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清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眼前的人正安静看着他，眸中满含温柔与眷恋。
“霄哥哥……”谢云清轻声叫出这个称呼，声音有些沙哑。
顾承霄点头。
“清清。”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千言万语最后都汇成了一个紧紧的拥抱。
谢云清靠在他胸前，感受着这个温暖的怀抱，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你……你都想起来了？”他的声音闷闷的。
“嗯，都想起来了。”
病房内一时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许久，顾承霄才缓缓开口，“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婴儿......”
谢云清静静听着。
“后来……那场车祸，我失去了父母，自己也重伤昏迷。”
顾承霄皱眉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昏迷中，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冰冷、没有感情。”
“它反复质问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没有按照所谓的剧情走。”
“然后，它说要修正这一切，再然后……我就失去了所有关于你的记忆，只记得自己是顾承霄。”
谢云清的心狠狠一揪。
原来，竟然是这样！
他抬起头，看着顾承霄：“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其实……是生活在一本书里，你信吗？”
顾承霄微微一怔，随即了然。
“我信。”
“原书里，你是反派，陆铭轩和苏沐是男主，我只是个炮灰男配，最终在你的打击下自杀。”
谢云清简单说了原书的剧情走向。
“那个声音，很可能就是这本书的意志，或者说……书灵之类的东西，它在试图修正偏离的剧情。”
顾承霄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冰冷，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
原来，他不仅失去了记忆，还差点被一个虚无的东西操控着去伤害他最爱的人！
“所以陆铭轩最近的异常表现…”顾承霄立刻联想到。
“多半也和它有关，”谢云清点头，“陆铭轩那种商业天赋，你觉得可能吗？”
顾承霄冷哼一声，答案不言而喻。
“看来这个隐藏在暗处的东西，还在继续搞事情，而且它的力量……不容小觑。”顾承霄的语气沉了下来，带着一丝凝重。
他沉默了一会，将这些信息消化，然后目光重新变得无比温柔，看向谢云清。
“清清，那场火灾之后……你是怎么过的？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谢云清愣了下，前世那些独自挣扎的岁月，他不想让他知道。
他弯了弯嘴角，语气尽量轻松：“后来啊，我进了娱乐圈，成了一名演员，还拿了不少奖呢。”
他只字不提其中的艰辛与苦楚。
顾承霄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停顿，以及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黯然。
他怎么会不明白。
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在那样的灾难后，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重新站起来，才能在娱乐圈那样的地方闯出一片天。
顾承霄没有再追问，只是伸出手，将谢云清再次紧紧拥入怀中。
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弥补所有错过的时光。
他的下巴抵在谢云清的发顶，声音沙哑得厉害。
“一定……很累吧，清清。”
这一句，比任何追问都让谢云清的破防。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顾承霄胸前的衣襟。
“以后不会了。”
顾承霄吻了吻他的头发，语气坚定，“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谢云清闭上眼，贪恋着这个温暖的怀抱，唇角终于漾起一抹释然的笑。
嗯，以后不会了。
次日一早，顾承霄气色明显好转。
谢云清坐在病床边，两人声音压得很轻。
“阿霄，你说那个书灵……既然它能直接影响人的记忆，让你把我忘了，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通过陆铭轩这个棋子来迂回行动？它直接操控我们，不是更省事儿吗？”
顾承霄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
“我觉得…它没那么万能。”
谢云清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或许……”他组织着措辞，“直接操控灵魂和记忆，对它而言并非全无代价，或者说，存在某种规则上的限制。”
谢云清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顾承霄的分析很有道理。
这么说来，他们也不是完全被动。
医生过来查房，各项指标都正常，顾承霄可以出院了。
谢云清忙前忙后地帮他收拾东西，还不忘叮嘱：“回去记得多休息，剧组那边催了，我得尽快赶回去。”
“知道了，小管家。”顾承霄失笑，拉住他的手腕，“拍摄重要，但也要照顾好自己。”
病房里，两人紧紧相拥。
“不管多忙，每天都要视频通话。”谢云清在他耳边小声约定。
“好。”顾承霄应着，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
陆铭轩在办公室里暴躁地踢翻了垃圾桶，文件散了一地。
他双眼通红，头发凌乱。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
他在心里疯狂呼喊着，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从昨天开始，系统就突然断了联系。
不管他怎么骂、怎么求，都没有任何回应。
陆铭轩慌了，彻底慌了。
他拼命回想系统之前告诉他的那些商业信息，那些“未来趋势”，可越想越混乱。
原本清晰的数据现在变得模糊不清，甚至开始错乱。
“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铭轩一拳砸在桌子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陆氏集团董事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陆铭轩坐在会议桌前，强撑着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翻开准备好的文件，开始阐述自己的新能源投资方案。
“各位，根据我的分析，这个项目前景广阔，预计三年内可以实现300%的投资回报率…”
话还没说完，老董事张庆华就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陆少，你这个300%是怎么算出来的？市场调研报告在哪里？”
“这个…”陆铭轩卡壳了，额头开始冒汗。
“还有，你说的技术优势，具体体现在什么地方？”另一位董事也跟着发问。
陆铭轩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