 ——「天命者之心,当容万物悲喜。若执于一人一事,必困于阵中。」” 她抬头望向陈玄,“这与您常说的「众生即道」理念,不谋而合。”
陈玄恍然大悟。他想起雷劫淬炼时,恶尸化作张浩然模样的幻象,正是利用了他对旧友的愧疚。若想通过感应阵,必先直面内心的执念,而非强行斩断情感。
“三大仙尊呢?” 圣主摩挲着颔下长须,“密卷中可有提及他们的来历?”
林清缘翻到密卷末页,那里画着三位仙尊的画像:中间者手持玉如意,慈眉善目却暗藏锋芒,乃「玄霄仙尊」;左首者身背巨剑,浑身煞气,是「青阳仙尊」;右首者身着道袍,袖中飞出无数符篆,为「苍梧仙尊」。
“玄霄掌管「天命司」,青阳镇守「斩天峰」,苍梧主持「问道阁」。” 林清缘解释道,“但密卷批注中提到,问道阁早年曾试图破解剑冢封印,而玄霄......” 她顿了顿,“与幽冥殿主的交易,恐怕不止魂道本源那么简单。”
陈玄想起玄霄吸收自己恶念碎片突破准神王境的画面,心中一凛。他握紧拳头,混沌源晶之力在掌心凝聚成细小的凤凰形态:“也就是说,剑冢内部早已暗流涌动。我们不仅要面对感应阵,还要提防仙尊的算计。”
“更棘手的是这个。” 璃月抬手一挥,时光之钥投射出一幅星图,“剑冢外围的「周天星斗阵」由三百六十颗命星组成,每颗星对应一种天道法则。若强行破阵,会触发「星陨之罚」,就连神王境修士也难以承受。”
“但混沌血脉能与「太阳星」共鸣。” 圣主指出,“当年神王以混沌之力点燃太阳星,使其成为星斗阵的阵眼。只要你能掌控太阳星的力量,便可引导其他命星归位。”
陈玄点头,取出第三块残片 —— 那是从骨龙眉心取得的妖界残片。三块残片在星图中各自对应不同方位:仙界残片对应太阳星,妖界残片对应太阴星,而魔界残片...... 他看向窗外的黑暗,知道那最后一块残片,正藏在魔界深处的「天命剑冢」分舵。
“璃月,你曾说重铸天命剑需付出巨大代价。” 陈玄忽然开口,“究竟是什么代价?”
璃月沉默片刻,青鸾剑自动出鞘三寸,剑光映出她眼底的痛楚:“根据时光殿秘典记载,重铸神剑需以天命者的「一缕真魂」为引。而神剑觉醒之时,也是斩三尸证道之日......” 她没有说下去,但陈玄明白,所谓斩三尸,实则是与过去的自己决裂,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此时,古界地面突然震动,一道金色剑光从古界核心方向冲天而起,正是天命剑残片的共鸣。陈玄望向剑光来源,只见裂隙之战中缴获的「伪天命剑」正悬浮在空中,剑身上的魔道符文与密卷中的文字产生共振。
“看来,幽冥殿主已经抵达剑冢。” 林清缘低声道,“他手中的魂道本源,正在与剑冢的「魂晶祭坛」呼应。”
陈玄猛地起身,混沌妖神诀在体内运转,背后浮现出九幽冥凤与骨龙的双重虚影:“不能再等了。圣主,请你率妖界联军驻守古界边缘;璃月,启动时空之钥的「时光加速」,我需要三天时间(古界三年)融合三块残片;林清缘......”
“我会继续解析密卷,寻找破阵之法。” 林清缘接过话头,太阴灵体泛起柔和光芒,“此外,我想尝试以《太阴秘典》为引,唤醒你体内的「太阳精魄」—— 当年太阴神女与神王共掌阴阳,或许这才是破阵的关键。”
陈玄点头,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一切小心。你的灵体本就虚弱,切勿强行催动禁术。”
林清缘抬头,目光与他交汇,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师尊放心。我...... 不会再像前世那样,眼睁睁看着你独自承担一切。”
这句话如重锤击中陈玄的心。他想起神镜映出的画面,太阴神女为封印虚无之主献祭真魂,而璃月则转世轮回守护着他。此刻,两位女子就站在他身边,一个以时光之力为他争取修炼时间,一个以灵体为代价探寻破阵之法,而他......
“三天后,我们进军仙界。” 陈玄握紧天命剑残片,“无论前方是何险阻,我必斩开虚妄,还三界清明。”
话音未落,时光殿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唯有残片的光芒照亮众人坚毅的脸庞。窗外,古界的星空璀璨,每一颗星辰都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