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妾身会帮殿下得到温淑仪。“她将平安符按在心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像当年殿下给妾身这点光亮。“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眼底破碎的水光。
——
永和十七年八月十五，中秋宫宴前夕。
裴砚之立在廊下，玄色锦袍被暮色浸染，腰间玉带束出劲瘦的腰身。他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廊柱，目光始终锁在东厢房的方向——温如璃正在更衣，为今晚的宫宴做准备。想到她将要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胸口便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世子。“青杏捧着妆奁从内室出来，福身行礼，“夫人让奴婢问问，这支金凤钗可配今夜的衣裳？“
裴砚之扫了一眼那支金灿灿的凤钗，凤尾缀着细碎的宝石，在暮色中熠熠生辉。他眉头骤然紧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太招摇。“声音冷得让青杏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青杏抿唇偷笑：“那奴婢去换一支素净的。“
裴砚之刚欲颔首，却听内室传来温如璃清泉般的声音：“不必换了，就这支吧。“
门帘轻挑，一抹胭脂红的身影缓步而出。裴砚之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随之一滞——
温如璃一袭胭脂红云纹纱裙，衣料薄如蝉翼，在暮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那腰肢被玉带束得极细，仿佛他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金凤钗斜插云鬓，凤嘴衔着的红宝石正垂在她光洁的额间，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像是要坠入她那双含笑的眼眸里。
她抬眸望来的瞬间，裴砚之感到一阵眩晕。暮色中的她美得惊心动魄，眼波流转间似有星河倾泻，朱唇微启时露出一点贝齿，颈间肌肤白得几乎透明，能看清淡青色的血脉。这样的她，简直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妖精，要摄走所有看见她的人的魂魄。
裴砚之的喉结剧烈滚动，胸腔里燃起一团灼热的火。他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温如璃若出现在宫宴上，那些王孙公子的目光会如何贪婪地流连在她身上——他们会盯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会幻想那纱裙下的肌肤是何等光洁，会在心底亵渎她纯真的笑容......
这个念头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暴戾之气在血脉中奔涌。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压不住那股想要将她藏起来的冲动。
“夫君觉得如何？“温如璃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裙摆如绽放的牡丹般散开，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那抹雪白刺得他眼睛生疼。
裴砚之的理智轰然崩塌。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嘶“了一声。他立刻松了力道，拇指却不由自主地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仿佛在确认她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珍宝。
“太......“他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潮，“太惹眼。“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温如璃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夫君是怕旁人瞧见我？“她故意凑近，吐气如兰，“还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在宫宴上就把我拽回府里？“
裴砚之闭了闭眼，猛地将她拽入怀中。她的身子柔软得不可思议，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每一处曲线。他低头埋进她的颈窝，呼吸灼热地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夫人今日......“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压抑，“留在府中可好？“
温如璃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那频率快得让她心疼。她仰起脸，看到他眼中交织的欲望与不安，心尖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她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指尖描摹着他紧绷的轮廓：“好。“她柔声应道，像是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我听世子的。“
裴砚之眸中的风暴渐渐平息，化作一片温柔的深海。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唇瓣久久没有离开：“我尽早回来陪你。“声音里是化不开的眷恋，“今晚的月亮，只许我们两个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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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之上，觥筹交错。
裴砚之端坐在席间，玄色官袍衬得眉目如刀刻般凌厉。他指尖摩挲着酒盏边缘，心思却早已飞回裴府——不知温如璃此刻在做什么？可有用晚膳？可曾......想起他？
“砚之。“陆明远摇着鎏金扇凑过来，桃花眼里满是促狭，“心不在焉的，莫不是惦记府中娇妻？“
裴砚之冷眼扫过去：“多事。“
陆明远大笑，扇尖点了点对面席间：“林大人方才一直盯着你，眼神跟淬了毒似的。“
裴砚之眸光一冷。林大人因女儿林月柔嫁给裴洛衡之事，对裴砚之心有芥蒂。
“不必理会。“他淡声道，仰头饮尽杯中酒。
酒过三巡，永和帝忽然开口：“砚之，今日中秋佳节，怎不见你带夫人入宫？“
殿内霎时一静。裴砚之起身行礼，声音沉稳：“回陛下，内子近日身子不适，臣恐她劳累，故未携其入宫。“
永和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也难怪，世子妃容貌倾城，也难怪砚之如此珍视。“
裴砚之指节微紧，面上却不显：“陛下谬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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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洒满裴府庭院。
温如璃正对镜卸钗环，忽听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铜镜里映出裴砚之的身影——玄色锦袍下摆沾着尘土，腰间玉佩撞得叮当作响，踏着月色直奔东厢而来。
“夫君？“她惊讶转身，发间珠钗随之晃动，“宫宴这般早散？“
裴砚之反手阖紧门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带着薄茧的拇指抚过她半散的青丝，嗓音里压着暗火：“寻个由头先退了。“他俯身嗅她颈间茉莉香，“心里想夫人想得紧...“
温如璃被他身上灼热气息烫得轻颤，那清冽酒气萦绕鼻尖，还未回神便见这人已利落地抽走她手中玉梳。乌发如瀑倾泻而下，他顺势将人打横抱起，惊得她一声轻呼：“慢些......“
“着急。“裴砚之踢开内室珠帘，眼底灼灼似燃着炭火，“慢不下来...“话音湮没在交缠的呼吸里，他含住那瓣惦记整日的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