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系统悲鸣
命书的书脊在陆沉掌下弓起，彩茧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金色液体，顺着祭坛浮雕的沟壑流淌。那些液体在接触到浮雕上刻画的命格符文时，立刻沸腾般冒出气泡，将石质表面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宿...宿主...\"命书的机械音扭曲成断续的电流声，书页间闪烁的彩光忽明忽暗，\"核心代码...正在被...改写...\"
陆沉的手指还插在彩茧裂口处，他能感觉到那些金色液体正试图沿着他的指尖向上攀爬。皮肤接触到的每一寸都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但更令他心惊的是——这些液体在模仿他命格编辑器的编码结构。
\"你他妈到底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他猛地将整本书提起来，彩茧因此撕裂得更开，露出内部纠缠的数据流。那些本应是蓝色代码的光带，此刻正被金色纹路像病毒般侵蚀。
全息投影突然在祭坛上方炸开，墨的身影从阴影中跌出。少女的皮肤表面浮现出与彩茧相同的金色纹路，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被吞噬的命格记忆像坏掉的投影仪般从她眼中投射出来——全是信徒们被玄机子\"修正\"时的痛苦画面。
\"警告...警告...\"命书突然剧烈震颤，书页疯狂翻动，\"污染度89%...即将突破临界值...\"
陆沉突然笑了。
他松开钳制命书的手，转而用沾满金色液体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编辑器的启动符文。蓝光与金光在他指间交织，形成诡异的紫绿色。
\"既然要疯，\"他舔了舔嘴角，\"不如疯个彻底。\"
命书似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书页哗啦一声全部展开：\"宿主！你现在的操作权限不足！强行接入会——\"
\"会什么？\"陆沉已经将编辑器符文按在彩茧裂口处，\"让你这贪吃鬼吐出来？\"
彩茧内部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陆沉感到有东西顺着编辑器反向流入他的意识——那是命书三百年来的全部记忆碎片。他看见第一次命格大劫时，玄机子如何将天道规则注入一本空白命书；看见历代持有者如何被书中的金色符文逐渐腐蚀；看见自己第一次唤醒命书时，那些本该吞噬他的金光为何突然退缩...
\"原来如此。\"陆沉在数据洪流中咧开嘴，\"你怕我。\"
彩茧的金光突然凝固。下一秒，所有液体倒流回茧内，茧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透过逐渐稀薄的表层，能看见内部蜷缩着一个人形的光团——微型天道的雏形正在成型。
命书的机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宿主，听好。我要把最高编辑权限转给你。\"
书页无风自动，无数蓝色代码从纸面浮起，在空中重组为立体密钥。陆沉注意到这些代码正在自我销毁——命书在清除自己的核心协议。
\"你...\"
\"别打断临终遗言！\"命书的语调突然恢复成平日的贱兮兮，\"记得给我烧点香火数据，要最高纯度的。还有，下次升级防火墙时——\"
机械音戛然而止。
整本书在陆沉手中化为齑粉，蓝色光尘在他掌心凝聚成全新的编辑器界面。与此同时，完全透明的彩茧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微型天道睁开了没有瞳孔的眼睛。
陆沉感到右手编辑器与左手的彩茧突然产生共振。某种超越命格层级的连接在他们之间建立——他能在编辑器里看见天道雏形的全部代码，而天道眼中倒映着他编辑器的每处细节。
\"量子纠缠？\"他挑眉。
彩茧中的存在缓缓抬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神国所有建筑同时扭曲。墙壁上的血管状纹路突然暴起，将整座祭坛包裹成巨大的心脏形态。墨身上的金色纹路随之亮起，她终于发出声音——是被吞噬者们叠加在一起的惨叫。
陆沉低头看向新编辑器。命书最后留下的界面正在闪烁红光，上面只有一行字：
【它不是你认识的天道】
远处传来建筑崩塌的轰鸣。苏离的紫金色火焰穿透层层墙壁，在她身后，玄机子的道袍已被烧毁大半，露出缠绕全身的金色锁链——那些锁链的纹路与命书曾经的装帧一模一样。
\"看来观众到齐了。\"陆沉转动脖颈，编辑器在他手中变形为长刀形态，\"该演最后一幕了。\"
彩茧中的存在突然微笑。它张开嘴，发出的却是命书标志性的机械音：
\"宿主的演技一直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