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果断转移了这个沉重的话题，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
\"但凡当初我能耐大点儿，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地任他们宰割。\"
王建雪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半天没动。
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像个笑话。
对话框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提示消失了。
王建雪删掉了刚打好的三行字，胸口堵得慌。
\"玲玲，真的谢谢你。\"林泽又发来一句。
王建雪无意识地揪着睡衣下摆，小声嘟囔：\"谁稀罕你的谢谢。\"
手指却老老实实回复：\"没事。\"
\"因为你心软。\"
林泽回了个笑脸表情。
王建雪对着那个笑脸翻了个白眼。
阳台上的林泽挠了挠后脑勺，总算把气氛拉回正轨。他长舒一口气——还是插科打诨的相处方式更适合他。
王建雪裹紧小毯子，噼里啪啦打字：\"我调了明早的闹钟，继续帮你出摊。这次旅行看到有人做彩虹色煎饼，配方我都搞到手了，回头给你露一手。\"
这段话根本不给对方拒绝的余地。
但林泽的回复干脆利落：\"最近想多陪陪晴晴。而且...\"
\"我以后不卖煎饼了。\"
\"工具都处理掉了。\"
王建雪盯着屏幕，嘴唇咬得发白。
她当然听懂了弦外之音——这不仅是拒绝帮忙，更是拒绝她的靠近。
比上次在公司楼下被当众拒绝还要难堪。
她强撑着打出：\"明白。\"
\"还是朋友吧？\"
林泽的回复迟了几秒：
\"玲玲，你是我最想感谢的人。\"
王建雪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明明是她陪他熬过最难的时光，怎么到头来只剩一句感谢？
凌晨的闹钟突兀响起。
林泽眯着眼摸到手机，突然悟了——
人有时候真的能跟动物共情。
比如现在。
他就特别理解打鸣的公鸡。
这他娘的根本就是困到崩溃啊！
王建雪的出现让他整晚都在做噩梦，梦里全是那段穷得叮当响的日子。他惊醒好几次，生怕一闭眼又回到那个连泡面都吃不起的过去。
\"操，真他妈穷怕了。\"
林泽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进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人顶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他盯着看了两秒，突然咧嘴一笑：\"卧槽，帅成这样合理吗？\"
正自我陶醉着，苏晴晴敲了敲门：\"集团早会，我先走了。\"
\"不吃早——\"
门\"砰\"地关上，剩下半截话卡在喉咙里。林泽举着牙刷愣在原地——这是同居以来苏晴晴第一次这么着急出门。
看来是真有急事。
他低头继续刷牙，泡沫溅得到处都是。
到了公司，空荡荡的办公室让他忍不住吐槽：\"红酒要醒，鲜花要醒，人醒了就得立刻打工，这他妈什么世道？\"
等了半小时才看到第一个员工姗姗来迟。林泽感动得差点鼓掌——这种勤劳程度必须让苏晴晴给加薪！
正盘算着，隔壁工位突然响起游戏启动音。林泽嘴角抽搐：\"兄弟，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错过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王建国打着哈欠晃进来，看见林泽瞬间精神了：\"哎哟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探头看了眼苏晴晴空荡荡的办公室，\"吵架了？\"
\"盼我点好行不行？\"林泽翻了个白眼。
\"奇怪，昨天那情况居然没吵？\"王建国摸着下巴，\"你没遇见王建雪？\"
\"遇见了啊。\"
\"难怪苏总今天不来！\"王建国一拍大腿。
林泽莫名其妙：\"她去集团开会了好吗？\"
\"开个屁的会！\"王建国痛心疾首，\"这是女人在测试你关不关心她！女人的'不要'有时候是要，有时候是真不要，关键得看——\"
\"哟，情圣啊？\"林泽突然鼓掌，\"再来段freestyle？\"
王建国抄起文件夹就要砸：\"我他妈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王建国眼看林泽终于上道了，一拍大腿：\"可算开窍了！你想想，苏总要是看见你和王建雪站一块儿，心里能舒坦？\"
林泽皱眉回忆昨晚的细节：\"我俩也没挨太近啊...\"
\"重点不是距离！\"王建国恨铁不成钢，\"是王建雪为你做的那些事！介绍工作，陪你摆摊，这放谁眼里不是明晃晃的——\"
\"停停停！\"林泽捂住耳朵，\"再说下去该变成八点档了。\"
他摸出手机给苏晴晴发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突然顿住：\"等等，你小子什么时候成情感专家了？\"
王建国悲愤地指着自己的黑眼圈：\"看到没？这都是熬夜看情感博主的代价！\"
林泽凑近端详：\"嚯，这黑得跟熊猫似的...\"突然恍然大悟，\"难怪最近总看见你偷吃竹子。\"
\"滚蛋！\"王建国转身就要走。
林泽一把拽住他：\"别急啊，我悟了！\"
\"真的？\"王建国将信将疑地回头。
\"你看啊，\"林泽一本正经，\"有人喜欢红色，代表热情。\"
王建国点头。
\"有人喜欢白色，代表纯粹。\"
王建国继续点头。
\"有人喜欢黑色...\"林泽突然压低声音，\"就像你现在的眼圈。\"
\"林！泽！\"王建国抄起文件夹就要砸，\"我今天非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热情似火！\"
手机突然震动。
苏晴晴回复了。
两个大男人瞬间安静如鸡，齐刷刷盯着屏幕——
[开会中，晚点说]
林泽和王建国面面相觑。
\"完了，\"王建国咽了咽口水，\"这语气...你自求多福吧。\"
林泽盯着手机喃喃自语：\"我现在去学拆炸弹还来得及吗？\"
王建国一把勾住林泽的脖子：\"番号晚上发你，兄弟够意思吧？\"
林泽嫌弃地推开他：\"瞅你这黑眼圈，昨晚又修仙了？\"
\"我五点就睡了！\"王建国骄傲地挺起胸膛，\"现在可是进化完全体！\"
\"哦？\"林泽挑眉，\"那你现在叫...\"
\"王！建！国！\"王建国一字一顿，气势十足。
林泽：\"......\"
这智障没救了。
白微微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狐疑地看着交头接耳的两人：\"你俩鬼鬼祟祟干嘛呢？\"
王建国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微微，你今天特别不一样。\"
\"啊？\"白微微手忙脚乱地检查妆容，\"哪里不一样？\"
王建国笑而不语，眼神越发深邃。
白微微被他看得发毛，后退两步：\"我、我先去忙了！\"说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