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手
也是在这个时候，林昭昭才发现其实程野的手很瘦，十指相扣的时候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骨骼 ，感觉他的手和他的人完全像是在个长个的。
忍不住脑海之中就想起周予安的手，明明长了一张看起来很文静的脸，但是反而手指的关节很突兀，而且筋脉分明。
“在想什么？”
林昭昭脱口而出：“你的手好细。”
说完这句话林昭昭就后悔了，这和之前直接脱口而出的“你好大只”有什么区别，都属于不打自招的行为。
果然，程野漂亮的眼睛直接眯起来了：“啧，这是又看见什么不细的手了？”
林昭昭装死的转移话题：“哈哈哈你这么漂亮的手没想过学学乐器的吗？”
“学过钢琴，不过弹得不算好。”程野缓缓把手抽回去，“有弹得好的你去找弹得好的去。”
林昭昭：......
她脑袋里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各种宫斗戏码，差点又脱口而出“弹得好不好的，原不在这上头。”
林昭昭吸吸鼻子：“说起来4月份的马拉松是不是你也要参加的？”
程野：“不会，我不参加了。”
林昭昭有点惊讶：“我记得之前你接受采访的时候不是还说什么你要参加平马的吗？听着还说要坐飞机出国去参加马拉松呢。”
程野叹气：“哥们真拿我当机器人用啊，最近忙的人脑子忙成狗脑子，我还参加马拉松？”
“就因为宏远？”林昭昭有点惊讶，“再怎么说现在的宏远也比不上半年前了吧，周明江到底是进去了不是吗？”
宏远的靠山姚鑫倒了，老董事长周明江进去了，周涵就算是保住了自己，宏远也肯定元气大伤——这个林昭昭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
程野想了想，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想让齐骁去平川吗？”
“这话说的，我想不想有什么重要的，他是会因为别人想不想改变想法的人吗？”林昭昭的脑子转了一下，“齐骁去不去平川和你现在忙的事情不会有关系吧。”
程野很坦然：“如果可以，我是想推他一把的。”
“把他推到平川去？”
“把他推到白女士的位置上去。”
林昭昭：“......你这么好心？”
“想什么呢？”程野捏了捏她的手，“他比白阿姨好说话的多，如果白阿姨真的有心把英达交给他，我求之不得。”
“......个人的风格还会影响到公司决策呢？英达那么大条船。”林昭昭想着，“白阿姨对你不是也挺好的嘛。”
而且齐骁并不像各种富二代小说里面的二世祖一样，天天两眼一睁就是和家里唱反调，家里不让干什么他偏要干。从底层来说齐骁是个很现实的人，白宁明令禁止的东西不多，但是只要说了他多喜欢都不会干了。
很简单，他很清楚自己的钱哪儿来的。
所以到底是白宁掌握英达，还是未来某一天齐骁真的接了他妈妈的位子，大概率思路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程野摇摇头：“其实领导者的个人性格这个东西真的在某些时候反而起决定性的作用，然后一点点微小的偏差最后导向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
“就像程心和罗辑？”林昭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来了。
“差不多，最后变成个人性格决定命运了。”
程野太清楚白宁是什么样的人了，情分归情分，源动真的入了她的眼之后，程野的骄傲自负和紧张恐惧同时而生。
那点情分什么都不是，白宁从来就没有手软过，远的不说，前些日子源动的股价变动，程野清楚的知道白宁个人在里面抄了多少钱，最多就是不会刻意去害，只要能捡漏她不会放手的。
程野也同样清楚，他和白宁的身份对调，他也会做一样的决定的，他们本质都是一样贪婪的人。
所以除了一开始被以“留学生活补贴”打过来的一点点创业资金，程野相当排斥白宁的投资和生意上的帮忙，也一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去主动和齐骁联系。
但齐骁不会，他那种被从小到大黄金白银、权力和财富堆出来的气质，带着某种所有欲望都能轻易被满足的慵懒，就注定了他干不出来这种事情，他没有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贪婪的天性。
对上齐骁作为领导者的英达，会在某些方面好合作的多。
林昭昭能理解这种推断，也能理解程野为什么会有这种推断，甚至能理解他因为自己一个推断，想把齐骁推上去的心理。
更何况还能少一个感情上的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
但是林昭昭还是觉得有点奇怪的地方，与其说是一种有逻辑的推导，不如说更像是一种第六感.
“就这个吗？诶什么我感觉你好着急啊？”
“着急？”
林昭昭：“就是......很急迫，白阿姨退休至少还有几年呢吧，而且齐骁也不是去了就能接手，只不过是白阿姨的一个想法而已，也不好说，我知道这些可能都有别的理由，就是感觉你最近把自己逼得很紧。”
“啊，你这个第六感......”程野沉默了片刻，“就算周涵保住了，宏远已经不成气候了，我估计过些日子，他就会把手里源动的股票逐步减持了，我也就能腾出手来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源动该离开鼎峰这棵大树了。”程野道，“去年推进全息项目的时候，鼎峰那边投过好几次反对票，然后宏远的事情，彻底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度，我劝过几次就象征性的增持了一点点......”
“你喝的胃出血那次？”
程野点点头。
“合作到这个份上，只不过就是还没撕破脸而已，根本谈不上信任了，既然不信了，就早点散，好歹还有个好聚好散的名头。”程野陪着她慢慢走，“之前害怕鼎峰和宏远来个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无论如何忍下来了，现在宏远不可能再掺和这些事情......”
就该回头算另一份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