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谎言循环
陆沉的手掌还按在祭坛浮雕上，命书在掌下发出纸张被挤压的呻吟。彩光从书页缝隙里渗出来，在浮雕的沟壑间流淌成发光的溪流。
\"宿主的暴力倾向需要治疗！\"命书颤抖着书页，\"根据模拟结果，再有三十七秒苏离的命格炸弹就会——\"
\"闭嘴。\"陆沉用指甲刮过书脊，刮下一层闪着彩光的碎屑，\"你新长出来的'谎言预演'功能，准确率有多少？\"
浮雕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墨的身影从裂缝中浮出。她苍白的指尖沾着粘稠的命格残渣，无声地比划了几个手势。
\"她说祭坛下面有东西在吃命格。\"陆沉眯起眼睛，\"看来我们的凤凰小姐不光会放炸弹。\"
命书突然剧烈震动，自动翻到一页写满乱码的章节：\"警告！使徒第三席和第七席的命格代码出现异常重叠！这不符合生物学规律！\"
陆沉突然笑了。他松开命书，任它悬浮在空中，彩光在书页间流转成环。
\"那就开始彩排吧。\"他打了个响指，\"第一幕：系统暴走。\"
神国穹顶的彩光突然扭曲，三百六十度环形光幕如瀑布般垂落。使徒们正在布置祭典最后的装饰，第三席手中的金盏突然融化，液态金属顺着他的手臂爬向心脏。
\"检测到病毒入侵！\"命书的机械音陡然拔高，在神国每个角落回荡，\"紧急净化程序启动！\"
第七席正在擦拭神像的手指突然僵住。他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命格代码，像无数蠕动的黑色蛆虫。命书射出一道彩光，将他钉在神像底座上。
\"不！阁主救我！\"第七席的惨叫刚出口就变成了电子杂音，他的眼球弹出几行错误代码，\"是苏离她——\"
彩光轰然炸开。当光芒消散时，原地只剩下两具晶莹的命格空壳，像被掏空的蝉蜕。
墨不知何时出现在陆沉身后，她的衣袖拂过那两具空壳，壳内残留的黑色物质立刻被吸入她的掌心。她皱了皱眉，指向神国西侧。
\"宿主！\"命书突然尖叫，\"苏离正在改写西区信徒的命格！她在制造自爆傀儡！\"
陆沉却盯着墨掌心残留的一丝金线：\"有意思，玄机子的命格编码风格。\"他弹了弹命书的封面，\"继续演，把'系统暴走'的剧本走完。\"
命书哗啦啦翻到新的一页：\"根据谎言预演，接下来会有使徒试图反抗净化程序。\"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第十二席突然祭出本命法宝。他的剑刃上缠绕着与苏离同源的命格代码，却在斩向命书的瞬间被墨伸手握住。
哑女的手掌与剑刃接触处爆开一团黑雾。第十二席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剑正在溶解，连带他持剑的手臂都开始数据化。
\"这不是净化......\"他最后的遗言被黑雾吞没，\"是篡改......\"
穹顶的光幕适时投射出扭曲的画面，显示出第十二席\"畏罪自毁\"的影像。剩余使徒纷纷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
\"净化完成。\"命书的机械音恢复平静，\"系统即将进入休眠维护。\"
陆沉走向那几具命格空壳，靴底碾碎了一小片残留的代码。碎片中浮现出苏离的凤凰纹章，但纹章的尾羽部分却变成了玄机子的卦象。
\"宿主，\"命书悄悄翻到只有陆沉能看见的一页，\"谎言预演显示苏离已经发现我们在演戏。\"
墨突然扯了扯陆沉的衣袖。她张开嘴，喉间涌出的不是声音，而是一缕缕黑色的命格丝线。这些丝线在空中组成一个模糊的钟表图案，时针正指向某个刻度。
\"时间比预计的提前了。\"陆沉用脚尖拨弄地上的代码碎片，\"命书，启动第二预案。\"
书页间突然渗出腐坏的蜜糖味：\"宿主确定吗？'全员影帝'第二幕会消耗你三成命格储备。\"
彩光在陆沉眼中流转，他望向神国西侧正在蔓延的数据风暴：\"告诉信徒们，今晚子时，神迹降临。\"
当命书开始广播这条神谕时，墨已经消失在浮雕裂缝中。只有陆沉看见她临走前用命格丝线编织的小小凤凰，那凤凰的一只翅膀明显是卦象组成的。
祭坛下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发出了满足的吞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