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的话让张天元心里一紧。
除了害怕，他更多的是难过和心疼。
张天元一直觉得人在世上生活就要懂得这个社会的生存之道，却忘记了，眼前的女孩也不过二十岁出头。
他二十岁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
而且他小时候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起码有的吃有的喝，而且大家都没条件，也不会生出攀比的心思。
顾己却有个悲惨，甚至可以说是惨烈的童年。
他抹了把脸，“我保证把事情办好。”
张天元的语气坚定，顾己前脚刚走，后脚张天元只是瞥了一眼差点吓尿了的人，转头离开。
在董商文死亡发酵，舆论越来越大，很多人质问顾己这么做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的时候。
很多曾经被董商文强迫，骚扰的女性站了出来。
她们在网上发帖，证明董商文并不是大众眼里的成功人士，温润儒雅，而是一个披着人皮，人面兽心的魔鬼。
董商文一死，赵导顿时就慌了。
后台没了，曾经被赵导欺压的小艺人或是工作人员也都出来骂一句。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
当赵导冲上热搜。
热搜前十都和董商文以及赵导，还有恋综其他几个演员有关系的时候，群里叶卿潼发了信息。
叶卿潼：【我们看到热搜了！！几几你啥时候来f国呀，后天就过年啦！另外今天赵导给我打电话了，但是我没接，我都不用想，这老东西肯定是想收买我，笑死，我是那种人？@几几】
梁湾：【他也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了，但是我把他拉黑了现在。】
君竹：【嗯，我也收到电话了。】
叶卿潼：【？？？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他还有你电话？】
君竹：【没，不是他给我打电话，是之前不和我们合作的一些合作商从昨晚开始一直给我以及叶叔叔打电话，求合作的，几几，是不是因为你？】
顾己：【嗯，我应该明晚过去，不用担心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钟伽宜：【几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不行我现在飞回去帮你。】
戴安：【细说你怎么帮。】
钟伽宜：【……】
戴安：【我有自知之明，我现在联系以前的一些水军和狗仔，网络舆论这一块绝对给我们顾天师拿捏的死死的，其他的我们也没办法帮忙，但是我们绝对不拖后腿。】
他们都很聪明。
都知道这三年他们为什么过得越来越艰难。
也知道顾己在离开之前一定交代好了一切，包括他们这几年的发展。
但那些人为什么没照做，甚至放任董商文这么搞他们。
他们心知肚明。
梁湾：【顾天师，f国很漂亮，我第一次出国是因为你，我能重新站在舞台上也是因为你……不管你做什么，不要考虑我，就像你说的，就算是死了，我们也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重逢。】
顾己：【你们听到什么了？】
叶卿潼：【没什么，但是你不要担心我们就是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顾己看着手机，看着那些文字。
她的手指越来越紧。
f国她不一定能去得了。
因为除夕夜，是计划开始的最佳机会。
下午，张天元打来电话，官方也发布声明，董商文是被人谋杀，但嫌疑人并不是顾己，而是琼山。
并且附上了监控视频。
另一边，顾己和琼山面对面坐着。
琼山被困在特制的审讯室里，椅子上刻着符文，能够抑制他的能力。
他看起来十分恐怖。
苍白的脸色，皮肤薄到顾己甚至觉得碰一下，皮肤下的血管都会爆裂。
嘴唇干裂，渗出血丝。
眼眶里也满是红血丝，干涩到一直眨眼。
头发乱糟糟的。
如果不是他身上熟悉的灵气，顾己差点没认出来。
“你们下手挺狠。”顾己侧身说。
张天元嗯了一声：“他嘴巴太脏，教育一下。”
“感觉教育也没成功啊，看他表情还是很不服。”
“所以把你找来了，上头明晚准备了一次宴会，这次的事情是中间有几个人一直不爽我们的特权，包括你，所以才——”
顾己抬手，转头看他：“你信吗？他们说的。”
张天元哽住。
“骗骗别人也就算了，骗我？”
张天元垂眸：“当然是什么都没办法骗过你，只是——”
“只是真想太残忍，他们就是很残忍，但我能理解，我杀了董商文也只是一次警告，说到底我们就是合作的关系，在这个混乱复杂的世界里找一片安宁的地方生活而已，他们如果真的非常柔软，什么都听我的，那也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顾己撑着脸，“我提出的要求他们都同意了吗？”
“嗯，君家和叶家的指标都会开绿灯，前提是他们都遵纪守法，在此基础上他们做什么都具有优先权，另外叶卿潼和你合作开的工作室，我们也会无条件的给予帮助支持和流量扶助，官方电视台有好几档综艺已经拟定合同，准备和梁湾钟伽宜合作，剩下的小艺人也会安排一些商务或者剧本的。”
她点头：“那外婆呢？”
“外婆那边，我们每周都会让人上门体检，半年专门送去三甲医院大体检一次。”
“好。”顾己满意点头。
张天元的眼睛有些湿润，“你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
“可是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找不到你，发现你不见了，我们也不好交代。”
“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就说我去找我爸妈。”
张天元看着表情要哭不哭的，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哽咽着：“没有别的办法吗？”
顾己摇头：“没有，三年时间我算了无数个可能和结果，最后的结果都是——我需要用我的身体和修为，杀死北冶，净化这片土地。”
“就不能封印吗？就跟你爸妈一样。”
“但我爸妈不也没回来么，他们在时空裂缝里，永远回不来。”
“不一样，活着就还有机会，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张天元焦急道：“有没有一个办法，哪怕一点点，最后的结果，能留住你——”
“有。”
张天元眼睛歘一下就亮了。
顾己指着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呆滞，搁那偷听的琼山，“他可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