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树,列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针。”藤木晃双手抱胸,目光沉沉地扫过面前的三个部下。
日向勇树立刻立正应声:“是!”他转身望向自己身侧的山中小星和灿星,几乎没有思考,就开口说道:“由于我们目前对于这帮盗匪的了解仅限于对方来自雨之国,不排除盗匪之中混有忍者的可能性,从谨慎方面考虑,我建议由旗木灿星先进行佯攻,我在旁通过白眼观察,若确认没有敌忍,则我们三人一同行动,在第一目标为驱逐敌人的基础上,如果对方拒不配合,就全部歼灭。”
确实是很谨慎的做法,所有查克拉的流动都逃不过白眼的观察,由下忍灿星进行佯攻,也可以起到示敌以弱的作用。
灿星点点头:“我没有意见。”
山中小星却反而有点犹豫,他看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藤木晃:“我们消灭了这群盗匪,任务成功就够了吗?”
藤木晃没看他,只是一昧地看着一旁奔涌不休的河水:“区区一个c级任务都要询问我的意见了吗?”
山中小星便闭上了嘴:“是!”
那么,按照计划,行动开始!
盗匪的据点在一座介于火之国与雨之国交界处的山坡上,那是一座漫山遍野都种满了木槿花丛的美丽山坡。
灿星轻盈地越过那大片粉白色的花海,跟着白眼的指引,看见了不远处鳞次栉比的茅屋匪寨。
“谁!”
少年并没有刻意隐匿自己的身形,那快速腾跃的身影便被一个外围警戒的盗匪察觉到,远远地传来喝问。
灿星早已看到那个举着长刀朝自己砍来的盗匪,只是他对于对方的提问有些嗤之以鼻。
作为一介盗匪,看到自己来者不善的样子,竟然还不优先拿起武器进行攻击,而是开口询问吗?
倒是挺有礼貌的。
灿星抽出短刀,查克拉汇聚到手腕上,凌空一刀挥出。
“铛!!!”
金铁交击之声回荡在茅屋之间,灿星缓缓落地,看向眼前被自己击飞了武器的盗匪之一,短刀架在对方的脖颈上,目光冷冽:“投降还是死?”
这名盗匪也是一名少年,面对眼前自己完全无法敌过的忍者,他的双腿不断地颤抖起来:“我,我…”
他眼中滚起泪花,扭过头无助地看向盗匪的寨子里:“我不想死…”
灿星冷漠地看着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少年,黑色的眼瞳中毫无波动:“你们的首领在哪里?”
他的刀刃贴近了少年的脖颈,将那柔嫩的皮肤划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不,不要杀我!我错了,我错了!”
少年害怕得浑身颤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这外面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其它的盗匪,不少人举着锄头镰刀长枪短刀之类的武器挤到了寨子门口——
“你是谁,放开小信!”
“小信!!!”
“又是长田那个家伙找来的帮手吗!你们到底要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可恶的长田的走狗!!!!”
“雨之国待不下去了才逃到这里,火之国难道也容不下我们吗…”
“可恶的火之国,可恶的大国!”
…
嘈杂的人声让灿星皱起了眉头,他隐晦地朝两旁看了一眼,山中和日向并没有露出身形。
难道是这个匪寨里面还藏有忍者吗?
虽然目标是剿匪,不过在此之前,有些问题还是需要询问清楚…
灿星拉过哭泣着的名为小信的少年,刀刃横在对方脖颈上看向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都闭嘴,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我会把他还给你们。”
片刻之后,喧嚣声停止了,一个女人越众而出,她的脸上有着一道贯穿整个左脸的伤痕,正满目愁苦地看向灿星,不太规整地行了一礼:“既然如此,就由妾身来为这位忍者大人解惑吧,还请忍者大人遵守诺言,在之后能将小信放了。”
灿星点点头:“那是自然。”他顿了顿,将已知的所有信息在脑中过了一圈,选择了从最基础问起:“你们为什么会从雨之国来到这里?”
女人一怔,她微微侧头,目光颤动着扫视了一圈身后站立着的众人,这才回道:“因为我们想要活着,可悲的雨之国沦落为了各国混战中的主战场,在战争结束之后,许多居民甚至忍者大人都流离于饿死的边缘,我们这些人才迫不得已联合起来,背井离乡来到这里。”
“为什么要针对双河村的农田,使它不能再为双河村的村民提供产出?”
女人愕然地瞪大眼睛,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可恶的长田,明明就是他!”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起来被灿星这句提问气的不轻。
灿星冷冷地看着她,强调道:“我问你答,不要说废话。”
女人连忙按住胸口,深呼吸几次调整了呼吸,眉头蹙起,低声下气地赔笑了一声:“实在抱歉,忍者大人,事实是这样的…”
原来,数年前雨之国众人拖家带口狼狈地迁徙至此,在大家快要饿死的前夕,见到了富饶的双河村,当时的首领觍着脸上前,向着双河村长长田祈求能够得到一些食物的帮助,长田带领双河村民慷慨地给予了他们救命的食物份量,并邀请他们住在双河村的村外。
女人目光哀伤:“那时的大家,是如此美好善良…”
为了报答双河村村民的救命之恩,雨之国的众人自发地开始帮助村民们进行耕种,两方就此进入了一段互帮互助的甜蜜时光。
可是随着日子渐长,慢慢地,双河村的众人沉浸在雨之国众人为之劳动的安逸生活中,他们不用工作就可以享受到丰收的成果,只需要付出少部分粮食,就可以收获一批全心全意为他们劳作的人们。
他们将雨之国众人种出的粮食出口到外面,赚取了高额的财富,由此双河村越来越富裕,家家户户穿金戴银,就连餐饮的用具都换成了精致的工艺品。
可是他们给到雨之国众人的粮食却日益减少。
女人目光中带着仇恨,她握紧拳头,激动又痛苦,流着眼泪看向灿星:“是我们救了你们,你们为我们劳作是应该的;说白了只是雨之国的难民罢了…这种话语,他们说出来不觉得羞愧吗?如果没有我们尽心尽力的耕种,他们怎么能过上那种安逸的日子?结果到了最后,却连基本的糊口食物都不再给我们了。”
好一个以德报怨、以怨报德的故事。
灿星面色不变,追问道:“即便如此,离开另寻他处就好了,为什么要阻止双河村民的耕种?”
女人笑了,她轻抚脸上的伤疤,笑得阴冷又嘲讽:“我们自从躲在这座山上,从未再对双河村进行过什么骚扰。反而,是他们吃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在失去我们这些劳动力之后无法再接受干活的辛苦;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到我们栖息的这座山上,抢夺我们好不容易开垦土地种出来的食物!”
她让开身形,她身后的众人也让开了一条道路,透过那条路,能看到匪寨内的茅草屋上确实到处都有着打斗过的痕迹。
灿星抿唇陷入沉思,眼前这些无家可归之人的悲惨遭遇确实令人感叹,可是自己现在是在执行任务期间,怎么能因为个人情感阻碍了任务进程呢?
藤木晃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你也不过如此。”
少年心中思绪轮转,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短刀。
由自己来考虑所谓两全其美的办法实在是有些多余了,说到底终究都是一群陌生人罢了,只要可以完成任务,怎么样都无所谓!
他在女人希冀的目光下将小信推进对面的人群,微微抬起手上的武器,寒光烁烁的刀刃朝着他们,口中说道:“给你们十分钟,可以选择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回到雨之国不再回来,五分钟后,我会杀光留在这里的所有人。”
刚才还因为灿星的信守承诺而欣喜的女人骤然僵硬,她搂着瑟瑟发抖的小信,身后的众人也陷入了死寂。
“为,为什么?”
良久的沉默之后,女人绝望地看向少年,她咬了咬下唇,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叫着质问:“你明知道,我们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只有留在这里,留在火之国,我们才能有着一些活下去的希望,你明知道…”
灿星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们,手中平举的刀刃没有一丝的迟疑:“还有七分半。”
她身后的所有人都看向女人。
女人低下头,肩膀颤抖了好几下,几乎是拄着小信的身体才勉强站稳,当她再次抬头时,通红的眼眶中满是决然:“我们不会走的,这里——这座山就是我们的家,你只有一个人,我们未必会输…”
没有人逃走,放眼望去,站在灿星对面的人全都是一群老弱妇孺,健壮的男人都寥寥无几。
就是这么一群人,为了报答双河村的一饭之恩,兢兢业业无怨无悔地为他们劳作了数年吗?
灿星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心中的倒计时走到了终点,他终于放下手臂,微微伏低身子,作出攻击的前置姿势,平静地开口提醒道:“请不要怪我。”
随着这声话语落下,雨之国的众人也举起了手上的武器,用参差不齐的大吼声为自己鼓气,冲向那瘦削单薄的忍者少年。