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破碎的编辑器
手术刀尖的半透明蠕虫突然爆裂成金色代码，陆沉眼前炸开的十二面体血晶碎片里，倒映着命书残页上疯狂跳动的红色警告。
\"核心损伤率42%！你他妈还愣着——\"
命书的电子音戛然而止。
墨的七色净化光骤然转向门口，那些悬浮的光粒在空气中拼出褪色凤凰纹的轮廓时，陆沉已经将手术刀插进了自己的太阳穴。
\"别动。\"
刀尖挑着半截蠕动的金色代码，在距离命书核心0.3毫米处停住。陆沉左眼虹膜里旋转的命格编辑器突然卡顿，十二面体血晶组成的防护罩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混沌命网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
\"它在改写我的底层协议。\"命书残页突然平静下来，电子音里带着陆沉从未听过的疲惫，\"玄机子比我们想的更早入侵——从你第一次用我编辑苏离的命格开始。\"
陆沉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探入脑髓。手术刀上的金色代码突然暴长，像活物般缠上他的手腕。命格编辑器在视网膜上投射的蓝色界面开始闪烁，大量乱码中浮现出玄机子年轻时的道纹。
\"警告！核心同化率突破临界值——\"
命书的尖叫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噪音覆盖。陆沉看见自己三成命格正在被暴力抽离，那些金色丝线在空气中扭曲成上古篆文的\"清\"字。墨的净化光从背后刺来，却在接触代码前被无形屏障弹开。
\"格式化我。\"
命书残页突然挣脱陆沉太阳穴处的植入点，漂浮在两人之间的空中。页面上浮现的已不再是蓝色代码，而是不断增殖的肉粉色触须。
\"用噬魂鬼凤的残留能量。\"那些触须组成模糊的文字，\"趁我还能压制它的时候。\"
混沌命网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涌。陆沉看见无数被秩序蠕虫感染的命格正在朝这里聚集，它们组成玄机子年轻时的面容，嘴角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
墨的七色光在实验室地面蚀刻出净化矩阵，无命者少女的指尖渗出血珠。陆沉拔出插在太阳穴的手术刀，刀尖挑着的金色代码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你还有多久？\"
\"足够你完成弑神者协议的第一阶段。\"命书残页上的触须开始褪色，\"但之后你需要新的系统核心——\"
陆沉突然把手术刀捅进自己的心脏。十二面体血晶从伤口喷涌而出，在空气中组成微型命格编辑器。墨惊叫出声时，他已经抓住命书残页按进胸膛。
\"你疯了？！那里面全是秩序蠕虫！\"
\"所以才要现在处理。\"陆沉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胸口浮现出不断变幻的命格图谱。噬魂鬼凤的残影在图表中哀鸣，正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缓慢覆盖。
混沌命网深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
墨看见陆沉的影子正在分裂——一半是熟悉的毒舌青年，另一半却是正在组装上古兵器的玄机子。净化矩阵突然过载爆炸，七色强光中，命书残页上的触须全部绷直。
\"倒计时十秒。\"
陆沉瞳孔里的编辑器开始崩溃。他抓住墨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无命者少女的血液立刻在命格图谱上烧出焦痕。
\"九。\"
噬魂鬼凤的残影突然反扑，啄食那些金色代码。
\"八。\"
实验室的墙壁渗出黑色原油，某种克系怪物的轮廓正在凝聚。
\"七。\"
墨的七色光突然变异，在陆沉皮肤上蚀刻出和苏离退隐前相同的凤凰纹。
\"六。\"
命书残页开始自燃，火焰里浮现出无数个陆沉修改命格的记忆片段。
\"五。\"
混沌命网的雾气凝结成玄机子的道袍，袖口垂下的锁链缠住陆沉脚踝。
\"四。\"
墨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那些血珠在空中组成弑神者协议的第一行代码。
\"三。\"
陆沉突然笑了。他扯开衣襟露出心脏处旋转的命格编辑器，核心位置嵌着半页焦黑的纸。
\"二。\"
玄机子的虚影举起上古兵器。
\"一。\"
命书残页上的火焰突然变成七彩色。
\"零。\"
整个混沌命网在强光中静止了一帧。
当墨的视网膜恢复视觉时，实验室里只剩下漂浮的灰烬和胸口插着手术刀的陆沉。他脚边散落着十二面体血晶的碎片，每块碎片里都映出命书最后留下的信息：
【格式化完成。新核心在苏离的田园牧歌里。】
陆沉弯腰捡起最大的那块血晶，晶体内侧用极小字体刻着玄机子的日记残页。墨看见他沾满灰烬的手指在颤抖，但抬起头时，那双眼睛里燃烧的东西让无命者少女想起第一次见到篡命阁主的那天。
\"该去拜访我们的牧歌者了。\"
手术刀从胸口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混沌命网深处，新生的秩序蠕虫正在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