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采青雨
林清然指尖掠过茶丛的雀舌新芽时,葡萄架下的蜜蛊蛹壳正渗出琥珀浆。菌丝在叶脉间织网,将夜露凝成的蛊毒裹成青螺大的茶露。陆骁校准着青铜茶甑的竹隔层,甑底水纹里漾出皇帝父子——少年腕缠红绸的手背结着痂,老里正龟裂的拇指正将茶籽按进温热的草木灰,指缝漏下的籽粒在坡田烙出星点绿痕。
“辰时三刻。”陆骁碾碎明前艾混入焙笼,“把酒脉水浇透茶山裂璺。”
第一幕 病叶劫 (800字)
茶垄间漫起铁锈色薄雾。林清然挎竹篓采头茬嫩芽时,丝突然绞住王寡妇的袖口——她篾匾里摊晒的青叶正卷曲发黑,叶背浮出“蠹虫蚀脉”的蛛网纹。
“茶疯病!”货郎的铜铃摇得凄厉。众人聚看时,东坡整片茶丛叶片翻卷如爪。叶脉凸起蚯蚓状的赤纹。少年皇帝腕间红绸无风自动,昨日按进灰堆的茶籽竟钻出米粒大的白蛆。
老里正的烟杆猛磕茶篓:“清明要祭茶神!”菌丝卷着艾粉扑向病叶,叶脉赤纹遇粉显形——竟是“锁喉咒”,每道咒文都嵌着蜜蛊滋生的玉蜂针影。
林清然捻碎白蛆:“货郎叔的铜铃镀过蜜蜡吧?”蛆尸渗出琥珀黏液,“用蜂毒温养茶蛊,专封酒脉喉!”
第二幕 杀青刃
祠堂天井的青铜茶釜嗡鸣如雷。林清然将病叶掷入釜中时,菌丝在蒸汽里爆成金网。玉蜂针影突然刺向少年皇帝咽喉!
“含住!”老里正将滚烫的茶团塞进儿子口中。少年闷哼一声,茶汁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泰灵的根须扎进茶釜:“知道杀青为何用竹帚?竹纤维能导引声波...”陆骁的青铜茶针破开病株根瘤,瘤中迸出三具青铜茶俑——俑口喷出赤蠹虫群,直扑晾青的竹匾。林清然反手将竹帚掷向茶俑。帚梢扫过虫的刹那,菌丝裹着热浪刺入俑身。《茶经》的焙茶古谱在茶坡显形:“三焙三揉,轰毒化烟篆!”
陆骁的茶针突然停在某尊茶俑心口——赤纹剥落处露出半截青铜茶匙,匙身卷云纹竟与皇帝父子焙茶的竹帚同源。少年吐出茶团嘶喘:“这匙...像娘亲的眉黛笔...”
第三幕 烟脉苏 (900字)
焙笼里的青叶腾起异香。林清然将蠹虫尸埋入茶根时,菌丝在尸壳间结成雾网。茶俑方向传来啃噬声,青铜茶匙凌空飞旋,匙柄寒光直射皇帝父子手中的焙笼!
“接烟脉!”老里正将茶篓抛向空中。竹篾缠住光流,村民纷纷擎起茶器——王寡妇的绣绷引光穿茶梗,货郎的扁担架成导烟桥,少年皇帝竟拆下冠冕金丝编作滤网!
“当心!”陆骁的茶针挑向最后具茶俑。俑口赤轰凝成血箭射向茶甑,林清然猛拍茶釜,釜中病叶进发翡翠火浪。火焰裹住血箭的刹那,三柄青铜匙破土而出
“锵!”
匙刃扣合成完整茶筅,筅丝反射的天光灼穿茶俑。甲骨咒文化作青烟,赤蠹在光瀑里凝成艾草团簌簌坠地。
“酒喉通了...”林清然拂过筅柄。翡翠茶烟从筅尖升起,在东坡凝成巨幅《茶经》烟篆。少年皇帝轻啜新茶,喉间淤堵多年的苦腥尽化甘醇。
第四幕 雨前盟
暮雨洗过茶山时,菌丝在嫩梢结出联珠纹。陆骁将青铜茶筅悬上灶梁,筅尖垂落的茶露敲着陶罂叮咚成韵。
“听,烟脉叩春窗。”林清然将艾草团串成链,“明日压茶饼,这艾能镇茶魂。”老里正蹲在埋蠹的茶丛旁,烟锅没入雨雾:“儿啊,记住这烟——”烟篆流转处,十姊妹藤蔓攀上茶筅,葡萄与茶枝交缠成碧玉拱门。少年皇帝突然解下红绸系上拱门:“给娘亲搭座回家桥。”雨帘之外,货郎缩在山涧剥取蜂针,针尖沾着的茶露竟变异成幽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