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真的找不到什么值钱的,刘焕啐了一口,骂骂咧咧走了。
看舅舅离开了,陈静宜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放松下来。
她转头看向母亲刘桂芳,眼神里带着几分愤懑和不屑,语气也透着一丝不满:“什么人啊,妈,我们也走吧。”
说着,她伸手拉住刘桂芳的胳膊,轻轻拽了拽,似乎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厌烦的地方。
然而,刘桂芳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你和浩明去村里转转吧,我在这收拾收拾。”
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怎么说这也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我想收拾一下,就当与过去做个告别吧。”
陈静宜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安。
她以为母亲是因为刚才的事情难过了,便想开口安慰几句:“妈,你别太难过,这里已经……”
话还没说完,莫浩明却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臂,打断了她的话。
“让妈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吧,”莫浩明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理解和体贴。
他看了刘桂芳一眼,眼神里透着尊重,“妈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我们别打扰她。”
陈静宜看了看莫浩明,又看了看母亲,最终点了点头。松开母亲的手臂,轻声说道:“那妈,我们先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就喊我们。”
刘桂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去吧,别担心我。”
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刘桂芳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捡起来,摆放归位。
桌子和椅子被扶正,抽屉里的杂物也被重新整理好,虽然房间依旧显得破旧,但至少不再是一片狼藉。她站在屋子中央,环顾四周,心里却空落落的。
收拾完父母的房间后,她走向自己以前住过的屋子。
村里分了地后,她爸妈拿着钱,起了两栋新房子,分别给了她两个心爱的儿子。
而按照村里的惯例,嫁出去的女儿就不再有自己的房间。
然而,她父母却给她保留了这间屋子。
起初,她以为这是父母对她的爱,以为他们心里还是疼她的。
后来才看清,保留这间屋子,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他们想要她给他们养老。
一有什么头晕身痛就打电话让她回来,带他们去医院,她以前也真傻......
她摸索着角落里的一块砖头,手指在粗糙的表面上轻轻滑过,指尖传来一丝熟悉的触感。这块砖头与周围的砖块看似无异,但只有她知道,这里是她的秘密所在。她小心翼翼地取下砖头,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砖头后面是一个暗格,藏着一个铁盒子。
年轻时,她把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偷偷藏在这里。可后来,母亲不知怎么发现了这个秘密,把钱全部拿走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把钱藏在这里了,而是放一些信件和照片进去。
铁盒里的东西还在,却多了一条白色的手帕。
是真丝的,质地柔软,边缘绣着几朵小巧的花纹,中间绣着两个字——“丫丫”。
她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阵疑惑。
这方手帕显然不是她母亲的,从未见过,更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她拿起手帕,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绣字。“丫丫……”
轻声念着,脑海里努力回想着这个名字,这也不是她的小名。
小时候,爸妈一直叫她“招娣”,后来干脆就叫她“赔钱货”。
怕女儿女婿等久了,刘桂芳把手帕揣到兜里,匆忙关好门就出去了。
回到家,却没想到家里竟来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她愣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门口,目光落在那个站在屋里的男人身上。
“桂芳,你们回来了?”陈大志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局促的笑容。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不少,甚至多了几分儒雅的气质。
看来,在胡月的影响下,陈大志确实变得讲究了。
刘桂芳心里一阵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冷淡地问道:“你来干嘛?”
陈大志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他搓了搓手,低声说道:“我来看看孩子们。”说着,他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莫舒欣的头,脸上挤出一丝慈爱的笑容,“外公送给你们的礼物喜欢吗?”
小女孩抬起头,看了看陈大志,又看了看手里的玩具兔子,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喜欢。”
陈大志的笑容更浓了,似乎从孩子的反应中找到了一丝安慰。
他直起身子,看向陈静宜,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这新家都入住了,怎么不跟爸说一声?知道的话就给你们置办家具了。
说这话时,声音刻意放得柔和,仿佛想要用这种体贴的语气来拉近彼此的距离。
陈静宜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们确实谁都没告诉,就一家人搬进来住了,主要是觉得没必要,也不想多花钱去办酒席。
莫浩明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连忙解释道:“爸,主要是装修完这房子,手里就没什么钱了,所以就没办酒席。”
陈大志听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
他搓了搓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浩明,静宜,爸不是怪你们,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我作为长辈,总该出点力。你们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也能帮衬一下。”
陈静宜看了他一眼,语气依然淡淡的:“爸,我们不是不想麻烦你,只是觉得没必要。现在房子也装修好了,家具也置办齐了,一切都挺好的。”
看着陈大志这样子,刘桂芳觉得很是怪异,以前的他才不会这样和气跟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