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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见曹操,他说:“吾之子房也。”

二十年来,我为他定兖州、迎天子、平吕布、拒袁绍,助他成就霸业。

直到那日,他遣人送来一个空食盒。

我抚摸着案头那方汉朝玉笏,想起少年时曾对叔父言志:“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

终于明白,汉禄已尽。

建安元年,春寒料峭,兖州鄄城的风裹挟着细碎的沙尘,扑打在人脸上,带着一种粗粝的、近乎焦灼的意味。我弃了袁绍那虚有其表的营盘,辗转至此,心绪如这兖州初春的天气,晦明不定,只存着一丝不甘沉沦的微光。袁本初麾下谋士如云,却多是夸夸其谈之辈,目光所及,不过州郡私利,非能廓清天下之人。

曹操的府邸并不如何煊赫,甚至透出几分军旅的简朴与冷硬。我立在阶下,尚未通报,那门扉便“吱呀”一声洞开。一个身形不甚高大,却步伐沉凝有力的身影大步流星跨出。他裹着一件半旧的玄色战袍,风尘仆仆,目光如电,瞬间便锁定了我。那目光并不温和,带着审视的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肺腑。未等我躬身施礼,他已几步抢到近前,一把抓住我的臂膀,那力道极大,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颍川荀文若?”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铁锤敲在砧上。

“正是在下。”我稳住身形,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他脸上骤然绽开一个极为爽朗、甚至有些粗粝的笑容,那笑容冲淡了眉宇间久历风霜的刻痕,显出一种罕见的真诚与热切。“好!好!好!”他连道三声,手在我臂上重重一拍,震得我衣袍微颤,“失兖州,惶惶如丧家之犬,得文若,真乃天赐吾之子房也!”那“子房”二字,被他掷地有声地吐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期许。

子房……张良。这比拟如同沉钟,在我胸中轰然鸣响。手臂被他紧握之处,传来灼人的热度,仿佛点燃了积郁已久的灰烬。兖州四战之地,强敌环伺,他身陷困顿,眼中却无半分颓唐,只有一种近乎蛮横的、要将这天穹捅破的意志在燃烧。那一刻,我心中那点不甘沉沦的微光,骤然被这烈火引燃,照亮了前路。便是此人了!这乱世混沌,或许唯有这般锐气与胆魄,方能劈开一道缝隙。

此后数年,我与他并肩,如履薄冰,亦如攀绝峰。兖州初定,根基未牢,吕布、张邈骤然发难,几陷主公于死地。鄄城、范、东阿三城孤悬,兵微将寡,粮秣几绝。我昼夜筹谋,一面凭三寸舌恳请程昱、夏侯惇等死守城池,一面竭力安抚人心。城头残月如钩,映着城下叛军火把如林,夜风送来断续的厮杀与号哭。案头灯烛摇曳,映着我疾书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墙上,笔尖划过简牍的沙沙声,成了支撑我不倒的唯一凭依。困顿至极时,我甚至典卖了几件随身旧物,换些粗粮分与守城军士。直至主公引兵自徐州星夜杀回,那面熟悉的“曹”字大旗刺破叛军围阵,城头守军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哭喊与欢呼,我才觉喉头一哽,几乎站立不稳。那份劫后余生的庆幸,混杂着呕心沥血终得报偿的酸楚,深深烙印于心。

建安元年八月,洛阳残破,天子蒙尘。消息传来,我力排众议:“昔晋文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秉至公以服雄杰,扶弘义以致英俊。”主公深以为然,亲率精兵西向。我紧随其后,踏过洛阳焦土,目睹宫阙倾颓,荆棘丛生,百官面有菜色,形如乞丐。天子刘协,那个在董卓刀锋下瑟瑟发抖、又在李傕郭汜乱兵中辗转流离的少年,端坐在临时清理出的殿中,龙袍宽大得空荡荡,脸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睛,尚存着几分属于帝王的清亮与惊惶,深处却藏着被反复揉搓后的脆弱。当主公率领我们一众文武,对着那瘦弱的身影深深拜伏下去,山呼“万岁”时,我清楚看到,天子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与热望——这摇摇欲坠的汉室旌旗,终于又有了重新竖起的可能!许都新立,百废待兴,我居中持重,调和鼎鼐,选贤任能,那几年,案牍如山,夜夜灯火长明,身体虽倦,心中那簇名为“汉室可兴”的火苗却熊熊燃烧。

建安五年,袁绍十万大军压境,旌旗蔽日,营寨连绵如乌云压顶。许都震动,人心惶惶。主公亦有踟蹰,深夜召我入帐。帐内烛火昏暗,映着他眉间深刻的川字。我将胸中筹谋已久的“四胜四败”之论倾吐而出:“绍貌外宽而内忌,任人而疑其心,公明达不拘,唯才所宜,此度胜也。绍迟重少决,失在后机,公能断大事,应变无方,此谋胜也……”一字一句,如金石掷地,剖析袁绍之短,提振主公之志。官渡相持,粮道几绝,军心动摇之际,又是郭奉孝与我力谏坚持。当主公决意亲率精锐奔袭乌巢的那夜,我留守大营,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喊杀与火光,心悬于刃。直至捷报飞传,袁绍仓皇北遁,营中积压的无数通敌密信被抬至案前。众将皆怒,欲按名索骥,严惩不贷。我望着那些写满蝇头小楷、墨迹尚新的竹简,只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战火初歇,人心思安,若再起波澜……我深吸一口气,当着诸将之面,亲手将那些竹简投入熊熊火盆。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简牍,噼啪作响,浓烟升腾,映照着我沉静的面容。“当绍之强,孤亦不能自保,况他人乎?”主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与了然。火光跳跃,映着众人复杂难言的神情。那一刻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沉重,也更坚定。

时光如许都城外颖水的波流,看似平静,却裹挟着无数沙石,奔涌向前,无声地改变着河床的模样。主公的威权日重,剑锋所向,群雄束手。扫平河北,远征乌桓,荡涤荆襄……昔日困守兖州的“丧家之犬”,如今已雄踞中原,睥睨天下。许都宫阙的琉璃瓦在阳光下依旧刺目,然那端坐其上的天子,身形似乎愈发单薄了。他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时,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与迟疑,目光偶尔扫过主公巍然不动的背影,便如受惊的雀鸟般迅速移开。朝臣们奏事,目光也总是先投向司空(后来是丞相)的席位。

建安十七年,冬日的朔风格外凛冽,卷着残雪扑打着窗棂。我枯坐于尚书台冰冷的官廨中,案头堆叠着如山简牍,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门被轻轻推开,带来一股刺骨的寒气。董昭悄然而入,这位素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同僚,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试探与热切的复杂神情。他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锥刺入我耳中:“……今曹公功盖寰宇,汉室微弱,天命已有所归。昭等以为,宜进爵国公,加九锡,以彰殊勋,应天顺人……文若公德高望重,一言九鼎,若能……”

他的话未尽,我已悚然起身!宽大的袍袖带倒了案几一角的一卷竹简,“哗啦”一声滚落在地,在死寂的廨房中格外刺耳。国公?九锡?这分明是通向那至尊之位的第一步!一股冰冷的怒意与彻骨的悲凉瞬间攫住了我。我直视董昭,声音因极力克制而微微发颤:“曹公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董昭脸上的热切瞬间冻结,化为尴尬与一丝隐晦的怨怼,他喏喏而退。我颓然跌坐回席上,望着地上那卷散开的竹简,上面墨写的汉家律令条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成一片。窗外风声呜咽,如泣如诉。匡扶汉室……这二十年来支撑我呕心沥血的信念之柱,竟已被侵蚀得如此脆弱不堪了吗?巨大的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自那日断然拒绝董昭后,许都的空气于我而言,便一日冷似一日。同僚的目光变得闪烁,昔日熟稔的寒暄也掺入了生硬的疏离。主公待我,礼数依旧周全,甚至更显优容。偶有军国重事相询,言辞间仍是倚重。然而,那深邃眼眸中曾有的、如对“子房”般的灼热期许与毫无保留的信赖,已悄然褪去,覆上了一层难以穿透的薄冰。每一次议事,当我的意见与他心中那日益膨胀的图谋相左时,那冰层便似又加厚了一分。他不再与我争辩,只是沉默。那沉默比雷霆更重,压得我心头窒息。

建安十七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也格外寒冷。十月,远征孙权的大军已开拔。许都留守的担子依旧落在我肩上,案牍依旧如山,只是翻阅它们的手指,时常会无端地感到僵硬冰冷。那一日,天色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宫阙的飞檐。我正埋首于一份关于春耕劝农的奏疏,试图从那密密麻麻的字迹里寻回一丝经世济民的实在感。门扉轻响,没有通传。

一个面生的内侍,穿着宫中常见的深色袍服,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他手中捧着一个漆盒,形制古朴,通体玄黑,并无任何纹饰,在昏沉的光线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荀令君。”内侍的声音平板无波,将漆盒轻轻放在我身前的书案上,“丞相自濡须前线遣人快马送回,言明须亲呈令君。”言罢,他躬身一礼,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如同一个飘忽的阴影。

书房内只剩下我一人,还有案上那个突兀的、沉默的黑盒。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风声也消失了。一股莫名的不安,带着冰冷的触角,悄然爬上我的脊背。主公……从千里之外的战场,特意命人疾驰送回一物,予我?

我伸出手,指尖触到那冰凉的漆面,竟微微颤抖了一下。盒盖并不沉重,轻轻一掀便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书信,没有印绶,没有珠玉。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沉甸甸地盛满盒中。

空食盒!

这三个字,如同三道裹挟着万钧雷霆的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我脑中所有的迷障!身体里的力气仿佛瞬间被这空盒吸尽,眼前猛地一黑,我踉跄一步,手死死撑住冰冷的案几边缘,才勉强没有倒下。

空……食盒。

汉禄已尽。

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在我灵魂深处响起,清晰得令人绝望。原来如此!原来那日董昭的试探,主公的沉默,朝堂上无形的疏离……一切的一切,都指向这最终的裁决!他是在告诉我,荀彧啊荀彧,你为汉室、为曹操所效的力,所尽的忠,所食的俸禄,至此……已然尽了!路,已走到了尽头。汉室的路,我的路,都在这空寂的盒底,赫然断绝!

目光艰难地从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中抬起,茫然地掠过书案。案头一角,静静躺着一物。那是一方玉笏,温润莹白,触手生凉,乃昔日初入朝堂时天子所赐,代表汉臣的身份与职守。二十余载寒暑,多少军国大事,多少深夜筹谋,它一直默默伴于案头,见证了我所有的忠诚、挣扎与幻灭。

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那熟悉的、微凉的玉质,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洪流猛地冲垮了心防。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颍川故宅的书房,窗外是故乡初夏的蝉鸣,叔父荀爽的声音温和而带着考较:“彧儿,汝观此玉何如?”少年的我,望着叔父掌心那块洁白的佩玉,不假思索,声音清朗而坚定:“玉者,坚润之德也。侄儿以为,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士可杀,而不可毁其节!”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我喃喃念出这句早已融入骨血的少年誓言,指尖感受着玉笏那千年不变的、温润而坚硬的质地。一丝近乎惨淡的笑意,缓缓爬上我的嘴角。原来宿命,早已在那一刻写下。

我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珍重无比地将那方汉朝的玉笏捧起。玉质依旧光洁,映照着我此刻枯槁的容颜和满头的霜雪。手指一遍遍抚过那光滑的表面,仿佛要拂去这二十多年沾染的尘埃与血泪,拂去所有的权谋、征伐与不得已的妥协,让它恢复最初那纯粹无瑕的白。

身体深处,一股难以遏制的腥甜骤然上涌。喉头猛地一甜,我剧烈地呛咳起来,慌忙用宽大的袍袖掩住口。待那撕心裂肺的咳喘稍平,袖口内侧,已然洇开一片刺目的、惊心动魄的暗红。

寿春城外的馆驿,在料峭的春寒里静默着。我拒绝了所有延医用药的劝说。病榻之旁,唯有那方玉笏,始终置于枕边。它的凉意,是这浑浊世间唯一清晰的慰藉。

病势沉疴,神思却异常清明。窗外,是建安十七年寂寥的春天。枯枝在风中呜咽,几片残存的黄叶挣扎着,终是飘零落下。恍惚中,仿佛又见许都初立时,那宫阙上新漆的光泽,主公眼中那灼人的、欲澄清玉宇的火焰,还有天子在龙椅上,那带着一丝微弱希冀的清亮眼神……一切光影流转,最终都归于案头那方沉默的白玉。

玉可碎……

意识渐渐模糊,沉入一片温暖的黑暗。那玉的微光,是这无边混沌里,最后一点洁白而坚硬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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