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你知道我们纳地奥和你们沧浯国的距离有多远吗？”萨尔鲁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
王林摇了摇头，他只知道这些胡人所居住的地方很远，但具体多远却没有概念。他只模糊记得，要经过北方的茫茫草原，穿越东北方向的戈壁沙漠后才能抵达。“应该很远吧。”他喃喃自语。
“没错，确实很远。”萨尔鲁看着王林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是从海上过来的。为了到达这里，我们先穿越了菲欧大陆的无人区，再经过伊拉姆汗帝国，然后才来到南洋，最后才抵达沧浯的舟航港口。这一趟旅程历时一年四个多月！而途中遇到的风浪和险阻更是数不胜数，根本无法细说。”
“这么危险？”李员外听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曾听那些下南洋的船员提起过，六月和七月是南洋季风季节，那时候出海确实有些风险。但按照萨尔鲁的说法，去往纳地奥简直如同踏入龙潭虎穴一般。
“这算什么。”维本克在一旁插话道，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得意，“萨尔鲁说的那还是常规风浪呢。我们还遇到了水龙卷咧！”
“水龙卷？”李员外与王林对视一眼，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毕竟他们从未在海上漂泊过。
“哎呀，就是一条巨大的水龙不断地往天上卷，”维本克见两人一脸茫然，急忙解释道，“它经过的地方，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会被吹上天！那场面可壮观了，但也恐怖得很。”
“你们……不会吧……这样还能活下来？上天保佑啊！”王林张大了嘴巴，磕巴了两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能活下来啦！”维本克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情，甚至还有些洋洋自得，“要是换个人来，说不定早就去见天父了！不过我们嘛，运气好得很！”
“王员外，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就算我们回到纳地奥给你运来玻璃，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萨尔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想：这位王员外应该是临时急需琉璃，可惜自己爱莫能助。
王林听罢，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稍作沉思后，急切地朝萨尔鲁问道：“那你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萨尔鲁摊开双手，摇了摇头：“这……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唉……”王林长叹一声，低下头去。二皇子和五皇子不知为何突然找他代买琉璃，若是完不成任务，恐怕两位皇子许诺的皇商资格也就泡汤了。这可是个大生意，每年赚个二三千金叶子都不是难事！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李员外忽然开口问道：“王员外，你需要琉璃？”
王林抬起头，点了点头。李员外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琉璃瓶递给他，问道：“你看我这个怎么样？”
王林愣了一下，这琉璃瓶可是李员外的镇铺之宝，平日里逢人便拿出来展示，如今竟然愿意让给自己，实在令人意外。“李兄，你这不是镇铺之宝吗？怎么舍得拿出来？”
“什么镇铺不镇铺的，”李员外挥了挥手，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这不是看王兄你急需嘛，就打算先借给兄台渡过眼前的难关。”
“李兄高义，我王林在此谢过了。”王林拱手致谢，但又欲言又止，“可是……这只有一个瓶子啊……”
“王兄，你要拿这琉璃瓶做什么用？本不该过问，但这种东西本就稀少，你到底需要几个？用来做什么？如果方便的话，请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李员外好奇地追问。
王林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低声说道：“这……”他并非不愿意说，只是皇商一事仅是二皇子和五皇子手下私下给他的承诺，实在不便透露。更何况，这是一桩稳赚的大生意，他也不愿轻易告知他人。
“算了，王员外不想说就算了吧。”李员外见状，识趣地不再追问。
“萨尔鲁兄弟，你们中间有没有会烧制玻璃的人？”王林满怀希望地望向萨尔鲁。如果有这样的技术，他成为皇商的梦想或许就能实现了。
萨尔鲁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嘛……我得回去问问才知道。我手下什么人都有，但我还真没问过这个问题。”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如果有的话，请到城南佳林府找我。”王林深深鞠了一躬，这些胡人是他最后的希望。
送走王林后，萨尔鲁转向李员外告辞道：“李员外，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回船了。”
“没什么事了，没什么事了。”李员外满脸堆笑，“只是麻烦兄弟们明年一定要把白叠籽优先供应给我。”
“这个没问题，没问题。”萨尔鲁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最热门的商品便是白叠布，他自然要考虑利润问题，“不过李兄，这白叠布的价格……”
“放心，就像刚才保证的那样，我给你们的一定是成本价。”李员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你不可以在沧浯销售。我总不能以成本价卖给你，你却转头在沧浯跟我抢生意吧？”
“这个你放心，沧浯我们都不怎么上岸的。”维本克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们主要是去北方和南洋。李兄弟，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那就好，那就好。”李员外满意地点点头。
双方商定完毕后，临近黄昏时，萨尔鲁等人回到了船上。
“萨尔鲁，这艘船只要五万五千金！”一回到船上，斯凯奇便兴奋地喊了起来，声音之大甚至吸引了所有水手的目光。
“什么？这三千料的船只要五万五千金？”萨尔鲁眼睛一亮，这个价格他完全可以接受，但他还是有些疑惑，“吃水多少？有几门炮？”
“根据郑总管所说，我换算了一下，吃水应该是三百吨左右。”斯凯奇认真地复述了一遍对方的话，“至于火炮嘛，因为沧浯帝国实行军管政策，原则上是不能卖给我们的。但是，我们有凤皇爷的令牌，所以可以给我们配上十五门火炮！”
“真的？十五门炮？”萨尔鲁听后双眼圆睁，水手们也纷纷欢呼雀跃。他们的船上原本只有三门炮，现在再加上十五门炮，总共十八门炮！这可是福船，沧浯帝国的战舰啊！即便回到纳地奥，也能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