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老王真是让人搞不懂。
陈秘书瞥了眼刘天天。
“老大，咱们真的要在这里买吗？怎么看着跟黑店似的？”
刘天天被这话噎了一下。
“黑店？秦天赐开的店能正经到哪里去？得了，别美了。
咱们这才刚拿下这块地儿，就算最后九成的东西卖不出去，也能捞个好名声。”
这是在跟风凑热闹呢。
“老王，你这里有没有甲级建材？”
老王迷迷糊糊地摆了摆手，说：“没有，什么都没有。”
“连甲级建材都没有？”
陈秘书都惊讶了。
毕竟刘家建材虽然不是这行当里的老大，但好歹也是个老字号了。
从香江起家到现在，也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
虽说现在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
道上的人多少还得给几分面子，可老王这家伙软硬不吃。
“都说了没有，听不懂吗？”
老刘在旁边示意陈秘书别惊讶，顺便跟老王耍起无赖来。
“那乙级建材总有吧？”
老王又打了个哈欠，说：“没有。”
这是个什么店？什么都没有。
干什么什么不行？什么玩意都没有，跑这里来干嘛？还不如去喝西北风呢。
要是想看热闹，直接去看开琦不挺好的吗？为什么非得来这里？
老王又不是美女，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王珠娴在这里还能多看两眼，老王在这里装什么腔作势呢。
真让人恶心。
“那你们这里总该有点丁级建材吧？”
这已经是退而求其次了，甲级没有，乙级没有，连丁级建材都没有，那至少能扛住八级风暴的东西总该有吧。
虽说林氏集团对这玩意没什么兴趣，但要是有人有，他们就能压价，这是商界的规矩。
老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真没有。”
陈秘书和老刘气得想走。
特别是陈秘书，拉着老刘就要出门，结果老刘硬是把他给拽回来了。
“别急，别忘了，这里可是生产镁钛合金钢的地方。”
刚生产出来的。
那只是样品，只能用在体育馆管道上。
除了体育馆管道，别的地方都不适用。
所以老刘才没问。
陈秘书在旁边陪着笑脸，看着老王给自己倒了杯水。
在这里老王才是真正的主子，陈秘书放低了声音，放低了姿态，继续问：
“那你们这里有什么？”
老王咳了两声，又打了个哈欠。
昨晚喝多了。
老王喝多了，这会儿突然要谈生意，他自己都有点懵。
他指着墙上的标语说：“爱要不要。”然后自己又写了块牌子，上面写着“镁钛合钢”。
老刘一看差点抽自己一嘴巴子，这可是秦天赐发家致富的东西。
现在老王却问些不靠谱的，一级二级建材什么的。
陈秘书听完差点崩溃，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尴尬重现嘛。
两人也没什么好炫天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聊下去。
两个人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着事情。
老王点着头，认可地说：“这事确实挺不错。”刘老板接着追问，能不能大规模生产并上市销售。
老王眯缝着眼，含混地应了一声。
刘老板见状想下单，老王还在云里雾里，一听有订单，立马精神了：“随便买，想买多少？”
刘老板高兴了，笑着说：“就这个数。”接着报了个数字。
老王眼睛一亮，这单子可不小。
他立刻回过神来，说可以，但得先验资后发货。
陈秘书忍不住问价格，老王回了句：“四万一平米。”陈秘书一听，愣住了，之前听说网上传的也就一万一平米，这价虽然高点，但还能接受，毕竟市面上普遍都是五六千一平米。
这建材看上去挺高端，但实际上一点也不抗风，五级风一吹，门窗就碎了。
可现在要四万一平米，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你以为我们刘家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四万一平米，你抢银行去吧！要是这些门窗按一万一平米算，三百六十万就够了，现在变成四万一平米，三百六十万就得翻四倍，一下就到上千万了。
咱留学建材一年的收入都没这么多，你敢直接卖上千万的东西？你把你那二十四家店全卖了，也不值上千万吧。
老王你这也太黑了，你是不是疯了？
陈秘书已经气得快不行了，“你确定你没说错？”老王这时候特别清醒，只要拿下这个订单，他自己就能赚几百万，秦天赐都说了，这单子要是成了，钱都是他的。
“没错！”老刘一听，血压直线上升，头晕得不行。
四万一平米，简直是天价！“能不能便宜点？”老王笑了笑，然后轻轻拍了拍刘老板的脑袋，“长得不怎么地还想占便宜？”说完转身就走，“爱买不买，我们还忙着呢。”
陈秘书看着这一幕，笑着说：“你们这样还想做生意？连零散客户都留不住，有人来就不错了。”老王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
你可以说我老，可以说我丑，但不能说我生意不好。
你要是觉得我的生意不好，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跟这二十四家店过不去，就是跟秦天赐过不去。
跟秦天赐过不去，就是跟刘杰辉过不去。
跟刘杰辉过不去，那就是跟整个香江的人过不去。
老王火了，拿起大铁锹就要往外冲，吓得陈秘书赶紧躲到刘老板身后。
刘老板看着老王，无奈地说：“这也太贵了吧？”老王指了指远处，“那边左转有个建材市场，一套门窗一千块都不到，是便宜，但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一个月后的十二级台风？”这句话说到了老刘的心坎里。
没办法，香江风暴多，他们生产的地方又在海边，跟联云智能的海边别墅差不多位置，同样的条件下，谁也不敢保证这些窗户能扛得住。
要是这时候连十二级风暴都顶不住，别说能不能卖得好，就算卖出去了也没人敢住。
这事可真让人头疼。
“要不你先尝试一下？就一小瓶试试。”
虽说已经试验过了，效果也挺好，但12级风暴的最终测试结果，跟这小管子里的玩意，终究不能相提并论。
老刘对此持怀疑态度，所以想先试用一平米看看。
一听这话，老刘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一平米不卖，最少得一百平米起。”
这不是趁机抬价嘛！
简直就是霸王条款！
老刘见多了这种套路。
要知道，一百平米的起订量，可不是秦天赐定的规矩。
秦天赐当初说的是十瓶起步，现在老王直接改成了一百瓶。
可能是看老刘好说话吧。
陈秘书看着老刘那憨憨的样子，心想能骗一点是一点。
可老刘一听这话，血压直往上窜，都不知道飙哪儿去了。
陈秘书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老刘就想走，但老刘不肯。
他今天特意带了360万现金来，就是为了买这个。
老刘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笔钱。
陈秘书一看，连忙阻拦。
“你真打算买呀？”
老刘心疼得要命。
“不买能怎么办？12级风暴一来，我那近一个亿的产业就全完了。”
这时，陈秘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刘把钱往桌上一砸。
“360万能买多少给我来多少！”
老王一看银行卡，笑着点了点头。
“好的，大哥，不过我们发货的速度可能赶不上您付款的速度，大概得等一个月才能发货。”
妈的！
真是无奸不商！
老刘好不容易来买点东西，
一是想给自家的建材扬扬名。
二是想买回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仿制出刘氏建材来。
再说了，房地产项目也得抓紧。
不然的话，刘氏建材做了四十多年，在香江也混了这么多年，最后败在自己手里，那多丢人！
所以老刘才来的。
没想到花了360万买了个空壳子，
而且还得等一个月才能发货。
更过分的是，一个月后才开始生产他们的好东西，这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纯粹在耍人？
陈秘书在一旁气得要命。
这是他从业以来见过的最恶心的事。
不但没赚到钱，还一下子被坑了这么多。
气得他肺都要炸了。
“你们就不能正常发货吗？”
他开始责怪老王。
但老王压根儿不当回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以，出门左拐就是方圆建材，他们那儿能正常发货。”一提到方圆建材，老刘躲都来不及。
他瞪了陈秘书一眼，又拍了拍老王：“好了好了，一个月后发货就一个月后发货吧，你们麻利点，办好了记得通知我。”
老王拿了卡就进去了，连送都不送一下。
老刘和陈秘书俩人灰溜溜地走了出来。
陈秘书望着前方，脑袋隐隐作痛：“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难道你没受过点气？谁让人家财富多呢。
要是人家东西不好，你去受那份罪，你能承受得了吗？
老刘把36万一交出去，以前揣着它心里还安稳，但这次交出去后，心里反而更轻松了。
他拍了拍陈秘书的肩膀，两个人就直接去羊汤馆喝羊汤了。
毕竟事情办妥了，拿了钱就得干活，36万可不是闹着玩的。
合同都签字画押了，还怕什么？
老王回到房间后，高兴得不得了，拿出36万在那里又蹦又跳的，满脸喜悦。
“这钱归我了，太高兴了！”
秦天赐说到做到，真的把钱给了他。
秦天赐所在的建材行业，现在已经发展到入门阶段了。
至于体育招标总局需要的物资，他得尽快做出来。
三菱重工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大机遇，只要三菱重工能来，他们就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