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东西吗？”
那人把身后的铁皮盒子拿了出来。
“咳，这东西没什么用，就我儿子收集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卡片。你看这东西也给我换了，多弄两条枪也成。”
“啧，铁片……”
刘笔刚要说什么，突然打住话头。
“你等下。”
“怎么了？”
“我上个厕所。”
“……”那人似乎有些无语，“要多久？”
“1分钟，很快。”
刘笔刷地一下把卷帘门拉了下来。
“你啥事？”
刘笔走到角落，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刚刚苏姚一直在拉他的裤脚。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铁片的事？”
“那不是一般的铁片哦。”苏姚回答，“那家伙不识货，那可是斗游王限量纪念版的金属制卡片！”
“有什么用吗？我对小孩玩的东西不感兴趣。”
“嘿，这东西九区目前听说集齐的就个位数。有人专门收这个，非常贵。”
“你是说这东西……”
“值这个数。”
苏姚伸出三根手指，按在刘笔的胳膊上。
“千……”
“加个零。”
刘笔深吸了一口气。
“你确定识货？”
“这你得信我。”苏姚露出期待的表情。
刘笔点点头：
“成。先把这东西换下来。其他的东西，让他赶紧收拾好滚蛋。”
苏姚的眼睛转了转：
“那什么科学院的东西……不叫林娜来抓人吗？”
“两耳不闻。”刘笔指了指耳朵，“我现在让警察来抓他，以后不知道会被谁传出去，到时候没人来换货了。”
“那……就让他带着九区的东西走？”
“这也不行。我想赌一把，待会儿见机行事。”
“明白了。”
苏姚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小女孩一开始展现出来的乖巧，倒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认识到丛林规则的小孩子反而更好管理。
因为只要刘笔展现出让人服气的一面，他们就真的能认这个大哥。
反而是一些天真冲动的小孩，下手容易没轻没重。
苏姚重新躲到了视野盲区当中。
刘笔也再次开启卷帘门。
“你那铁片，让我也看看。”刘笔和那润人说道。
那润人也没什么提防，也把盒子交给刘笔，让刘笔验货。
刘笔打开铁盒，是排列得很整齐的铁片，还镀了黄铜，上面的人物形象非常漂亮。
看来是他儿子的珍爱之物。
只是不知道他儿子有没有理解，他父亲这番想去天空城的良苦用心。
“不带老婆孩子走吗？就你一个人啊。”刘笔笑着问道，“你拿走这东西，你儿子得又哭又闹吧。”
“那算什么！不碍事！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哪里理解我……”
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一个人出来的。
那没有问题了。
刘笔露出营业性笑容，温和道：
“你这些东西，我只能给你一把左轮，12发子弹。”
“什……什么？只能换这些东西？我这可是九区科学院的珍贵标本，天空城那边的顶级科学家，要用5000刀收购这个标本，你说只能换一把左轮？你，你……你识不识货啊？啊？！”
看那人有些破防，刘笔继续微笑道：
“那你就去天空城再换吧。”
“啊？你……你让我去天空城？我没有枪……我怎么去？你看再多拿点！多拿点嘛！”
“一把左轮，6发子弹。”
“怎么还少了？你怎么不讲道理？”
那人指着刘笔的鼻子，就要上来吵架。
刘笔桌下的霰弹枪枪栓一响，黑洞洞的枪管直接从桌面下抬了上来，顶着那人的鼻子。
刘笔冷声道：
“你说谁不讲道理？好好的买卖你不做，来这撒泼，是想要找茬吗！”
“你……你特么的是黑店……我，我要告发你……不，惹不起我走还不是？东西还我！我……”
那人刚想拖着行李走，却感觉腰间被硬物顶着。
低头一看，苏姚手里攥着一把剔骨尖刀，笑嘻嘻地把刀尖顶在他的腰上。
刀尖很精准地放在肝区附近，哪怕是小孩的力量，一旦刺入，就是摔九个圣杯都救不活。
刘笔把一把没有子弹的左轮手枪往桌上一拍：
“今天我说这把左轮手枪就是5000刀，够买你十个标本了！你是赞成，还是反对？”
孤身一人没有带枪就想吵架，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
看那人还想要争辩什么，苏姚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提醒道：
“那个……叔叔，我们把你扒光扔到苹果树那边，第二天你就跟挂在树上的异种没什么两样哦。”
怎么可以用这种无暇的语调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那人自知理亏，或者说是力亏吧，愤愤不平地抓起那把没有子弹的左轮手枪。
“你们给我等着！”
一辆大卡车停在了公路的小土坡附近，他似乎是又骂了几句，之后就爬上了那辆车。
这下标本和卡牌都到了自己手上了。
“……那把左轮贵吗？”苏姚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有些关心划不划算。
“那就是把工地老哥自己做的短枪，好像还叫什么……安北铳的。说是安定北方只需一枪，如果不够就再来一枪。”
就是一把破枪罢了。
刘笔关了门，脱了防护服：
“待会儿我打个电话让边境局过来。标本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能落我们手上。另外……那些卡牌，就麻烦你回头去一趟城里换成钱了。”
苏姚搓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次得请你一起来。”
“为什么？”刘笔问道。
“因为……”苏姚回答，“我年纪小，这么大笔钱，他们一定会坑我。”
看来是没少被坑过啊。
刘笔微微一笑：
“好啊，没问题。”
苏姚又急急忙忙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其实也是想说……我是真的有在努力的！我说真话的！”
“好好好……”刘笔回答道，“把那个标本留下来，那套卡牌赶快收好了。”
“到时候问起来怎么说呢？如果那人跟我们对质呢？”
“问起来就说标本的事情。”刘笔很有把握道，“卡牌是无所谓的。至于那个人……”
刘笔瞄了一眼远处的黄雾。
“黄雾深处的环境很恶劣，弄不好今天他们就得交待在里面。”
苏姚听刘笔那笃定的语气，心想你不会真的有在黄雾里面过夜吧。
两人清扫了一番，从橱柜里面拿出晚饭继续吃。
刘笔一边吃一边给林娜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她埋怨的声音：
“拜托……我说，拜托！大哥，今天我休假啊！能不能有一天完整的！”
“这可是重大考核指标啊。”刘笔说道，“九区研究院的标本丢了，最后被边境局拦下来了，不是很不错吗？”
“六。”
林娜沉默了一会儿。
“我很快过去。”
打完了电话，刘笔和苏姚继续吃着晚饭。
刚刚烤饼有些凉了，但是没事，甜蜜的糖浆味和丰满的土豆泥，足以成为今晚最精彩的注脚。
就像圣诞树头顶的那颗星星一样。
吃饱喝足了，咚咚的敲门声也传了进来。
刘笔打开门，林娜一脸死气：
“店老板，苏姚，两位好啊……吃着喝着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