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双面受控者
蓝紫色的光从墙缝里渗出，像活物般爬上陆沉的靴尖。他盯着手腕上墨留下的齿痕，黑雾正从伤口边缘缓缓溢出，在皮肤表面形成细小的漩涡。
\"哭就对了。\"他甩了甩手腕，黑雾突然凝固成针状，\"看来我们的净化器比预计的更敏感。\"
命书在半空展开半透明界面，金色文字疯狂滚动：【警告！天道规则波动源锁定——苏离体内植入标记激活】。书页边缘突然焦黑卷曲，像是被无形火焰灼烧。
陆沉指尖的金色公式突然扭曲成钩状，猛地刺入虚空。暗室四壁的烛火同时倒伏，火光被拉长成细线，全部汇入他划开的裂缝。
裂缝另一头，苏离正跪在青铜祭坛前。她左半边脸还保持着世家贵女的瓷白肌肤，右半边却已经变成半透明的凤凰羽膜，能看到下面跳动的血管。祭坛上方悬浮着三根金色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连着个模糊人影。
\"有意思。\"陆沉的声音让裂缝剧烈震颤，\"苏大小姐什么时候成了玄机子的提线木偶？\"
苏离猛地抬头，凤凰羽膜下的瞳孔缩成竖线。她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尖啸，噬魂鬼凤的虚影从背后暴涨而起——
画面突然被三千道金光淹没。那些锁链从虚空中凭空生成，每根锁链上都刻满会流动的暗红色符文。它们缠绕成一个茧状物，茧心隐约坐着个穿白色道袍的身影。
\"关掉！立刻关掉！\"命书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书页疯狂翻动，【检测到上古禁术·替天行道施法媒介！视觉接触超过三秒会导致命格污染！】
陆沉猛地合拢手指。裂缝闭合的瞬间，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金色锁链组成的茧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
两只完全相同的左眼。
暗室突然剧烈摇晃，墙皮大块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着的蓝紫色血管。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陆沉身后，无命深渊的黑雾从她七窍中涌出，在空气中形成保护性的茧。
\"他们在哭。\"墨的声带振动着，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完整句子。黑雾组成的茧壁上，突然浮现出数百张扭曲的人脸。
命书啪地合拢，封皮上渗出暗红色液体：【完了完了完了！那老怪物在用锁链命格吞噬天道权限！每根锁链都连着个被吞噬的修士！】
陆沉突然笑起来。他沾了点墨伤口渗出的黑雾，在空气中画了个残缺的金色公式：\"难怪要搞命格格式化...这位清道夫大人自己就是最大的违规品。\"
黑雾人脸突然同时张开嘴。通过墨的瞳孔，陆沉看到每张人脸后都连着根几乎透明的细线，全部延伸向三百里外某处——正是之前白玉舟出现的方向。
\"借贷业务得提前收网了。\"陆沉突然捏碎手边的茶盏，瓷片割破掌心，血液与黑雾混合成诡异的紫黑色，\"命书，准备激活所有客户身上的劫雷电池。\"
书页哗啦啦翻动：【你疯了？那会暴露我们所有布置！】
\"更疯的在后头。\"陆沉沾血的手指突然刺入墨周身的黑雾茧，茧壁上的扭曲人脸同时发出尖叫，\"既然玄机子能当双面傀儡...我们为什么不能造个三重伪装？\"
墨的瞳孔骤然扩大。黑雾中浮现出苏离的凤凰虚影、判官笔的朱砂痕迹、甚至还有丝玄机子的金色锁链气息。三种截然不同的命格特征在无命深渊中纠缠，最终坍缩成团不断变形的灰雾。
暗室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陆沉转头时，看到门缝下渗入的阴影正在组成四个扭曲大字：
【逾期未还】
命书突然剧烈颤抖：【所有借贷客户同时被标记了！玄机子在通过命格联系反向追踪！】
\"正好。\"陆沉把墨推向暗室角落，自己站在不断剥落的墙皮中央，\"告诉我们的清道夫大人——\"
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跳动的金色光团：
\"篡命阁今日特惠，买命格赠送天劫一次。\"
三百里外的云层骤然撕裂。这次不是白玉舟，而是由三千金色锁链牵引着的青铜巨门，门缝里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开始凝固成晶体。
墨的黑雾突然全部缩回体内。她盯着自己变得半透明的手掌，看到皮肤下流动着蓝紫色光点——正是之前吞噬的命格畸变体残骸。
\"哭就对了。\"陆沉背对着她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等会记得接住我。\"
他心口的金光突然暴涨，化作实质性的光柱刺穿屋顶。光柱中浮现出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第二本命书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