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怒水。
怒水之所以称为怒水,是因为这里地势险峻,江水流过之时犹如万人怒吼声,因此得名怒水。
不过,怒水也是有浅滩的。
但是,浅滩处的水流更是湍急,人根本在浅滩上立不住脚。但千百年来,人们利用山中巨石,硬是在这浅滩处搭建起了一座可供马帮通行的石桥出来。
不过,这座石桥也就夏末到初冬以及春中和晚春可以通行,其余时间要么是水漫过桥面没法通行,要么是冷得要死鬼都不愿意出来。
但现在,象同人的大军和大虞西南边军隔河对峙。
没错,分裂的雪域高原再次被象同人统一了。一统一,象同王就立即发兵从雪域高原而下,向着大虞的边境发起了进攻。
倒不是象同王想打,而是必须要打,因为连年战乱,雪域高原的产出暂时养不活这么多人。
必须靠战争消耗掉一部分人口。
至于会不会引来大虞的报复,管他呢。
不把这多余的人口消耗掉,他象同王都等不到大虞的报复,那些没有粮食吃的象同人就能撕了他。
象同人的铠甲以皮甲为主,皮甲的原料是雪域高原特产的牦牛皮。这种皮子极为坚韧,和犀牛皮有的一片,是制作皮甲的上好原料。
只不过,大虞在钢铁冶炼技术飞速发展后,就将这种皮甲给束之高阁了。除了斥候会用到外,其余的将士都是铁铠了。
皮甲防御再怎么好,都没有铁铠性价比高。也就比较轻便,贴合斥候的需求。
卢照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道:“三万人马。”
“将军,我们要不要打过去?”副将张德跃跃欲试道。
“傻啊,这桥就那么点宽,谁先进攻谁倒霉。”卢照看着一众求战心切的校尉道。
不过,卢照也很理解他们的心情,要知道,大虞再次一统,封君拜侯基本没有边军太多事。更何况,陛下连亲王爵都拿出来赏赐功臣了,还能称孤道寡,这对武将们的诱惑力堪称无穷大。
当然,对文臣的诱惑力也没有低到哪里去。
“把火炮保护严实咯,我们这三千人要想守好这里,就靠那四门铁家伙了。”卢照大声道。
象同人从西南能够进攻大虞的地方就那么几处,就属卢照这块地方对大虞最是不利。因为这地方基本没怎么开发,卢照这支边军的后勤运输距离长达一百多里。
不像另外几处,加上屯田兵和卫军,随随便便就能有两三万人的防守兵力,而卢照这里只能维持三千人。
关键是这里还丢不得。
一丢的话,象同人发挥出穿山越岭的本领,鬼知道他们会窜到哪里去。
象同军大营,主帅波仁刺花正紧皱着眉头。
象同对大虞此番出兵一共八万,其余几路都是一万人,只有他这一路是三万人。其余几路全是奴隶兵,只有他这一路一半是真正的战兵。
象同要消耗的人口,就是奴隶兵。而且,这些奴隶兵也并不是象同王及其亲近贵族的人,大部分都是统一雪域高原的时候收降的。
除了对大虞外,象同还出动了六万人马翻越神山攻打南边的婆罗的(di)王朝。本来还想打西域的主意,但一想到漫天黄沙,算了,还是打大虞和婆罗的的主意吧。
“好吃好喝一天,明天过河!”波仁刺花冷声道。
“是,元帅!”一众象同将领领命道。
很快,新的一天来临了。
象同的奴隶兵打头阵。
一个个奴隶兵满面红光,他们没想到从昨晚到今早都能吃到如此美食!能吃饱不说,还有酒有肉!
随着大皮鼓的鼓声响起,象同奴隶兵们举着一面面牛皮盾,四人为一排上了石桥,向着虞军的阵地行进而来。
对付这些明显一看是炮灰的家伙,卢照一点都没有用火炮的心思,反正手雷不少,弓弩更不少。比如,正对着桥头方向就有两三矢道的床弩。
很快,在卢照的命令下,床弩对着桥面上的象同兵开始了攻击,多么好的密集人群啊。
每一次床弩发射,就带着十来人跌进湍急的江水里,然后迅速被冲走。
象同奴隶兵死了几十人后,也意识到不能这么慢慢前进了,嘴里嚎叫着不知道什么,疯狂冲了上来。
不时的有象同兵被挤下了桥面,发出一声无意义地嚎叫后就被江水给冲走了。
三百盾枪兵在枪头展开防守,其余的将士手持弓弩从两侧对着桥上放箭。
箭如飞蝗。
象同兵的牛皮大盾还是不错的,能挡住虞军的箭矢,但象同兵身上的甲胄就不行了。毕竟,这些是奴隶兵,能给你一面牛皮大盾护身就可以了,还想要甲胄?
象同兵如同下饺子般栽进江水里,惨叫声不断,但却不敢后退。
因为后退了也是死!
波仁刺花双眉锁得死死的,这该死的东蛮子,怎么好几年不见,这弓弩越发犀利了。
靠着人多和“悍不畏死”(没得选择),象同奴隶兵终于冲上了虞军防守的桥头,然后,如同刺猬一般的盾枪阵告诉了这些象同兵,此路不通!
锋利的短枪轻易洞穿了象同奴隶兵那基本没有防护的躯体,将他们变成一具具的尸体。
另一边,波仁刺花见奴隶兵成功冲上了对面的桥头,眉头一松道:“好了,全军压上去,冲垮对面!”
象同人打仗没有什么章法,就是比谁的人多,一波波的人数压上去,谁压不过就谁输。
很快,少量的战兵也开始出现在了桥上。
卢照冷眼看着桥头的战况。
大虞先进钢铁冶炼技术造出来的军械,对于象同人展现出了完美的杀伤力,只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象同奴隶兵的死亡就不少于三千人。
但现在也有个麻烦,那就是象同人太多了。
象同主将的打法也很明显了,就是用人多来消耗掉虞军弓弩手的体力。
这个打法确实是对的,弓手都已经撤下去了,倒不是箭矢用完了,而是不能再开弓了。弩手倒还是有条不紊地在放箭,但估计也支撑不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