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望向县衙门口的大鼓,“去敲鼓,告诉百姓,我们是南朝的兵,开仓放粮了!”
鼓声响起时,阳泉百姓从门缝里探出头,见街上的北魏兵被捆着,为首的南朝将军正让人打开粮仓,顿时炸开了锅。
阳泉粮仓的木门被撬开时,阳光正好照在堆积如山的粟米上,金灿灿的,晃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白发老汉颤巍巍地走到辛弃疾面前,扑通跪倒:“将军真是来救我们的?”
辛弃疾扶起他:“老伯起来。我们是大宋飞虎军,专门来收拾这些畜生的。”
他指着粮仓,“快去叫乡亲们来领粮,每人一斗,不够再取。”
老汉连连作揖,转身就往巷子里跑,边跑边喊:“开仓放粮啦!南朝的将军来啦!”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顾不上害怕,顺利领了粮,突然朝着南方磕头,嘴里念叨着:“谢谢大宋皇帝!谢谢将军!”
见此情形,百姓们蜂拥而出,有的去粮仓领粮,有的帮着飞虎军看管俘虏。
辛弃疾站在粮堆前,看着百姓们排着队领粮,脸上的笑容比粟米还灿烂。
一位年轻姑娘还端来一碗热粥,递给辛弃疾:“将军趁热喝,看把你们累的。”
辛弃疾接过粥,心里暖暖的。
他望着眼前的景象,感慨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将军,这些粮够全城百姓吃一年多了,能拖到明年麦收了。”
刘勔核对着账簿,笔尖划过 “北魏官仓存粮五千石” 时,忍不住咋舌,“这乞伏千年真能搜刮,比咱们芍陂的一个粮仓装的还满。”
辛弃疾点头,忽然看见角落里堆着些麻袋,上面印着 “云中官仓” 的字样,顿时明白:“这是拓跋焘从云中调过来的粮,准备运去襄阳前线的。正好,省得他们再运过去了。”
薛安都提着刀从外面进来,甲胄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将军,俘虏之中作恶多端的都被关起来了,让百姓看着呢。那些百姓都恨着呢,说要不是我们拦着,早把这些魏狗宰了。”
“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辛弃疾叮嘱道,“能活下来的让他们给百姓当苦力。”
他望向粮仓外,“沈攸之,宗悫那边怎么样了?”
“都处理干净了。” 正巧宗悫走了进来,重剑上的血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东西北三门各杀了十几个想骑马逃跑的,没一个跑出去的。有几个魏兵翻墙,被我一箭射穿了一人的大腿,其他人都按咱们的想法放走啦。”
辛弃疾满意地点头:“好。让弟兄们轮流吃饭,半个时辰后出发。” 他顿了顿,“把剩下的粮分给百姓,告诉他们,我们走后,要是北魏来了,就说是小股流窜到此的南朝兵匪干的。”
百姓们听说要分粮,更是欢喜。
那个白发老汉捧着粮袋,对辛弃疾道:“将军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说。家家户户都有被他们当做两脚羊害了性命的,你们可得多杀些魏狗,替我们报仇呀!”
辛弃疾拍了拍他的肩:“一定。”
半个时辰后,飞虎军集合在城门口。百姓们自发来送行,有的提着水囊,有的拿着干粮,往将士们手里塞。那个年轻姑娘还给辛弃疾缝了个布套,让他套在斩马刀刀柄上,免得磨手。
“走吧。” 辛弃疾与身后飞虎军翻身上马 —— 这是从阳泉县衙缴获的战马,倒是可以骑一段时间了。
他回头望了眼阳泉城,百姓们还在挥手,忽然觉得这趟辛苦值了。
队伍出了城,沿着小道往忻州方向走。沈攸之打马跟上辛弃疾:“元帅,忻州那边有多少魏兵?”
“不清楚,方才还要提审那个传信兵,他竟然先一步咬破嘴中毒囊自尽了。”
辛弃疾望着前方的山路,“但肯定是比阳泉要多。咱们得更小心。”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把缴获的那些北魏俘虏的甲胄再检查一遍,别出岔子。”
薛安都应着,却忍不住问:“元帅,咱们不休息一晚,现在就要去忻州吗?那些跑路的士兵没有战马,赶不上咱们的。”
“薛将军。” 辛弃疾轻笑,“那些溃兵只敢走山路,去晋阳(太原)一线回平城是最方便的,平城知道咱们这股流窜的南朝兵卒,必定会派兵想要收回阳泉。”
“而咱们就需要加紧时间占领忻州,之后马不停蹄,提前在平城南面五十里设伏,打败这支攻阳泉的援军,随后扮溃军,平城。。。”
薛安都接话:“平城则旦夕可下,元帅好计策,确实要抓紧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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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下。
拓跋焘正盯着城头的 “宋” 字旗,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他的黑槊营已经攻了三天,死伤惨重,却连城墙的边都没摸到。
“废物!都是废物!” 拓跋焘一脚踹翻案几,酒壶摔在地上,溅了身旁的亲卫一身,“拓跋翰呢?让他带五千骑兵去抄南蛮子的老巢!如今如何?”
亲卫擦着脸上的酒渍,苦着脸:“陛下,东平王传回消息,那萧道成的水军太贼了,他们一移动就被袭扰,行军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他指着远处的汉水,“您看,他们的船就分散在这些水域中游弋,跟苍蝇似的。”
拓跋焘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几艘南朝战船在水面上漂着,桅杆上的 “萧” 字旗格外刺眼。
他咬牙道:“传令下去,再攻三天!要是还拿不下襄阳,都给我提头来见!”
就在这时,一个亲卫跌跌撞撞地跑来,手里拿着封信:“陛下,后方急报!”
拓跋焘接过信,拆开一看,顿时愣住。信上写着:“运粮部队遭南朝小股屯田部队袭扰,押粮官战死,三日粮草被劫。”
他捏着信纸,指节发白 —— 劫粮位置离此处不过百里,这股南朝兵想干什么?
“陛下,怎么了?” 长孙观凑过来。
拓跋焘将信纸扔给他,冷冷道:“着陆真带一万骑护佑粮道,把那股南朝兵给我揪出来,挫骨扬灰!”
长孙观接过信纸,心里咯噔一下 —— 粮道失守,这可不是好现象。
他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臣遵旨!”随即传讯西路军。
陆真接到口谕,急忙赶到军前领命率队离去。
襄阳城头。
南郡王刘义宣望着北魏军营的动静,见他们分兵,顿时松了口气。
他对身旁的宁朔将军申恬道:“多亏了申将军前来支援,看来辛王弟的计策成了。拓跋焘果然分兵了。”
申恬笑道:“还是王爷守城守得好,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急着分兵。”
他指着远处的粮道方向,“属下从暗道出去,再去袭扰一次,让他们更难受。”
刘义宣点头:“小心点。萧道成那边也传信了,说拓跋翰的骑兵被他拖得死死的,一时半会儿威胁不到建康都城。”
两人相视而笑,城头上的 “宋” 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这暂时的胜利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