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天自打得了大品天仙诀,跟开了挂的修仙狂魔似的,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
这一晃,整整一百年跟坐了时光机似的 “嗖” 地过去了。
这百年里,它活脱脱像个山林里的社恐隐士,天天跟松树比谁站得直。
跟石头唠嗑人生哲理,跟月亮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外面世界翻天覆地的热闹,全被它甩在脑勺后。
每天太阳刚冒头,唐晓天就跟上了发条的闹钟似的,麻溜地盘踞在山顶巨石上,昂着蛇头跟个 24 小时不停机的灵气吸尘器没啥两样,“咕噜咕噜” 狂吸天地间的纯净灵气。
随着大品天仙诀在体内撒欢儿运转,它身边的灵气跟不要钱的烟花似的,“呼呼” 直冒,光芒闪得跟迪厅开了灯光秀,方圆十里的萤火虫看了都得举着小灯笼来围观。
再看它那蟒身,鳞片早没了当年的土气,变得跟黑宝石镶嵌的铠甲似的,油光锃亮,阳光一照能晃瞎三两只山鸡的眼。
头顶原先鼓包的地儿,如今冒出个袖珍肉角,虽说看着像根没长开的豆芽菜,可那股子凌仙儿的气质,跟藏不住的香水味似的往外冒。
再说那小牧童,当年哼着跑调小曲追蝴蝶的毛头小子,如今成了走路直打晃、头发白得跟山顶积雪似的小老头。
可他跟唐晓天的交情,不但没被百年时光冲淡,反而跟埋了百年的老酒似的,越陈越香。
哪怕腰弯得跟张弓、腿抖得跟筛糠,他还是隔三差五拄着拐杖来山顶找唐晓天唠嗑,往石头上一坐就跟开了话匣子:“蛇仙呐,今儿老王家小子学兔子蹦跶,摔了个狗啃泥,门牙磕掉俩,说话直漏风,跟含着俩鹌鹑蛋似的!”
边说边笑,满脸褶子挤成了核桃,口水都快滴到胡子上。
唐晓天呢,哪怕修炼得跟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也能感知到小牧童在旁边。
有时候小牧童神神秘秘凑过来,用漏风的牙小声说:“村头李寡妇又往铁匠铺跑啦,说是打镰刀,我看她瞅张铁匠的眼神,比看金元宝还亮堂!” 说完还冲唐晓天挤眉弄眼,活像个老顽童。
唐晓天哪能听不懂人间八卦,每次都会 “嘶嘶” 两声应和,信子吐得跟在打节拍,逗得小牧童直拍大腿。
可人间难逃生老病死,就像秋天树叶总得落。
那天黄昏,夕阳红得跟灶膛里的火似的,小牧童靠在老槐树下,望着远处山峦,眼神跟浸了蜜似的眷恋。
他颤巍巍摸了摸唐晓天的鳞片,没说一句话,就这么闭着眼睡着了,像片轻轻落下的树叶。
唐晓天从修炼中惊醒,蛇信子猛地一颤 !
那个陪伴了百年的气息,没了。
它感觉心口像被捅了个窟窿,疼得浑身鳞片都在抖,“嘶~~” 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音跟闷雷似的在山谷里滚了七八圈,惊飞了满树栖息的鸟儿。
它就那么蜷在小牧童身边,跟座黑色的雕像似的,任露水打湿鳞片,任月光爬上头顶,一动也不动。
直到黎明前最暗的时候,它才轻轻用脑袋蹭了蹭小牧童的手,像在说:“老伙计,你先歇着,我替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牧童下葬那天,唐晓天躲在山梁后,看着新堆的土坟,蛇眼里泛着水光。
曾经充满笑声的山林,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自己鳞片摩擦的 “沙沙” 声。它甩了甩尾巴,突然觉得这百年像做了场长长的梦,如今梦醒了,是该去外面闯闯了。
于是,在一个连公鸡都还在打盹的凌晨,唐晓天最后绕着山林爬了三圈,把每棵树的味道、每条溪的声音都刻进了心里。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山顶时,它甩着碗口粗的尾巴,像条黑色的龙卷风似的冲下山去。路上的荆棘?
在它淬了灵气的鳞片面前,跟脆皮辣条似的,“咔嚓咔嚓” 全断成了渣。
等它钻出山林,眼前豁然开朗:大片金黄的麦田随风晃荡,村子里的炊烟像根根白色丝带飘向蓝天,远处传来孩童的笑闹声。
唐晓天猛地吸了口气,空气中飘着烤红薯的甜香、新翻泥土的腥气,还有人间烟火特有的热闹味,勾得它信子吐得比电风扇还快。
它昂起头,朝着天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 “嘶 ~~”,声浪卷起路边的落叶打旋儿,活像在喊:“世界,你蛇大爷来啦!”
喊完,它甩着尾巴,扭着水桶粗的蟒身,大摇大摆地往村子方向爬去,那架势,跟刚进城的乡巴佬似的,见啥都新奇,尾巴尖还兴奋得甩成了螺旋桨。
这一趟下山,唐晓天不知道,自己这百年修炼的 “社恐蛇生”,正等着被人间的热闹搅个天翻地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