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猛地泛起剧烈的水波状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
咔嚓!咔嚓!
如同玻璃碎裂的脆响!
眼前那死寂的沼泽景象,如同脆弱的幕布被狠狠撕开!
扭曲!
破碎!
剥落!
幻境破除!
嗡——!!!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混合着死亡、痛苦、绝望、以及……滔天暴虐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毁灭巨锤,狠狠砸在许诺和苏晚晴的感知上!
远比硫磺峡谷熔岩暴君的吐息更令人窒息,更充满恶意!
真正的腐毒泥潭核心,如同地狱画卷般在眼前展开!
视野所及,不再是平静的沼泽!
沼泽中心那株腐烂巨树——腐毒树母,此刻完全“活”了过来!
但它并非在沉睡!
而是在……
进食!
无数粗壮、覆盖着滑腻粘液和尖锐倒刺的活化根须,如同活体巨蟒,从泥沼中疯狂探出,挥舞,缠绕!
而更令人头皮炸裂、灵魂颤栗的是——
每一根粗壮的根须末端,都如同穿刺糖葫芦般,串着、缠绕着、倒吊着……一名名考生!
数量……超过百人!
他们来自不同省份,穿着各异,有些甚至只剩破烂布条,但此刻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半生半死”状态!
如同被蛛网捕获的飞虫!
尖锐的根须尖端,如同最恶毒的注射器,深深刺入他们的身体——
有的从后颈脊椎刺入,精准地破坏神经中枢!
有的从太阳穴刺入,搅动着脑髓!
有的从心脏位置刺入,贪婪地汲取着生命本源!
噗嗤!噗嗤!噗嗤!
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穿刺声,在死寂的沼泽中不断响起,每一次声响,都伴随着一名考生身体的剧烈抽搐和喉咙里挤出的、不成调的嗬嗬声!
肉眼可见的、混合着生命精华、精神力、甚至灵魂本源的斑斓能量流光,如同被吸食的果汁,顺着根须上蠕动的导管状结构,源源不断地被抽离、输送向腐毒树母庞大腐烂的躯干!
那些被穿刺的考生,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失去光泽,变得灰败,眼神空洞、涣散,只剩下无边的痛苦和绝望,如同被榨干的电池!
“呃……啊……”
微弱的、如同濒死呻吟般的痛苦哀嚎,从一些尚未完全失去意识的考生喉咙里挤出,在死寂的沼泽中更显凄厉!
腐毒树母庞大的树干上,那些流脓的脓包如同心脏般搏动,散发出越来越强的能量波动!
它正在利用这些“活体充电宝”,疯狂充能!恢复!甚至……进化?!
许诺巨大的魂火剧烈摇曳!燃烧的紫色漩涡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惊愕?
饶是他见惯了死亡和吞噬,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依旧带来强烈的冲击!
这他妈是什么阴间操作?!
把考生当人肉插排?插在树上充电?!
苏晚晴清冷的脸上血色尽褪!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饶是她心志坚如磐石,此刻也被这惨绝人寰的画面震得心神一荡!
她瞬间明白了!
为什么树母的能量波动异常!
为什么外围没有小怪!
为什么有幻术力场!
有人在利用这些考生作为“活体祭品”和“能量源”,强行催化腐毒树母!
要么是为了更容易击杀,要么……是为了某种更邪恶的目的!
“草!(一种植物)”
许诺魂火深处无声咆哮,巨大的骨爪猛地握紧天灾巨剑,深紫死气与腐化黑气疯狂沸腾!
杀意!
滔天的杀意!
不仅是为了积分!
更是对这种亵渎生命、玩弄灵魂的邪恶行径的本能愤怒!
直播间瞬间被海啸般的弹幕淹没:
【弹幕:卧槽!植物大战僵尸真人版?!】
【弹幕:人肉电池?!插树上了?!】
【弹幕:这他妈是深渊屠宰场?!把考生当牲口挂起来放血?!】
【弹幕:小白兔脸都白了!骨哥怒了!】
【弹幕:土匪夫妻:抢积分可以!把人当耗材不行!这波我站骨哥!】
嘶——!
饶是苏晚晴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心志渐渐坚如磐石,在尸山血海中杀伐果断,可此刻,她清冷的脸上也第一次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骇,瞳孔骤然收缩,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这景象……太惨绝人寰了!
这根本不是战斗,是……献祭,是活生生的炼狱,是对生命最彻底的亵渎!
就在这人间地狱的中心,腐毒树母那覆盖着脓包和滑腻苔藓的巨大树干前,一个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样式极其简单、甚至有些古朴的素白色长袍。
袍子一尘不染,如同初雪般洁净,与周围污秽恶臭、流淌着脓液和粘稠能量的环境格格不入,刺眼得诡异!
他留着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侧脸线条干净,甚至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清秀。
但……他对身后悬挂的“人肉电池”和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呻吟,视若无睹,仿佛那只是背景里无关紧要的白噪音!
他微微仰着头,目光专注地“观察”着腐毒树母树干上流淌的、由百名考生生命能量汇聚而成的、粘稠暗绿色的能量流。
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划动,指尖似乎有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淡蓝色数据流闪烁,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记录着能量流动的每一个细节。
更诡异的是……
少年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理性,穿透了根须蠕动的粘腻声和考生垂死的呻吟。
“这……便是此方天地的‘道’么?将生灵精魄……如此……量化?抽丝剥茧,条分缕析?!”
“痛苦……恐惧……这些魂灵杂质,竟也能被清晰‘标注’,成为阻碍‘进化’的‘参数’?!”
他感到一种颠覆性的荒谬。
在他所知的道法自然里,七情六欲本就是生命的一部分,何来“杂质”一说?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因为能量流动不均而痉挛、枯萎或异样鼓胀的根须节点,如同在阅读一本用血肉写成的、关于“进化效率”的残酷教科书。
“‘母体’……你竟在遵循着某种……预设的程式?急于吞噬,急于蜕变……这非天地生养之道,倒像是……匠人打造的机关,追求某种‘最优解’?”
少年眉头紧锁,他的认知与眼前这“游戏规则”下的生命跃迁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他无法理解这种被“规则”强行驱动的进化。
“需要……一个‘核心’……一个能统御这冰冷‘数据’与混乱‘生命’的……枢纽?”
“生命法则……竟能如此……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