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刀与震荡刀相撞,火星四溅。罗铮右臂震得发麻,左臂伤口崩裂,血顺着刀柄滴落,在防静电地板上砸出一串暗红斑点。黑衣人攻势未停,刀锋压着战术刀缓缓逼近,距离罗铮咽喉只剩十公分。
罗铮猛地侧身,借力卸势,将对方前冲之力引向密封舱。那人收刀不及,刀尖擦过舱体,发出刺耳刮响。淡蓝色液体晃动,编号“Ω-7-01”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
就在这瞬息,罗铮左手探出,两指夹住刀背,右膝猛顶其肘关节。咔一声,对方手臂扭曲,震荡刀脱手。他顺势旋身,战术刀横切其颈侧动脉,未下死手,只令其晕厥。
面罩被扯下。
陈默的脸暴露在光下,颧骨凹陷,眼窝发青,像是多日未眠。他嘴唇干裂,喉结滚动,喘息声粗重。
“你早该死在矿区塌方里。”罗铮压住他手腕,力道未松。
陈默扯动嘴角:“塌方……是他们安排的。我活下来,只为守到最后。”
沈悦已靠近中央密封舱,手套轻触舱面,指尖传来轻微腐蚀感。她迅速缩手,掌心皮肤泛白起泡。
“液体有强腐蚀性。”她低声提醒。
楚瑶蹲在舱体侧面,检测仪贴上标签区。数据跳动,她瞳孔微缩:“编码结构和你家那本《青囊残卷》里的封印符一致,第七代分支。”
罗铮皱眉。
祖父临终前烧毁的那本手札,最后一页正是“七脉镇邪图”,与眼前编号“Ω-7”完全对应。
“这舱需要什么才能开?”他问陈默。
陈默闭眼不答。
罗铮取出银针,刺入其右手合谷穴,力道渐增。陈默额头冒汗,肌肉抽搐。
“双指纹同步。”他终于开口,“一个是我,另一个……必须是项目创始人的直系血脉。”
“谁是创始人?”
“没人知道全名。代号‘医隐’。”
罗铮眼神一沉。
祖父的江湖绰号,正是“青囊医隐”。
楚瑶迅速拆开舱体识别面板,露出生物锁接口。她看向罗铮:“试试你的血。”
罗铮划破指尖,血珠滴落。
识别区微光闪烁,继而亮起绿灯。机械锁扣“咔”地松开。
舱门缓缓上移,淡蓝色液体下降,露出内部一枚拇指大小的黑色圆柱体,悬浮在支架中央,表面光滑无接口。
陈默突然剧烈挣扎:“不能拿!它会唤醒——”
罗铮一掌劈在颈侧,将其击晕。
沈悦戴上防腐手套,取出圆柱体。刚入手,表面浮现一行细字:“致继承者——当你看到此物,猎杀已开始。”
无人出声。
楚瑶立即接入便携终端,数据流瞬间涌入。屏幕快速滚动,文件分类清晰:人体耐受测试记录、神经改写日志、Ω-7病毒培养周期表、跨国运输清单、政要接种名单。
“这不是医疗项目。”她声音发紧,“是生化武器部署计划。他们用病人做活体实验,筛选适应者,再通过疫苗渠道渗透高危人群。”
夏岚站在门口,枪口对准通道:“外面动静大了。他们发现我们进来了。”
警报声骤然拉响,红光旋转,通道口传来金属门闭合的轰鸣。b3层所有出入口正在自动封锁。
花叶萱靠在墙边,呼吸急促,额头滚烫。沈悦检查她的伤口,发现渗出液呈淡蓝色,与密封舱液体成分一致。
“她感染了。”沈悦抬头,“必须立刻清毒。”
罗铮蹲下,取出银针,依次刺入花叶萱百会、神庭、风池三穴。针尾轻颤,她抽搐的身体逐渐平稳。
“能撑多久?”夏岚问。
“三小时。再久,神经会被不可逆侵蚀。”
楚瑶收起终端,数据拷贝完成。她将存储器插入防护匣,锁紧。
“走。”罗铮背起花叶萱,动作沉稳。
夏岚拎起昏迷的陈默,拖向通风管道入口。沈悦断后,手中握着电磁枪,枪管微颤。
管道狭窄,仅容一人爬行。罗铮在前,肩背承受花叶萱的重量,膝盖在金属板上摩擦,发出沙沙声。身后,楚瑶紧跟着,防护匣贴在胸前。
爬行约二十米,前方出现三岔口。
“左道通旧排水渠,坡度大,但远离主控区。”楚瑶低语,“右道连接b2实验室,风险高。”
“走左道。”罗铮选择。
夏岚最后一个进入,刚爬出两米,身后传来爆炸声。气浪推来,管道剧烈震动。
“他们在炸通道!”楚瑶喊。
罗铮加速,膝盖撞上接缝处,痛感直冲脑门。他咬牙继续,手肘撑地,一步步向前。
十分钟后,前方出现垂直梯井。锈迹斑斑的金属梯向下延伸,尽头隐约有水流声。
“下面通废弃污水处理池。”楚瑶查看地图,“出口在矿区外围,但水里可能有残留毒素。”
“没得选。”罗铮将花叶萱交给夏岚,率先下梯。
梯子松动,踩踏时发出呻吟。他一手抓梯,一手护住背上的人,缓慢下行。沈悦紧随,手指因用力过度发白。
楚瑶最后一个下梯,刚踩稳,上方管道口火光一闪,浓烟涌入。
“快!”罗铮催促。
四人沿排水渠前行,水深及膝,浑浊发绿。墙壁布满霉斑,头顶滴水不断。花叶萱在罗铮背上轻哼,体温未降。
行至中途,楚瑶突然停下。
“怎么了?”沈悦问。
楚瑶低头看防护匣,指示灯正闪烁红光。
“存储器在传输数据。”她声音发冷,“自动上传,无法中断。”
“传给谁?”
“未知Ip。跳转三次,最后落点是离岸服务器,未注册归属。”
罗铮脚步一顿。
有人在远程监控证据。
“毁掉它?”夏岚问。
“不能。”楚瑶摇头,“一旦物理破坏,所有数据永久锁定。只有原服务器能解锁备份。”
“那就带出去。”罗铮继续前行。
水流渐急,前方出现分水闸。铁门半开,缝隙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罗铮先进,肩背卡住,用力挤过。夏岚紧随,陈默的腿被刮伤,血混入污水。
沈悦过闸时,防护靴被铁刺勾住,她用力挣脱,靴底撕裂。污水瞬间灌入。
楚瑶最后一个通过,刚站稳,身后铁门轰然闭合,将追兵隔绝。
“还有五百米到出口。”她报距离。
罗铮点头,脚步未停。
突然,花叶萱在他背上剧烈抽搐,手指痉挛,指甲抠进他肩膀。
“又发作了!”沈悦靠近查看,“毒素在扩散,针效快没了。”
罗铮停下,放下她,迅速拔针再刺。三针入穴,她呼吸渐稳。
“撑住。”他低声道。
队伍重新前进。
出口在望,一道铁栅栏横在水道尽头,锈死,无法推开。
夏岚取出战术钳,夹住栏杆焊接点,用力剪断。一声闷响,栅栏歪斜。
罗铮率先钻出,外面是废弃泵房,屋顶塌陷,月光斜照。他将花叶萱递出,三人陆续脱困。
泵房外是矿区边缘,荒草丛生,远处公路隐约有车灯移动。
“拦车。”罗铮说。
夏岚取出信号弹,拉燃,红色光焰冲天而起。
两分钟后,一辆皮卡疾驰而来,急刹在草地上。
车门打开,司机戴口罩,帽檐压低。
“上车。”声音沙哑。
罗铮未动。
楚瑶盯着司机右手——无名指第二节缺失,是三年前在边境失踪的军医标记。
那人摘下口罩,露出半张烧伤的脸:“你祖父救过我。他说,若有一天你来找Ω-7,我就该回来。”
罗铮扶起花叶萱,第一个上车。
车门关闭,引擎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