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去病等人深陷绝境,残存的夏军圆阵行将崩溃之际,四面八方突然席卷而来隆隆战鼓,与震彻云霄的喊杀声!
那声音初时遥远,瞬息间便已迫在眉睫,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举目望去,只见旌旗蔽空,刀戈如林,无数的夏军铁骑如同从大地的裂缝中涌出,将战场合围!
东面,阴云汇聚。“黑云骑”如鬼魅般切入战场外围,骑士们手中的弯刀与劲弩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紧随其后的“铁骑营”更是人马皆覆重甲,长枪如林,铁甲的反光连成一片,辉耀十数里,如同移动的金属城墙,带着碾碎一切的声势滚滚而来!
为首两员大将,一面“夏”字旗迎风猎猎,一面“杨”字将旗傲然挺立,正是骁勇无比的夏鲁奇与锐不可当的杨再兴!
南面,大地轰鸣。
“铁浮屠”重甲骑兵如同从洪荒中走出的巨兽,人马皆包裹在冷锻铁甲之中,以铁索相连,结阵如墙。
其推进之势不快,却带着无可抗拒的毁灭力量,马蹄踏下,山河仿佛都在震动,任何阻挡在他们面前的障碍,无论是人是马,都被无情地碾压、踏碎!
阵前,“关”字旗与“呼延”大旗之下,关胜舞动青龙偃月刀,呼延灼手持双鞭,如同两位门神,引领着这座钢铁堡垒向前碾压。
西面,杀气冲霄!
“飞虎营”的战旗迎风怒展,骑兵们如下山猛虎,气势吞天灭地。那凛冽的杀气凝聚不散,竟让头顶的天空都为之晦暗!
阵前两员大将,其威势更是冠绝三军!一人手持禹王槊,眼神睥睨,正是天下无双的李存孝;另一人高举擂鼓瓮金锤,咧嘴狂笑,状若疯魔,正是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李元霸!
“项羽休走!纳命来!”李存孝声如雷霆,目光瞬间锁定了乱军之中的那道金色身影。
“项羽可敢与某决一死战!”李元霸的咆哮更加直接,双锤互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催命的丧钟。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夏鲁奇、杨再兴等人亦齐声怒吼,声浪汇聚,直冲云霄!
这几声挑战,如同尖刀般刺入项羽耳中。他纵横一生,何曾受过如此藐视?胸中怒火瞬间焚尽理智,双目赤红如血,霸王枪直指西方:“无胆鼠辈!安敢欺我!吾誓将尔等碎尸万段!”
乌骓马感受到主人的冲天杀意,人立而起,便要冲出!
“项王不可!万万不可啊!”龙且死死拉住项羽的马缰,声音嘶哑,“我军血战两日,人困马乏,子弟兵折损过半,已是强弩之末!敌军养精蓄锐,势不可挡,此时硬拼,正中其下怀啊!”
项庄也急驱上前,挡在项羽马前:“王兄!请以大局为重,存续实力方为上策!北面敌军势弱,当从此处突围!”
项羽猛地一震,如冷水浇头。他环顾四周,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江东子弟们,个个面带疲惫,甲胄残破,许多熟悉的面孔已永远倒下。一股前所未有的刺痛攥紧了他的心脏。而当他目光扫过中军那辆熟悉的马车时,所有的暴怒与不甘,最终都化为了绕指柔。
车帘微掀,虞姬那温柔而忧虑的目光正穿越纷飞的战火与厮杀的人群,牢牢系在他的身上。那是他霸业征途上唯一的软肋,是他纵横天下却绝不容有失的珍宝。
“呃啊——!”项羽发出一声压抑着无尽屈辱与愤懑的低吼,几乎将牙根咬碎。他猛地调转马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楚军听令!随我——向北突围!”
命令一下,楚军残部如同找到方向的洪流,紧紧跟随那道金色的身影,向着北面汹涌而去。
绝处逢生的霍去病、赵括等人,直到此刻才敢松掉那口紧绷的气息,险些脱力。高长恭以断槊撑地,对着疾驰而来的李存孝高喊:“切莫放跑了项羽!”
李存孝一槊挑飞一名挡路的楚军偏将,朗声大笑:“放心!王爷已布下天罗地网,他项羽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你等且在此安心休整,王爷顷刻便至!”
言罢,他与李元霸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沸腾的战意。“随我来!” 李存孝一声令下,李元霸,夏鲁奇,杨再兴,关胜,呼延灼一同,率领着麾下如虎如狼的精骑,径直插入正在北撤的楚军后阵,不断撕咬、消耗,绝不给予项羽任何喘息之机!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不多时沉重的马蹄声再次由远及近,踏在每一位夏军将士的心头。这一次,带来的不再是绝望,而是如山岳般可靠的安全感。
只见中军方向,那面象征着最高统帅、绣着金色“霍”字的王旗,在亲卫劲旅的簇拥下,如同移动的堡垒,缓缓进入众人的视野。
王旗之下,霍无忌端坐于神骏之上,玄甲黑袍,目光沉静如渊。在他的身侧,谋战无双的大将军韩信、西楚女帝张佛儿、犹如古之恶来的典韦、虎痴许褚、神射花荣等将紧紧跟随!
眼见霍无忌亲至,赵括在两名军士的搀扶下,挣脱手臂,踉跄着向前猛冲几步,竟“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霍无忌的马前,甲叶与地面碰撞出铿锵之音。
“末将……多谢王爷再造之恩!”
他声音哽咽,头颅深深低下,热泪混杂着脸上的血污纵横滑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这生死存亡关头,霍无忌毅然派出霍去病骑兵深入重围,专为救他一人,是何等的恩遇与信任!这份沉甸甸的情义,早已超越了君臣之份,让他愿以肝脑涂地相报!
霍无忌见状,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托住赵括的手臂,将他扶起。他凝视着赵括苍白而激动的面孔,语重心长地说道:“赵将军,你乃我心腹股肱,国家栋梁!日后统军,当运筹帷幄,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亲身犯险,置自身于死地!你的性命,于我、于大夏,都至关重要!”
“王爷……”赵括闻言,更是感激涕零,慨然道,“王爷知遇救命之大恩,赵括纵万死亦难报其一!此生定当竭尽驽钝,以供王爷驱策!”
“不,”霍无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稳而坚定,“我要你好好活着,亲眼见证我等共创的太平盛世!”
安抚好赵括,霍无忌旋即走向霍去病等人。他仔细查看了几人的伤势,狄青与高长恭多是硬撼项羽时造成的骨裂与内腑震荡,虽面色苍白,但斗志未减。而李文忠为救同袍,硬受项羽一击,又被掷入敌军,此刻已陷入昏迷,伤势最为沉重。
霍无忌俯身探视,眼中满是痛惜与担忧,立即下令:“速唤随军神医,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李将军!用最平稳的车驾,即刻护送他回甘州城静养!”
处理完伤员,仅受轻伤的霍去病已按捺不住,他上前一步,眼中燃烧着复仇与建功的火焰,急声道:“王爷!项羽已成困兽,楚军不过万余残兵,士气低落!我军气势正盛,何不全军压上,一鼓作气,斩项羽于此地,永绝后患!”
霍无忌微微颔首,目光却投向身旁始终气度沉凝的韩信,沉声道:“去病所言不错,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大将军,依你之见,该如何行这最后一着,方能万无一失?”
韩信从容抱拳,智珠在握的光芒在眼中闪烁:“王爷稍安。项羽虽败,犹有余勇,其麾下子弟兵亦会做困兽之斗,若逼之过急,恐我军亦要付出不小代价。如今,天水城楚军已降,我军后方稳固,再无掣肘之忧。请王爷传令三军,依臣之计,布下‘十面埋伏’之大阵,层层阻截,步步削弱,待其兵疲意沮,人马困顿,便可如探囊取物,一举擒杀项羽于此乌江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