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耳朵微微动了动，继续手上的活。
两个黑脸汉子吸溜着吃完，擦了擦嘴，板着脸：“还愣着做什么，去付钱去，不会指望我们来给钱吧。”
讪讪一笑：“……怎么会呢，我去付钱。”
钱二贵笑得有些勉强，他自从在这条街上混以来，什么时候吃东西要付钱了，这两人可是黑哥给他用的，这么嚣张真是憋屈。
“给，五碗面一共是五块钱。”
“嗯，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顾泽伸手接过钱，像是没事人一样招呼着。
钱二贵皱着眉，不解道：“诶，我们之前可是打过架，你就一点情绪没有嘛，不怕我带人来找你麻烦啊。”
“奥，那你找了嘛，要找的话早找了，不至于现在给钱还说这些不是。”
“而且上次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嘛，解决了为什么还要惦记，你损坏了桌椅赔钱，我揍了你正当防卫，这件事就结束了。”
“……什么，老子吃亏了，你那还叫正当防卫，算了我不跟你扯这些。”
顾泽放下手里的活，就那么幽幽看着他。
“所以，你大晚上来这里有事？”
钱二贵不知从哪里摸出来骰子：“我这人呢虽然混了点，但也不是不讲规矩的人，上次的事可以扯平，但是咱们要玩几把骰子。”
“赌几把，你赢了的话，以后就正常规矩来交保护费，跟他们摊位都一样五块钱一个月，我也绝对不会找你麻烦。”
“要是你输了的话，你要喊我一声爷爷，还有这卤菜方子给我。”
顾泽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了然，他说今天这态度这么好，原来是盯上卤菜方子了，这野心也是够大的。
“没意思，这听起来也是我吃亏啊，我赢了才得到的是跟其他摊位一样的待遇，输了的话喊你爷爷丢脸不说，还要给秘方想什么呢。”
钱二贵挑眉：“那你想要什么？”
“既然是要赌，那自然是要玩钱的，不够的话就写借条，以后按月还钱可以，以工抵债也可以，这样的才有意思。”
“……”
顾泽慢条斯理道：“怎么样考虑一下，我这里正好缺人干活，要是我赢了免费白工解决掉，还有保护费也解决了。”
“嗯，这才是我想要的，你要是赢了，秘方双手奉上如何，这样公平谁也不吃亏。”
钱二贵上下打量着他，就是个看着斯文的读书人而已，顶多是力气大了一点，身手好一点而已，总不至于赌术也厉害吧。
“成，就照你说得做。”
“签字画押吧，省得有人反悔多不好。”
两个黑脸汉子看着他们签字按手印，眼神有些迷茫，这钱二贵不是混混嘛，什么时候这么讲规矩了，是上次被打怕了吧。
找了一张桌子，两人面对面坐着。
钱二贵一脸自信道：“我们玩大小吧，这个最简单，就是外门汉也看得懂，完全赌运气，是你来摇骰子还是我来。”
顾泽轻笑一声，看着懒懒散散的。
“随便我都可以，不过这骰子有点意思，我都很久没碰过了，不如来摇摇看。”
“没问题，你来摇。”
哼，他耳朵灵敏大小听得出来，这个门外汉能听出来什么，让他摇也没关系。
顾泽拿起骰盅轻轻摇晃着，那杂乱无章的乱晃，落在其他人眼睛里，就是个完全不懂的，眼神带着几分嘲弄。
他钱二贵玩别的不好说，这要骰子那是一等一的好，很少有他听不出来的点。
“好了，大还是小？”
“当然是大，这么清晰的点我能听不到嘛。”
顾泽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抹，笑着说：“那你自己掀开看吧，我不碰，省得扯皮不是。”
钱二贵伸手解开，等看到一二三的点后，下意识瞪大眼睛，两个黑脸男也凑过来看那点数，齐声道：“不可能，刚才分明是大。”
“不对，这一定是巧合了，你继续给我摇骰子。”
“没问题，不过一局是十块钱，你该把钱拿出来了，等下没钱的话可以写借条。”
一局，两局，三局……
输，输还是输！
钱二贵猩红着眼睛，到了现在再反应不过来，他就是个傻子了，这不对劲，这家伙分明是有点问题。
顾泽漫不经心道：“怎么了，是输得没信心了嘛，要是这样的话那结束也是……”
“闭嘴，谁说我要结束了，继续！”
“接下来的我要自己来摇骰子，一定是你动了手脚，来人给我点灯，光弄亮堂一点，我就不信老子还能输。”
钱二贵抱着骰盅疯狂摇晃着，确定是自己想要的点后放在桌上，执拗道：“这次一定是小，一定是。”
顾泽双手环胸，就那么静静看着他打开。
“四五六——大！”
“不，这怎么可能呢，我分明摇出来的是大啊，说，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嗤，这骰盅你拿来的，现在也是你摇你开的，到底跟我有啥关系，兄弟这么输不起可不行啊。”
“就算是混子，在赌桌上也是要守信用的，不然以后谁还跟你玩不是，要不要继续了，输不起的话就到此为止。”
顾泽一张张轻点着桌上的钱，轻描淡写道：“还是赌来钱快，就这半小时不到的时间，看我都赢了二百多块钱了。”
“真好，兄弟啊，以后要是再想散财了，记得来找我啊，我这人就喜欢你这种好人。”
钱二贵被刺激的够呛，红着眼满脸疯狂：“不，我要继续，谁说我输了，我才不会输。”
看热闹的人扫了眼两人，小声蛐蛐着：“这都不用继续了，一眼就看出来谁能赢了，钱二贵也有今天真是解气了。”
“亏我之前还以为，赌坊里的骰子公平，合着都是人家玩剩下的，就这我们去赌那不是白送钱嘛，人家要几个点就能几个点。”
“没意思，以后都不去玩了。”
顾泽拍拍手把钱收好，拿出一张借条来：“要继续玩嘛，继续的话就要借钱了兄弟，我这人一向是运气好，万一你输太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