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条看起来颇为安静的街道旁。
霓虹闪烁，却不喧嚣，一块古朴雅致的木质招牌悬挂着，上面是三个娟秀的汉字——夜东京。
“到了。”宝总率先下了车。
林远和赵瑞龙跟着下来，赵瑞龙伸长了脖子四处打量，脸上写满了狐疑和期待。
这地方……看着不像他想象中那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啊？倒像是个格调高雅的……餐厅？
就在这时，店门被轻轻拉开，一个穿着精致和服，身段窈窕，容貌姣好的女子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声音温婉动听：“哎呦，贵客啊，三位贵客里边请。”
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宝总身上，笑容更添了几分熟稔。
宝总笑着侧身介绍：“林总，赵老弟，这位是玲子，这家店的老板娘。”
他又转向玲子，“玲子，这是我跟你提过的，从汉东来的林远林总，这位是他的朋友，赵瑞龙赵总。”
“林总，赵总，欢迎欢迎，快请进。”玲子微微躬身，引着他们往里走。
店内装潢果然是餐厅的格局，融合了日式的简约和中式的雅致，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食物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酒味道。
几张桌子旁已经零星坐了些客人，低声交谈，氛围宁静舒适。
赵瑞龙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凑到宝总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幽怨：“宝总，你这……闹呢？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地方？这不就是个吃饭的地儿吗？”
宝总还没回答，林远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拍了拍赵瑞龙的肩膀：“怎么，你以为非得是夜总会才叫有意思啊？哈哈，出息！”
赵瑞龙一脸“你不懂我”的表情，看向宝总，不死心地追问：“不是，宝总，咱们是先在这儿吃饭，垫垫肚子，然后……再去真正有意思的地方？”
宝总挑了挑眉，指了指周围：“这里，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啊？”赵瑞龙彻底懵了，他环顾四周，实在没看出来这普普通通的餐厅到底哪里有意思，“这……这有啥意思啊？不就是个装修好点的饭馆吗？”
“这你就不懂了，”宝总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看向玲子，“玲子，给咱们林总和赵总介绍介绍你的特色？”
玲子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带着几分自豪说道：“阿拉‘夜东京’，可是全岛国，独一份的本帮菜馆子！”
“本帮菜？”赵瑞龙更疑惑了，这玩意儿沪市遍地都是，跑到岛国来吃，算哪门子有意思？
玲子听了，柳眉一挑，带着点娇嗔，用带着明显沪市口音的普通话纠正道：“哎呦喂，侬讲啥‘本帮菜’啦，我这叫‘本帮怀石料理’，好伐？是阿拉自家独创的！”
“本帮怀石料理？”林远倒是真的来了兴趣。
怀石料理他知道，以精致、清淡、讲究时令着称，本帮菜则是浓油赤酱，注重火候。
这两种风格迥异的菜系融合在一起，会是什么味道？
“哎，还是这位小帅哥有眼光！”玲子立刻对林远投去赞许的目光，热情地介绍起来，
“我跟侬讲哦，这本帮怀石料理，可是我琢磨了好久的，把阿拉沪市菜的浓郁入味，跟岛国怀石料理的精致摆盘、时令鲜材结合起来，味道老嗲额！”
林远点点头，由衷地赞叹：“中岛合璧，玲子姐这创意厉害啊。那确实挺有意思的。”
赵瑞龙撇撇嘴，小声嘀咕：“就这？”
玲子笑盈盈地继续对林远说：“林总要是喜欢，以后有机会去港城，一定要告诉姐姐，姐姐在港城也开了家分店，到时候请侬吃饭！”
“哦？港城也有？那太好了，以后一定去叨扰玲子姐。”林远笑着应下。
“好啦好啦，”宝总适时插话，带着点玩笑的口吻对玲子说，“侬快去忙侬的呀，不要老围着阿拉林总转，打扰伊吃饭了。”
玲子白了宝总一眼，风情万种：“哎呀，我跟林总讲话，关侬啥事体啦？人家林总弟弟都没说啥，侬急啥？”
宝总无奈地摇摇头，用沪语快速回了一句：“人家那是跟你客气，侬看不出来啊？”
“我哪能看不出来？林总一看就是识货的，不像某些人，只晓得……”
玲子也立刻切换成流利的沪语，和宝总你来我往地“交锋”起来。
两人语速飞快，吴侬软语听在林远耳中，就像是加了密的电报，叽里呱啦一大串，一个字也听不懂。
“哎，系统，”林远在心里默默呼唤，“我之前开盲盒那个‘精通八国语言’的技能，包不包括沪语这种方言啊？”
【宿主，技能“精通八国语言”仅限于目标国家的官方通用语言，不包含地方方言及少数民族语言。】
“靠！关键时刻掉链子！”
林远暗骂一声，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坐在那儿陪笑，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看着宝总和玲子旁若无人地用家乡话聊得热火朝天，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笑声，林远只能端起面前的清酒，默默地抿了一口。
幸好，玲子很快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点菜上菜这些事自有服务员去做。
菜品陆续上来，果然名不虚传。
每一道菜都像一件艺术品，摆盘精致得让人不忍下筷。
味道更是奇妙，既有本帮菜那种深入骨髓的鲜醇滋味，又带着日式料理的清爽和对食材本味的尊重。
红烧肉做成了小巧玲珑的方块，外面裹着晶莹的酱汁，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熏鱼则片得极薄，搭配着特制的酱料和一点芥末，口感层次丰富；
还有一道用高汤煨煮的时令蔬菜，清淡中透着极致的鲜美。
就连一开始兴趣缺缺的赵瑞龙，几杯清酒下肚，吃了几道菜后，也开始咂摸出点味道来：
“真香！呵呵呵~”
这顿“本帮怀石料理”确实别开生面，气氛也恰到好处。
没有夜总会的喧嚣嘈杂，却自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和人情味。
玲子时不时会过来跟他们聊几句，虽然大部分时候是跟宝总用沪语“交火”，但她那爽朗又不失风情的性格，加上姣好的容貌，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几轮清酒下肚，赵瑞龙彻底放开了，舌头都有些打结，脸颊通红，举着酒杯，大着舌头嚷嚷：“有意思！真有意思！宝总，你没骗我！这地方……真他娘的有意思！菜有意思，这酒……嗝……有意思！玲子姐……更有意思！”
他嘿嘿笑着，眼神迷离地看向玲子离开的方向。
林远哭笑不得，伸手夺下他的酒杯：“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再说下去玲子姐该拿扫帚赶人了。赶紧吃完，回酒店睡觉了。”
赵瑞龙兀自嘟囔着：“睡觉……睡啥觉……人生得意须尽欢……嗝……”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至少林远和宝总是很满意的。
结账时，玲子又出来送客，依旧是那副热情周到的模样。
“林总，赵总，慢走啊，下次来京都，一定再来‘夜东京’白相相！”玲子笑吟吟地挥手。
“一定一定，多谢玲子姐款待。”林远客气道别。
赵瑞龙被林远半扶半架着，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喊着：“玲子姐……再见……你真有意思……”
看着赵瑞龙这醉醺醺的样子，玲子和宝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了车，宝总吩咐司机前往预定好的酒店。车内，赵瑞龙很快就靠在座椅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这家伙，真是……”林远无奈地摇摇头。
宝总笑了笑：“赵老弟性情中人，挺真实的。”
车子平稳地驶向市中心，窗外的京都夜景流光溢彩。
“宝总，这个玲子老板娘，不简单吧？”林远忽然开口问道。
宝总透过后视镜看了林远一眼，笑容意味深长：“玲子啊……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早年一个人来岛国闯荡，吃了多少苦没人知道，能把‘夜东京’开起来，确实不容易。”
很快，车子抵达一家外观气派的五星级酒店。
宝总早已安排好一切，带着他们直接入住了顶层的豪华套房。
套房宽敞奢华，视野极佳，可以将大半个京都的夜景尽收眼底。
“林总，赵老弟今晚就先将就一晚。”宝总将房卡递给林远，“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在大堂汇合，出发去Ntt总部。”
“好的，宝总费心了。”林远接过房卡。
“yes,sir！”已经稍微清醒一点的赵瑞龙，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又差点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林远赶紧扶住他，对宝总无奈地笑了笑：“行，那我们先进去了，宝总也早点休息。”
送走宝总，林远把赵瑞龙扔到其中一张大床上，看着他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不由得失笑。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林远俯瞰着脚下这座陌生而繁华的城市，心中却在盘算着明天的谈判。
二十亿大夏币？
Ntt这帮家伙，还真是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