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祭车神
林清然指尖抚过水车的龙骨榫卯时,溪涧星图孔洞渗出的幽蓝蚕毒正腐蚀柳钉。菌丝在木纹裂隙间游走,将毒液裹成青枣大的松脂琥珀。陆骁校准着青铜车轴的承重轮,轮辐光影里映出皇帝父子——少年掌心新茧叠旧疤,正随老里正所授的\"七分力夯法\"修整晒场磟碡,石槽凹痕沾着麦芒烙在黄土道,如银河坠入磨镜台。
“午时三刻。”陆骁碾碎车轮菜混入桐油,“把酒脉露浇透晒场裂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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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崩轮祸
麦场边沿的青铜磟碡突现蛛网裂。林清然铺晒新麦时,菌丝突然缠住货郎的裤管——他独轮车辐条正迸出幽蓝火花,车辙印浮出“星蛊蚀骨”的冰裂痕。
“天狗啃轮!”王寡妇的纺锤指向天际。众人仰头只见北斗勺柄处坠下蓝芒,昨夜修整的晒场石磙竟龟裂如蛛网。少年皇帝腕间红绸猎猎作响,昨日夯实的磟碡槽崩出霜白粉屑。
老里正的烟杆猛凿地缝:“小满要祭车神!”菌丝卷着车轮菜扑向石粉,粉屑遇菜显形——竟是“碎骨咒”,每道咒文都嵌着星孔滋生的车轴针影。
林清然捻碎粉块:“货郎的独轮车辐淬过陨铁吧?”裂缝里渗出荧蓝黏液,“用星毒温养车蛊,专裂酒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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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油鼎醒
晒场中央的青铜油鼎沸声如雷。林清然将崩轮石掷入鼎中时,菌丝在热油里爆成金网。车轴针影突然刺向少年皇帝膝骨!
“裹膝!”老里正将滚烫的桐油布缠上儿子伤腿。少年牙关紧咬,油布吸尽膝间淤血。黍灵的根须扎进油鼎:“知道祭车为何用车轮菜?草酸能蚀穿星毒...”
陆骁的青铜车锛劈开磟碡心,石心迸出三具青铜轮俑——俑臂甩出幽蓝锁链,直缠晾晒的麦捆。林清然反手将油勺泼向轮俑。热油灼烧锁链的刹那,菌丝裹着火浪刺入俑身。《天工开物》的锻轮古谱在场边显形:“三锻三淬,星毒化金尘!”
陆骁的车锛突然停在某尊轮俑肩胛——蓝链剥落处露出半截青铜车辖,辖身饕餮纹竟与皇帝父子共修的磟碡同源。少年喘息着摸向脚踝:“这辖...像父皇的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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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尘脉苏
锻铁炉腾起翡翠星尘。林清然将锁链埋入麦垛时,菌丝在链环间结成雾网。轮俑方向传来金铁声,青铜车辖凌空飞旋,辖孔寒光直射皇帝父子手中的油鼎!
“接尘脉!”老里正将麦杈抛向空中。木柄缠住光流,村民纷纷擎起农具——王寡妇的纺锤引光穿麦芒,货郎的铜铃摇响破咒诀,少年皇帝竟熔了玉带钩铸作补石钉!
“当心!”陆骁的车锛砸向最后具轮俑。俑臂锁链凝成冰斧劈向水车,林清然猛压油鼎,鼎中石锭迸发赤金流火。火焰裹住冰斧的刹那,三枚车辖破土而出——
“铿!”
辖键扣合成完整车軎,軎身反射的日光熔穿轮俑。甲骨咒文化作青烟,锁链在光瀑里凝成车轮菜籽簌簌坠地。
“酒骨通了...”林清然抚过车軎。翡翠金尘从軎眼洒落,在场边凝成巨幅《考工记》尘篆。少年皇帝轻触补好的磟碡,石槽内搏动的酒脉暖如熔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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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轮月盟
暮风卷动麦场积尘时,菌丝在石磙结出璇玑纹。陆骁将青铜车軎套上水车轴,軎缘垂落的金尘敲着铁砧叮咚成律。
“听,尘脉诵考工。”林清然将车轮菜籽串成链,“明日打麦枷,这籽能固农魂。”
老里正蹲在埋链的麦垛旁,烟锅没入晚霞:“儿啊,记住这尘——” 尘篆流转处,十姊妹藤蔓缠上车軎,蚕丝与麦芒交织成金缕屏风。少年皇帝突然解下红绸系上水车:“给娘亲...架座摘星梯。”
霞光之外,货郎蜷在河滩摩挲星图孔洞,幽蓝石粉竟将车锛蚀出《甘石星经》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