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清直接将自己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令牌拍在掌柜眼前,并且亮明身份。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乃是清贵侯府池宴清。这事儿跟老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乃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我现在,是在跟你问案,你们必须要老老实实地跟我作答,不能有丝毫隐瞒。”
掌柜一见令牌,立即就老实了,即便再不屑,也不敢放肆,听从池宴清的命令,将其中一个伙计叫到跟前。
“这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有啥话你问这个伙计。”
伙计见到池宴清,也是面露古怪之色,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池宴清问:“今天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你们酒楼,跟谁?”
伙计不假思索:“今天挺早,还不到饭点的时候就来了,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位十分贵气的年轻公子,带着四位银甲护卫,一左一右守在雅厢跟前,不许我们靠近,所有的酒菜都是用银针验过之后,才送进的雅厢。”
一听这排场,就是太子无疑了。
“那后来呢?这位公子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坐了没多大会儿就走了,我怕房间里没人结账,于是推门进去查看。结果那位姑娘还没有离开,正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掉眼泪。
见到我推门进去,就怒声呵斥,让我滚。我就立即去别处忙碌了。”
“后来有谁进去?”
伙计摇头:“因为正是客人多的时候,我忙得晕头转向的,没有顾得上这边。可我心里又惦记着,怕跑了单,有空就来查看。
结果我走到跟前,就听到房间里有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那女人叫得跟野猫似的。我偷懒在门口听了一阵。
再后来,里面动静小了,你就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池宴清愈加惊诧:“你看清楚了?真的是本世子?”
伙计变得不确定起来:“像,又不像,你出门的时候,用袖子捂着脸的,侧着身就溜走了。
可你这身红衣裳我们可记得清楚。穿这色儿锦袍的人可不多见,太扎眼了。”
“也就是说,你们也没有看清那人相貌,不能确定就是我是不是?”
伙计点头:“身高胖瘦什么的,跟你简直一模一样。”
“还有其他线索没有?”
伙计摇头:“没有,酒楼里挺忙的,我们真没有过多注意。”
“那楼上房间你们收拾了没有?有没有遗落的物品什么的?”
“没有,”掌柜道:“我怕这女的再报案,万一官府来查,也好有个交代。”
“带我上去。”
池宴清跟随掌柜来到二楼,入内细查,桌上依旧杯盘狼藉,酒壶已经空空如也,显然,楚一依吃了不少的闷酒。
空气污浊,酒桌上面一片凌乱,桌裙上带着脏污。
池宴清立即厌恶地扭过脸去。
四周查看,并没有什么遗落的线索。
又问过掌柜与伙计,当时酒楼可有食客目睹作案之人。
伙计摇头,一概不知。
已经是夜半三更,明日一早就要去迎亲,只能暂时搁下。
月沉日升。
黄道吉日。
池宴清已经是急不可待。
早起催促着张罗好一切,命初九带着手下弟兄,立即一路风光地直奔静初新宅。
他知道,楚国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必须提前赶到静初跟前,说明一切,而且还要应对楚国舅可能带来的刁难。
大红锦服,胸带红锦,骑着他刷洗得乌黑锃亮的战马,率领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绵延不绝,大有出征抢亲的架势。
胯下骏马四蹄欢快,将迎亲的队伍直接远远地落在后面,百姓只见迎亲的龙凤千工轿,不见迎亲的新郎官。
纷纷取笑池宴清的急不可待。
他一马当先,率先抵达新宅。
沈慕舟的车驾已经抵达,无疑给静初的身份添了一抹光彩与荣耀。
白二叔与白二婶热情地帮着静初迎来送往,一向静谧的宅院今日宾客络绎不绝,好不热闹,倒是显得拥挤起来。
静初一早就被拽起来梳妆打扮,被众人众星捧月一般围拢着,像木偶一般任由喜婆摆布。
池宴清为她挑选的这一身凤冠霞帔里三层外三层的也就罢了,凤冠更是堆金攒珠,压得脖子都酸了。
幸好,一辈子只折腾这一回。
一堆人说说笑笑,正热闹,宅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静姝。
白二婶立即垮下脸来,迎上前去,毫不客气地驱赶:“你来做什么?”
白静姝笑得十分得意:“好歹也是姐妹一场,我妹妹大婚,我这个做姐姐的,岂有不来恭贺之礼?”
白二婶讥讽道:“癞蛤蟆趴在脚背上,不咬人可膈应人,你哪里是来贺喜,分明是来添堵的吧?”
白静姝用帕子掩唇:“还真让二婶你说对了,我今儿来还真是给她添堵的。我国舅府给白静初准备了一份大礼。”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别逼着我动手!你也别姐姐妹妹地叫,谁当你姐妹谁倒霉。”
白静姝抚摸着小腹:“我现在可怀着身孕,你们可千万别碰我,否则万一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这个责任你们可担当不起。”
白二婶还真不敢跟她动手,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来讹人的?
白静姝愈加得意,径直朝着白静初走过去:“我有一份大礼送给你,相信你听完之后,一定会感激我的。”
静初冷冷地望着她:“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用跟我兜圈子。”
白静姝笑得阴森中带着得意:“今儿,可不止是你一个新娘子,楚一依现在正一身凤冠霞帔坐在国舅府,等着池宴清前来迎亲呢。”
此言一出,众人一愣,面面相觑。
白静初莞尔一笑:“你可不要告诉我,楚一依想要给池宴清做妾。”
“当然不是,国舅府的女儿,即便只是庶出,也没有给别人做妾的道理。”
白静初不急不恼:“那就遗憾了,她今儿估计是嫁不出去。”
白静姝凑到近前,压低了声音:“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昨儿楚一依跟宴世子两人在摘星楼私会,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宴世子是娶也要娶,不娶也要娶。”
静初一怔,愣愣地道:“不可能。”
“敢情宴世子还没有跟你坦白呢?他估计是想直接瞒天过海,等你生米煮成熟饭,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静初一时间心乱如麻,第一直觉,就是告诉自己,白静姝绝对是在挑拨离间。
而且是国舅府专门派她来膈应自己的。
自己若是当真就输了。
立即斩钉截铁地反驳:“绝对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