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晴拆开快递包裹时，手指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她皱了皱眉，检查包裹内层，却没找到任何尖锐物。可能是纸箱边缘的硬纸板吧，她想。
那条红色连衣裙被小心地叠放在防尘袋里，比她想象中还要漂亮。苏雨晴迫不及待地拿出来对着镜子比划——这是她在\"幻梦衣橱\"网店蹲了半个月才抢到的限量款，模特图上那种浓郁的酒红色让她一见倾心。
\"真合身...\"苏雨晴转了个圈，惊讶地发现裙子就像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肩线恰到好处，腰身收得完美，裙摆长度刚好露出她纤细的脚踝。网购衣服能这么合身简直是奇迹。
她穿着新裙子自拍了几张发到朋友圈，立刻收获一连串点赞和\"求链接\"的评论。苏雨晴心情大好，决定第二天就穿它去参加同学聚会。
晚上临睡前，苏雨晴准备把裙子手洗一遍。她小心地将裙子翻过来，突然僵在了原地。
裙子的内衬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污渍，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裙摆。那些污渍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棕红色，在白色内衬上格外刺眼。苏雨晴颤抖着摸了摸，污渍摸起来硬硬的，带着一种奇怪的颗粒感。
\"这是...血？\"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雨晴就感到一阵恶心。她迅速把裙子扔进洗手池，打开水龙头猛冲。水流冲刷下，那些污渍竟然开始微微晕开，洗手池里的水渐渐变成了淡红色。
苏雨晴立刻联系了\"幻梦衣橱\"的客服。
【客服小梦】：亲，可能是运输过程中包装破损导致的污渍呢~建议您轻柔手洗哦~
【雨晴】：这明显是血迹！我要退货！
【客服小梦】：亲别激动呢~经鉴定这只是红酒渍哦~我们店所有商品都是全新未使用的呢~
苏雨晴气得发抖，拍了照片发过去，可客服坚持说是\"红酒渍\"，并以\"已拆封影响二次销售\"为由拒绝退货退款。最后干脆不再回复。
\"算了，洗洗应该能穿...\"苏雨晴安慰自己，但心里总觉得不安。她把裙子泡在洗衣液里，血渍却顽固地不肯褪去，反而让整盆水都染成了淡粉色。
当晚，苏雨晴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她穿着那条红裙子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一个面色惨白的陌生女人。女人缓缓抬起手，指向苏雨晴的胸口，那里正汩汩地往外冒血，将裙子染得更红...
\"啊！\"苏雨晴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穿着那条红裙子！可她明明记得睡前把它晾在阳台上了！
苏雨晴颤抖着脱下裙子，发现内衬上的血渍似乎比之前更多了。更可怕的是，她胸口对应梦中女人所指的位置，竟然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过。
第二天，苏雨晴把裙子塞进垃圾袋准备扔掉。可晚上下班回家，她惊恐地发现裙子又回到了衣柜里，而且被整齐地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我明明扔掉了...\"苏雨晴头皮发麻，抓起裙子就要往门外冲，却听到\"啪嗒\"一声——一个小东西从裙子里掉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银质吊坠，刻着\"LYx 2019.5.21\"的字样。苏雨晴翻遍商品页面，确认这条裙子不应该有任何配饰。
她试着在搜索引擎输入\"LYx 红裙子\"，跳出的结果让她手指发抖——一年前本地论坛的一条帖子：《悬赏寻人！妹妹林雨欣(LYx)于5月20日晚失踪，最后穿着红色连衣裙...》
帖子里附的照片让苏雨晴如坠冰窟——那个叫林雨欣的女孩穿着的，正是她手里这条裙子！
苏雨晴颤抖着点开更多搜索结果，发现林雨欣的失踪案至今未破。更诡异的是，在女孩失踪前一周，有人在二手交易平台出过这条裙子，描述是\"全新仅试穿\"。
\"叮咚\"——门铃声吓得苏雨晴差点尖叫出声。透过猫眼，她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外。
\"你...你好，我是林小薇。\"门外的女孩声音发抖，\"我在论坛看到你发的关于红裙子的帖子...我、我也买过那条裙子...\"
苏雨晴谨慎地开了门。林小薇看起来憔悴不堪，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她进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那条裙子是不是半夜会自己穿到你身上？\"
两个女孩交换了经历，苏雨晴才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林小薇一个月前买了这条裙子，遭遇了同样的恐怖经历，直到她把裙子转卖出去才解脱。
\"但最可怕的是...\"林小薇压低声音，\"我查过，这条裙子在过去两年里被转手了七次，而每一个买主都...\"
\"都怎么了？\"苏雨晴感到一阵寒意。
\"都死了。\"林小薇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自杀、意外...警方都认为是巧合，但我找到了她们共同点——买裙子后都开始做噩梦，都说裙子会自己穿到身上...\"
正说着，卧室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两人冲进去，发现衣柜门大开，那条红裙子不知何时又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而苏雨晴明明记得自己把它锁在了行李箱里！
林小薇脸色煞白：\"它选中你了...就像当初选中我一样。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俩能活下来...\"
苏雨晴突然想起什么，翻出那条帖子里林雨欣的照片。对比之下，她惊恐地发现——林雨欣、林小薇和她自己，三人身材相貌竟有七分相似！
\"它在找特定的人...\"苏雨晴恍然大悟，\"我们长得像原主人！\"
当晚，两个女孩决定彻夜不睡，守着那条裙子。凌晨三点，疲惫不堪的苏雨晴忍不住打了个盹，突然被林小薇的尖叫声惊醒。
\"它动了！裙子自己动了！\"
苏雨晴睁大眼睛，看到挂在衣柜里的红裙子无风自动，裙摆缓缓飘起，就像...就像有人穿着它在转圈！
更恐怖的是，裙子的领口处渐渐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那张脸扭曲着，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无声地尖叫...
林小薇突然抓住苏雨晴的手：\"我想起来了！'幻梦衣橱'的实体店地址！我们去那里一定能找到答案！\"
第二天一早，两人按地址找到城郊一栋废弃厂房。破败的招牌上，\"幻梦衣橱\"几个字已经褪色，但还能辨认。厂房大门被铁链锁着，但从一扇破窗户可以爬进去。
里面堆满了积灰的服装架和人体模特。最里面的办公室墙上贴满了照片——全是穿着红裙子的年轻女孩，其中就包括失踪的林雨欣。每张照片上都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叉。
\"这是...死亡名单？\"苏雨晴声音发抖。
林小薇在抽屉里找到一本账本，最后一页写着：\"第8号实验体成功，小欣终于有伴了...\"落款是一个叫\"周文华\"的名字，日期正是林雨欣失踪那天。
\"天啊...\"林小薇突然指着墙角的一个旧报纸，\"这个周文华是'幻梦衣橱'的老板，但三年前就跳楼自杀了！就在他女儿死后一周！\"
报纸上的小字新闻写着：周文华的女儿周小梦因校园霸凌自杀，死前穿着最爱的红裙子...
\"所以这是...复仇？\"苏雨晴感到一阵眩晕，\"他女儿穿着红裙子自杀，他就用同样的方式害死其他女孩？\"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砰\"地关上！两人回头，惊恐地看到那条红裙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室内的人体模特上，而且...它正在慢慢鼓起来，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正在穿上它！
\"跑！\"林小薇拉着苏雨晴就往窗户冲，但窗户不知何时已经被封死了！
红裙子完全\"穿\"在了空气上，领口处渐渐浮现出一张女孩的脸——惨白如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
\"你们...也要...陪我...\"一个空洞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苏雨晴突然想起那个银质吊坠，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来对着那个\"东西\"：\"林雨欣！这是林雨欣的东西！你女儿还活着！\"
空气突然凝固了。红裙子停止了移动，那张鬼脸露出困惑的表情。
\"小...欣？\"声音变得颤抖。
苏雨晴趁机把吊坠扔向红裙子。吊坠碰到裙子的瞬间，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几乎刺破她们的耳膜...
当一切平静下来，红裙子已经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灰烬。
两个女孩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离开前，苏雨晴注意到灰烬中有什么东西在闪光——那是林雨欣的吊坠，完好无损。
后来，她们在警方档案中发现，林雨欣的尸体其实早已被找到，只是未公开。而\"幻梦衣橱\"网店在她们那次遭遇后就神秘关闭了，再也打不开。
苏雨晴把吊坠送到了林雨欣家人手中。那天晚上，她久违地睡了个好觉，再也没有梦见红裙子。
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个深夜，苏雨晴被手机提示音惊醒。屏幕上是一条短信：
【幻梦衣橱】亲，您预订的蓝色连衣裙已到货，请查收哦~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快递箱落地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